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嬈按了按額頭,完蛋了,然后認命地接了起來。
“秦嬈,你可真會給我惹事,大庭廣眾之下打架,你行,我是管不住你了,要不要給你換個經紀人?”
秦嬈連連認錯,“杜姐,我錯了。”
秦嬈對杜菁的感情,比對方靜雯都要深。
這幾年她在娛樂圈糊得一塌糊涂,杜菁也沒放棄她,到處幫她談合作接戲。
就連去年公司要和她解約,也是杜菁力保下來的。
電話那頭杜菁冷哼了一聲,“說吧,為什么打架?”
也就只有杜菁才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覺得事出有因了。
“我媽給我介紹那個相親對象,把女人帶我家里去辦事了。”
“艸,”杜菁忍不住罵了聲,“我就說那個男人不是好東西,當然,最不好的還是你媽。”
“那我現在要怎么辦?發一條微博澄清嗎?”秦嬈問。
杜菁咳嗽了一聲,緩和語氣,“一一啊,是這樣的。”
秦嬈聽到這聲“一一”就暗道不好,平時杜菁都是連名帶姓叫她,只有做了虧心事的才會叫她小名。
杜菁接著說:“公司公關部那邊的意思是,暫時不要回復,黑紅也是紅,咱們正的路行不通,就反其道而行之,先把名號打出去,以后我們再洗白,所以證據先保留著,你先不要做任何回應。”
她這個方案,秦嬈差不多料到了。
否則以公司的速度,早在她發現熱搜之前,恐怕杜菁的電話就已經進來了,不會等到消息都出了這么久才給她來電話。
這也正常,她這樣沒給公司創造多少價值的藝人,很難被人重視。
“噢,行吧。”秦嬈翻了個身,仰面往床上一躺。
“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秦嬈有氣無力,“壞消息吧。”
杜菁故作輕快,“壞消息就是,因為這次熱搜,你接下來那部戲被解約了。”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接下來兩個月暫時都沒有工作,你可以好好休息。”
這算是好消息嗎?這他媽是壞消息帶來的后遺癥。
兩個月沒有工作就代表她要坐吃山空,小金庫里的存款已經不多了,還得裝修房子。
生活可真操蛋啊。
通話結束,秦嬈徹底擺爛了,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并且未來兩個月,她可以持續擺爛,橫著擺,豎著擺,想怎么擺怎么擺。
外面沈潯送走方靜雯,不禁搖了搖頭。
勢利成這樣,臥室里那個可憐的姑娘,這些年是怎么在她媽的手底下熬過來的?
桌上的飯菜沒動多少,不過都已經冷了。
他先打電話讓送餐,然后才去敲她的門。
敲了半晌,里頭也沒動靜。
沈潯試著壓了壓門把手,門一下就開了,秦嬈趴在床上,手臂墊在臉下,兩條長腿伸得筆直。
指關節在門上又磕了兩下,“出來吃飯。”
床上的人半點反應也沒有。
沈潯走過去,彎下腰,撥開她臉上的頭發。
她雙眸緊閉,長睫在眼下暈出一片陰影,只是眉心擰得死緊。
沈潯伸出食指,壓上她的眉心,秦嬈睫毛顫動了兩下,睜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清醒,她樣子有點呆,跟迷途的小鹿似的,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才對上他的雙眼。
沈潯站直,“起來吃飯。”
秦嬈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我媽呢?”
“走了。”
“這么好打發嗎?”秦嬈有些難以置信。
以方靜雯的難纏程度,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她的。
沈潯默了片刻,“不是很好打發。”
看他為難的表情,秦嬈一下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她是不是打你罵你了?我媽她脾氣特爆,很愛動手。”
“她經常打你?”沈潯聲音一下就沉了下來。
秦嬈:“我問你呢。”
“是我在問你。”
秦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也沒有經常啦。”
沈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見外面門鈴的聲音,走過去把送餐的人放進來。
秦嬈洗了把臉,跟著出去坐在他對面。
兩人邊聊邊吃,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我媽是不是打你了?”
“沒有,不過她提了個要求。”
沈潯吃飯很斯文,那是幾代人傳承下來的矜貴,一舉手一投足,都透露著一個訊息:爺帥,爺酷,爺出身名門。
這和他平日里懶散的作派大相徑庭,但這并不違和。
大約就是被條條框框養成了一個模樣,卻仍舊想為自己博出一條另外的路來,只是哪怕在那條路上行走,也削不去骨子里教養出來的風度。
秦嬈想到了一個詞,叛逆。
對,就是叛逆。
明明相識不久,可沈潯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逆著風行走的人,從不介意別人如何看他,他自身的想法,永遠排在第一,誰也沒辦法扭轉。
他永遠是自己的主人。
是她想成為的人。
見她半天沒反應,沈潯抬眸,正好看見她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他放下筷子,懶懶往后一靠,說道:“要不等你看完我們再談?”
秦嬈回神,“啊,你剛才說什么?”
沈潯牙根緊了緊,“我說,你媽提了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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