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意舉著手跑向了眾人,很快,那邊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有人在招手讓紀深過去,還有寧莘莘抱著蔣南意又蹦又跳,比她自己嫁人還要激動。
紀深朝著泳池那邊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回頭,那個男人依舊站在海邊,一動不動。
他走到沈潯旁邊,指了指沙灘,“那邊有個想不開的人,估計是準備跳海,你不去看看?”
沈潯知道他在說誰,“用不著。”
“不是,”紀深道:“我是看他站了半天都不跳,怪吊人胃口都,你能不能去踹他一腳?”
沈潯朝著沙灘那邊看去。
如今謝平笙算是他和秦嬈共同的朋友,邀請他們夫妻一起商量之后的結果,只是沒想到他真的會來。
秦嬈端著香檳站在泳池邊和其他人聊天,沈潯走過去在她旁邊耳語了一句,兩人離開人群朝海邊走去。
海風帶著濕咸的味道,謝平笙立在風里。
沙沙的腳步停在身邊,謝平笙轉過頭,看見身旁的人,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來找我算賬嗎?”
沈潯的手術是在他的醫院做的,沈潯提出結扎,謝平笙都沒帶猶豫的,直接一天就幫他安排好了。
秦嬈看著遠方,“你和他關系現在好到這個地步,也是我沒想到的。”
謝平笙被風吹得瞇了眼,他低聲道:“關系倒不見得好,只不過讓他挨一刀我挺開心的。”
秦嬈跟著笑了。
“況且……”謝平笙停住。
“嗯?”
謝平笙看著她的臉,目光平靜,半晌,他搖了搖頭說:“沒什么,替你高興。”
是發自內心的替她高興。
那個和他一樣愛著她的男人,選擇了自己躺在手術臺上,也不舍得傷她分毫。
他甘拜下風,他心悅誠服,換成他自己,未必能想到這一層。
只是心里,還是忍不住發酸。
想到了自己十九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這么多年,竟一晃眼就過去了。
謝平笙深深地吸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盒子,他慢慢地打開,拿出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條項鏈,鏈條是最簡單的款式,肖邦鏈下吊著一枚鉆石。
他拿在手里用力握了握,這才遞給她,“結婚禮物,給你的,我能……我能替你戴上嗎?”
若不是夜色太黑,便能看見他發紅的眼。
秦嬈扭頭看了看不遠處,沈潯沖著她點了點頭。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謝平笙看著她的背影,仰起頭用力忍住浮到眼眶的淚意。
項鏈繞過胸前,在她后頸扣上。
那是他被家里趕到國外的時買的項鏈,遲了這么多年,終于送到了她手上。
秦嬈摸了摸項鏈,轉過身笑道:“花了不少錢吧?”
謝平笙道:“有錢的不止你老公一個,別看不起人。”
他抬手沖沈潯揮了揮手。
沈潯慢慢朝著兩人走來,站在秦嬈身旁,對謝平笙說:“你錢多得沒處花?”
謝平笙:“嗯,不像你,有老婆孩子要養。”
沈潯打趣道:“要不把我兒子認給你當個干爹?”
“你兒子認給我當干爹?”謝平笙笑了一下,“別跟我玩文字游戲。”
沈潯道:“開玩笑的,認你當干爹”
謝平笙猶豫了片刻,“不了,嶼嶼干爹干媽那么多,不缺我一個。”
他心里有分寸,夠了,能繼續做朋友已是天大的緣分,不能再奢求更多。
這是為她好,也是為自己好。
“你們回去吧,我再吹吹風。”他沒等他們說話,沿著海岸線朝一邊走去。
走了一陣,他回過頭,那兩個人朝著另一個方向走。
沈潯背著她慢慢在沙灘上走著,海風里送來兩人纏綿愛意的低語。
謝平笙笑了笑。
天上的月亮似乎明朗了幾許。
其實明明可以選擇不來的,但他就是想要看到她披上嫁衣的樣子,哪怕不是為了自己。
不能和她結婚,但他可以送她出嫁,這是他最為隱忍的愛意。
以后,或許他還會愛她很久,或許也不知到底多久,順其自然吧,一切隨心。
臨海最近的一棟別墅,只住了秦嬈和沈潯。
夜已深,海風陣陣,身旁的人早已入眠。
沈潯睡不著,側躺在她身旁,撐著頭靜靜地看著她的臉。
不知什么時候,他閉上眼,似乎回到了那年……
校園蟬鳴陣陣,鳥聲呢喃。
少年踩著風奔過操場,穿過走廊,站在她的面前。
他說:“很高興見到你,秦嬈。”
十七歲那年,曾做過一個美夢。
夢里佳人笑語,夢醒繁華落盡。
那年驕陽似火,少年似光,她是人間驚鴻客,自此一眼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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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寫到這里,我有些難受,就好像和他們一起走過了一段長長的路,但是終于到了分別的時候。
所以,秦嬈,沈知許,溫書陽,顧丞,紀深,柚子,謝平笙……再見了。
與其說是我向大家講述了他們的故事,不如說我在他們的故事里被治愈了。
故事里,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感動著我。
無論是哪怕明知相逢無望,卻仍舊堅守十年的沈潯。
還是少年相識,一見誤終身的謝平笙。
亦或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顧丞。
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遺憾,我的遺憾是,我只能陪他們走到這里。
后面會寫一部分番外,包括但不限于三哥帶崽,少年篇,紀蔣等。
特別謝謝一直陪伴著我走到現在的你們,愿你們所有人,都能碰到那個“知你懂你許你一笙”的人。
我們下一本見。
———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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