看著木子提著警棍離開,蕭史不知從哪里走了過來。
他踱步來到杜立陽跟前。
“交代好了?”蕭史望著前面走遠的背影,低聲問道。
杜立陽點頭。
“是,以后子明的飯菜都是木子處理,我提點著些,讓他多送,虧待不了子明。”
“嗯!”
蕭史吐了一口濁氣,嘆聲道:“但愿,那顆玉石,能夠讓子明度過難關!”
禁閉室門口,有兩個門衛把守。
木子端著一份飯菜,那是剛從食堂里打來的。
“呦!”
守門人看到,其中一人開玩笑。“這分量可夠足的,里面人能吃完嗎?”
呵!
木子笑著回應。
“這還多?人都幾天沒吃東西了。”
“說的也是。”另一人開口。
陸子明的事情他們一清二楚,雖然表面上謾罵他打了自己人,但暗地里還是有些欣賞的。
巡檢隊長都敢打,沒有足夠的勇氣可不夠。
“不用了。”
看到其中一人在前面領路,木子連忙開口。
“里面氣味難聞,只是送飯,我自己去就行了。”
他們都是同事,說這種話,不但不會讓人起疑,相反,還會讓人對木子感激。
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行!”
那人看了木子一眼,點了頭,便從兜里拿出一把鑰匙,因為木子兩手端著托盤,索性直接放在了托盤上。
“謝了兄弟。”
“一會兒出來還你鑰匙。”
木子沒有停留,扔下一句話,便走了進去。
順著斑駁的通道,木子來到了陸子明的房間前。
他先將餐盤放在一邊,然后拿起鑰匙蹲下開厚重鐵門中間的小窗口。
duang!
一聲沉重的聲音響起,中間露出了一個不大的洞口。
“陸子明?”
木子沖里面喊了一句。
因為這里的特殊結構,這一句話,在外面的走廊里回蕩了好一會兒,才能停止。
直到再次恢復平靜,里面仍舊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人死了?
木子腦海里剛又這個念頭,就被他趕走了,昨晚還好好,才間隔了一晚,不可能出什么事。
可能是睡著了。
木子想到這里,抬手拍在厚重的鐵門上,一邊再次喊他的名字。
兩遍之后,里面傳來了回應。
“誰?”
“木子,來給你送--東西了。”
他來是給送飯,真相脫口而出,話說了一半,才想起雷山的交代,連忙改了口。
“什么東西?”
根據聲音判斷,里面的在靠著里側的位置,并沒有來到窗口,因為他沒說一句,都有很大的回音。
木子將杜立陽交給他的東西拿在手里,低聲說道。
“一塊--石頭。”
“石頭?”
這句之后,里面就傳來了一身悶哼,接著是‘咚、咚’的聲音傳來。
木子蹲在那,正好奇的王里看,就看到從中間的空洞中顯出一副明亮的眼睛,頓時嚇了他一跳。
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潛藏在黑夜里的貓頭鷹。
“拿來!”
陸子明伸出手按在孔洞上,一臉急切。
這個時候,木子才勉強看清他的樣子。
要說在這里度日如年,每個進來的犯人,幾天就會變得神情萎靡,精神不振。
但這陸子明,卻和剛進來時一樣,俊朗的讓人嫉妒的面容,尚算干凈,其他的沒有什么變化。
若非要找出不同--眼神和常人不同?
“這個--”
木子將手伸過去,然后伸展。
“我的玉石!”
陸子明本就明亮的眼睛里閃過一道神采。
嗖!
快如閃電,木子甚至都沒有看清,自己手里的玉石已經不見。
再看陸子明,在得道玉石之后整個人就隱入了黑暗之中,再聽不懂他的說話聲。
木子叫了一聲,里面卻沒有回應,這讓本想說兩句安慰話的他,無從開口。
撇了撇嘴,抬手將小窗口拉上了。
上好鎖,木子端著打好的飯菜往回走。
隊長說讓倒掉,還不讓別人看到--
這可難為壞了木子,這小子兀自走著,腦袋左右掃視,當他無意間低下頭時,心情一松,找到了辦法。
那是專供運送污水的通道。
木子蹲下,將腰間的警棍取下,撬開了一個污水鐵板,頓時一陣惡臭襲來。
捂著嘴巴轉過身,木子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彎腰撈起餐盤中的一個瓷碗,倒在了下水道之中。
依葫蘆畫瓢,將其他的幾份飯菜都處理掉之后,重新將鐵板蓋上。
端著空餐盤,木子向外走去。
到外面,木子將鑰匙還給守衛,又和他們說了幾句,就準備去復命了。
他才剛走了幾步,從旁邊一下沖出兩個人來。
木子被嚇了一下,看清了來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陽哥,你能別突然出現嗎?嚇我一跳。”
呵!
杜立陽笑了一下,算是為剛才冒失道歉。
“怎么樣?”
他問道:“東西交給子明了?”
“是!”
木子一臉認真的點頭,這件事,他確實做到了。
“多謝。”
杜立陽一臉真誠的感謝,一側的蕭史也拱了拱手。
“哪個--”
木子指了指手中的托盤,又指向前面,低聲說道。
“我得去向隊長復命了。”
他不敢長時間的面對杜立陽,擔心被瞧出破綻。
“好!”
杜立陽給他一個會心的微笑,讓開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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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從陸子明進禁閉室開始。
外面好些人都開始查著日子過。
剛開始,只是關心他的人,杜立陽、蕭史,12號的人,還有杜立陽的一些兄弟。
到了七天之后,幾乎監獄里所有的人都開始查數。
因為他們都很好奇,究竟這陸子明能夠在里面關多久。
到了十五天的時候,一個賭局悄然在人群中傳開。
陸子明到底能不能在一月后,活著出來,精神正常的活著出來。
木子照常送飯,然后回到雷山那里去復命。
他每次去都是將飯菜倒進下水道,至于陸子明禁閉室上那個小門,除了送玉石那次,再也沒有開過了。
第一,沒有必要,因為沒有東西往里送。
第二,木子擔心打開之后,會發生什么讓他恐懼的事。
但是這種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還是有些后怕。
后來干脆直接在剛進門的地方就把飯菜處理了。
畢竟,十幾天沒給送飯,就算那陸子明再厲害,也--后面的,他不敢想。
當然,這一切,杜立陽都是不知道的。
他認定的是,雷山守約,讓木子給陸子明送飯。
所以,杜立陽也就信守承諾,讓下面鬧事的人都停下來,不要再找麻煩了。
這一次,也不知是因禍得福,還是事有湊巧。
本來杜立陽的計策是,收了厲橫行的人,然后再打一打羌由來,把瀾風弄的烏煙瘴氣。
到時候,雷山找自己,剛好以此要挾他放過陸子明。
但事實是,他的計策成功了,雷山被威脅到,妥協了。
等杜立陽緩過勁,才偶然見在蕭史的提醒下,明白一個事實。
收了厲橫行的人,杜立陽勢力擴大了不少,打羌由來出手狠了點。把他本來為數不多的兄弟打的七零八落。
不是誓死跟隨杜立陽,就是和羌由來劃清了界限。
現在的羌由來,身邊只剩下幾個人,他的威勢早就不在,和普通犯人強不了多少。
笑面虎變成了一個笑稱,而不是什么引以為豪的東西。
為了營救陸子明,瀾風三虎,兩個都被抹去。
所句不客氣,也是事實的話。
現在的瀾風,只有一個老大,一個絕對的老大--杜立陽。
因為這樣,跟著杜立陽混的人,反而沒有之前厲害,因為這里幾乎所有人都跟著‘陽哥’,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
當然,有一些暴力,還是被杜立陽干預了。
例如,蕭史,若不是一直被攔著,恐怕羌由來早被揍扁了。
蕭史有時會嘲笑杜立陽,說他是個惡魔,愣是把一個烏煙瘴氣的監獄,搞成了歌舞升平。
對于這種既定的結果,杜立陽除了報以苦笑,也沒有別的話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距離陸子明出來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
外面的人,已經坐不住了。
杜立陽在蕭史的催促下,一天找木子好幾遍。
整個把木子一個機靈鬼一般的人,給問的像老五一樣木訥。
瀾風,傍晚,放風區。
“大哥,明天就是雷山說的最后期限,他會防人嗎?”
蕭史一口將手中的煙卷抽去小半截,扭頭問一側的杜立陽。
“當然會!”
杜立陽肯定的點頭,他答應的時候,可是很爽快的。
呵!
杜立陽想起雷山的模樣嗤之以鼻。
“想必他也是想著,一個月,對一個人來說,比殺了他的懲罰都重。”
“是啊!”
蕭史感嘆。
“一個月了,這小子的功夫肯定生疏的都忘記了,等他出來,我還要重新教導他!”
杜立陽笑著搖頭。
“那不一定,說不定子明經過這一月的靜思,將武術領悟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出來就像大俠下山一般,一招秒殺人。你我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
呵!
聽了杜立陽開玩笑的話,蕭史也笑出了聲。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當然陸子明暴揍那一群人的場景。
若是以那時來論,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這個時候,誰都不再說話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蕭史將煙頭掐滅,吐出最口一口白色的煙霧。
眨著眼看向杜立陽。
“大哥,看望好友不能空著手,明天子明出來,我們要不要準備些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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