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啊,趕快。”十二號的房間內,那人高馬大的老三小聲嘀咕。
他知道這雷山的脾氣,若是惹惱了他,輕者被打斷腿或者手,重者直接就沒命了。
不但是他,整五層樓大多數的囚犯都在小聲祈禱。
畢竟,和巡檢相比,他們才是同類。
可是那瘦子已經失了神,不管不顧,仍舊哭喊著要回家之類的話。
“好!”
雷山咬牙說道:“我這就送你回家。”他示意身后的兩人去開門,將這個吵到自己下班的家伙拉出來。
所有人都知道雷山要發飆了。
等那個瘦子被拖出來,雷山摘下帽子交給其中一個巡檢,握住棍子打向瘦子。
啊!
瘦子的肚子挨了一下,整個人一下摔倒在地。
雷山見狀,更加惱火,雙手握著棍子就打了起來。
砰!砰!
棍子打在身上的聲音,讓五層樓的人都看到頭皮發麻。
那瘦子剛開始還大聲叫喊,一會兒就只能哼哼了。
直到他完全沒了聲響,雷山才直起了腰,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厭惡的地上的瘦子吐了口唾沫。
“他媽的。”
雷山狠狠的罵了一句,接過帽子,喘著粗氣說道:“把他送醫務室。”
直到瘦子被帶走,牢房里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陸子明自始自終都坐在角落里,閉著眼睛,對外面的事情一點不好奇。
其實,他聽的一清二楚,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不是救世主。甚至,他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光頭他們轉過身,重新爬上床睡覺,沒有搭理陸子明,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不想修理他。
第二天,早上六點,急促的哨聲響起時。
十二號房間
陸子明第一個睜開了眼,站了起來。
他雖然盤腿做了一夜,但三月的天氣已經不太冷,所以醒來,精神還是不錯的。
光頭他們幾人醒來,又有人叫了陸子明的編號,可陸子明根本不搭理他。
正想上去教訓,巡檢過來開門,也就暫且作罷。
洗漱完畢,來到食堂,打好飯菜,陸子明在角落坐下,但人畢竟很多,過了一會兒,他身邊和前后的空位上,就被大量穿著藏藍色囚服的人占去。
“聽說了嘛,那個瘦子……”
陸子明低頭吃飯,坐在他身后幾個人的談話聲落入耳中。
“哪個瘦子?”
“昨晚被雷山暴打的家伙,哎呦,真是可憐啊。”
“他媽的。”
有人粗聲粗氣的反駁。“才不可憐,害老子輸了三支煙。”
“我輸了五支好吧?”
正在這個是時候,陸子明對面的走道里過來兩個巡檢,正是當時跟在雷山旁邊,將瘦子送醫務室的。
嗨!
一個犯人喊了一聲,笑著詢問。“昨晚那個瘦子怎么樣了?”
左邊那個黑著臉,長的身材高大的巡檢明顯認識他們,語氣尚算平和的回應道:“別提了,我們將人送到時,醫生已經下班了,那個可憐的家伙就那樣在地上躺了一夜--死了。”
嘩!
人群里爆出出一陣唏噓聲。
雖然他們知道雷山出手非死即傷,但聽到傻子死了的時候,還是倒吸涼氣。
陸子明手抖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在這個地方的人,隨時都會死,而且原因是那么荒唐。他又想到自己的處境和十二號房間的人。
難道自己也會莫名的死去?
吃過飯,點了名,新的一天就正式開始了。
準確的說,這是陸子明在這里的第一天。
以房間為順序,他們被裝上車,送到附近的一個小山腳下。
他們的任務是去山上挖石頭,然后由小推車送到山下,再上大車,送去石料廠。
十二號房分了一塊地方,光頭他們刁難陸子明,七個人在山上,只讓他一人往山下送。
山上到山下,足有十幾里路程,雖然有推車,但這來來回回一趟,就夠人受的了。他們卻要在這里干上一天,一直到下午六點。
中間,只有半個小時吃飯時間。
陸子明沒吭聲,因為他吭聲非但沒用,恐怕還會引來一陣暴打。
推著裝的慢慢一車形狀不一的石頭,陸子明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四周半山腰上站滿了手持武器的巡檢。
他們是防止犯人趁機逃脫的。
除了他們,山道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拿著鞭子的監工。
他們是防止犯人偷懶耍滑的。
陸子明以前干的的都是些打漁的工作,工作量遠遠小于現在,所以他只送了一趟,就累的直不起腰了。
沒有辦法,看到光頭他們的臉色,陸子明只得咬牙硬撐,再次推著足有幾百斤的石頭,往山下去。
砰!
一個不小心,陸子明腳下被絆了一下,車子脫手而出,一下子翻在了地上。
“他媽的。”
陸子明還沒還沒站起來,身后就傳來一陣惡狠狠的叫罵聲。
接著,“啪”的一聲,陸子明的后背就結實的挨了一下。
精疲力盡的他,這一鞭子的作用下,倉惶的踱了幾步,這才穩住腳步。
他一臉痛苦的轉過身,就瞧見一個滿臉兇相,穿著監工服,手拿皮鞭的家伙站在那。
“你小子不想活了,敢偷懶!”
“對不起。”
陸子明連忙舉起雙手,開口解釋。“我太累了,才會抓不住車子。”
“太累了?”
那監工晃了晃腦袋,戲謔的說道:“我給你搬個凳子,你歇會?”
“不用,不用。”
陸子明連忙擺手,開玩笑,這里只有鞭子,哪里有凳子。
“那還不快去干活!”
監工那扭曲的臉上再次變得兇狠起來,揮了揮手中的鞭子吼道。
“是,是。”
陸子明急忙轉過身,跑到小車邊,將車子扶好,去撿撒了一地的石塊。
山路是盤旋的,加上陸子明的位置并沒有走太遠,在山頂的光頭看到了這一幕。
哼!
光頭冷笑。“愣頭青,看你能囂張到及時。”
“大哥。”
一個長相憨厚,身體結實的家伙低聲說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
“老五,你滾犢子。”
身材高大像座山似的老三,見他敢這樣說,呲著大黃牙罵了他一句。
那光頭嘿嘿一笑,說道:“老五,你若覺得他可憐,可以和一起送石頭,我沒意見。”
“我也沒有。”
一個骨瘦如材,像抽了十幾年大麻一般的家伙說道。
“我支持你。”
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
替陸子明說話的老五一聽,立刻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他也只是一說,要他去干那么重的活,他才不愿意。
陸子明好不容易將散落的石頭裝好,剛想緩口氣,就瞥見剛才離去的監工有朝他看來。
急忙提了一口氣,推著車子向前跑。
剛才那一鞭子還火辣辣的疼,他可不想再來一下。
說來也怪,陸子明這一跑,只感覺身體暖洋洋的,精神瞬間好了不好,那股子疲憊感也不強了。
他以為這是被那監工給嚇得,就沒有多想。
可當他將石頭搬上大車,重新回來時,就感覺不對勁了。
那是真的渾身充滿力量,剛才的腰酸背疼,四肢乏力全都沒有了,像在海鳴村早上醒來一樣,精力充沛。
這個發現令他十分欣喜,至少暫時不會虛脫,也不會搬到挨鞭子了。
當他小跑著沖上山頂,光頭他們七個人都是滿臉疑惑。
剛才那個掙扎在虛脫邊緣的小子,現在怎么看上去精神這么好?
莫非,他吃了興奮劑?
陸子明只覺得身體里有使不完的力氣,剛開始幾趟,他還慢慢走,后來干脆推著車子跑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將光頭七人弄下的石塊拉了個七七八八。
“大哥。”
老三有些驚訝的開口:“這小子耐力可以啊,這樣的工作,俺跑上幾趟也氣喘吁吁,他這么小的體格,居然滿臉輕松。”
光頭點了點頭,他同樣看在眼里,心里打鼓。
這小子體格一般,昨天先是被暴打了一頓,晚上還在地上坐了一夜。
可怎么干起活來,像小牛犢一般呢?
眼見剩下的石頭不夠一車,他連忙指揮其他幾個人干了起來。
若是七個人干的活還比不過一個人,那真會被別人笑死。
正當光頭幾人準備干起來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一陣笑呵呵的聲音,接著是腦袋一涼。
“光頭金。”
一個看上去一臉和善的人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四五個人高馬大的家伙。
他滿臉笑意,摸了摸光頭說道:“你小子行啊,領著你的人在這打混,欺負一個新來的傻小子。”
光頭最煩別人摸他的頭,但一轉過身,原本憤怒的臉就硬生生變成了笑臉。
眼前這個笑瞇瞇的男子,可大有來頭。
他是瀾風三虎之一的--笑面虎。
看上去笑呵呵的,但實際其人陰險毒辣的很,加上聽他話的人很多,所以在這監獄里,很少有人敢惹他。
“羌哥。”光頭金嘿嘿陪著笑臉。“您認識他?”
笑面虎羌由來搖了搖頭,他只是一說,哪里真的關心新人死活。將目光看向了后面。
“我看你們這的活不夠干,來幫幫我吧。”
后面的幾人一聽,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每個房間都分好的有地方,自己憑去給他干活。
呵呵!
光頭金的小眼迷在了一起,他也不愿意,只是眼前人不好惹,只得滿臉賠笑。“羌哥,等我們這干完了,就去幫您,您看……”
啪!
光頭金還沒說完,臉上就被抽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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