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帶我過去的原因——
不過是想讓我親眼看見姜州和秦卿一起。
一想通這一點,前前后后所有的線索都串了起來。
為什么在樓下還空著那么多座位的情況下,她一定要上樓,要坐到靠窗的位置;為什么她會專門指著對面的寵物店讓我看,還在那樣一個時間點;為什么她要提到秦卿和她的狗;為什么在吃完甜點以后她還喊累不肯走;為什么姜州與秦卿一離開她就說自己休息好了可以走了……
宋曉雪不會那么好心,特意設局幫我看清姜州的為人。她繞這么大一個圈子,不過是為了離間我和姜州,讓我回來找他吵架,和他分手,然后她自己——或者是秦卿,趁虛而入。
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她自己策劃還是和秦卿串通,但這種卑鄙的行徑實在讓我不齒。
同時,我又因為自己傻乎乎地中了她的圈套而痛心疾首。
我扔了泡面,回房子去取了一件羽絨服穿上,隨手撈出一雙鞋換好,拿了手機鑰匙就出了門。
電梯停在一樓,我瘋狂地按著向下鍵,只恨它不能上來得再快一些。
出了單元樓,我一邊往后面的14棟跑一邊給姜州打電話。
晚風“呼呼”的從我耳邊過,此時此刻,我卻只能聽見胸腔里狂亂的心跳。
“嘟”聲響到第三遍的時候姜州接了電話,“嗯?”他的尾音上揚,像一個小鉤子,勾得人心癢癢。
“你現在在家嗎?”我有點喘,聲音打著顫。
“在家,有事?”他問,情緒難辨。
“等我!”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加快了腳步,用上了自己當初大學考50米跑時的速度,飛快地跑到了14棟門口。
我剛按下門鈴,姜州就把底下的門打開。
我上到23樓,發現他家里的門虛掩著,便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
“姜州?”我反手帶上門,探頭往里看去。
姜州只圍了一條浴巾,赤裸著上身坐在客廳里。他背靠著沙發,兩腿松松地交疊,手里握著一只裝了半杯紅酒的酒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晃著。
他的發梢還在滴水,大約是剛洗了澡出來。聽見我的聲音,他掀了掀眼皮,往我這邊看一眼,說:“鞋柜里有一次性的拖鞋。”
他搬來這里的時間不長,住在這里的時間更是不多,所以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鞋柜里攏共也沒幾雙鞋,拖鞋還全都是酒店里那種一次性的,冬天穿著壓根就不保暖。
我從塑料袋里抽出一雙拖鞋來換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屋里暖氣開得太足,還是剛才運動得太劇烈,抑或是想到待會兒要說的話太過緊張,我的掌心不由自主地開始冒汗。
“喝酒嗎?”姜州半仰著頭看我,平靜得仿佛我們倆中午吵的那一場架只是我的錯覺。
“喝。”我點頭。
姜州去了廚房,片刻后拿出一只新的高腳杯。
他倒了半杯酒遞給了我,我接過后先抿了一口。
這酒味道很醇厚,一點也不澀口,一看就是高檔貨。
姜州也喝了一小口,而后問我:“怎么樣?”
“不錯。”我回答。
這個話題就此終結,之后,我倆又相顧無言。
“你……”
“我……”
我們同時轉頭,同時出聲,又同時停下。
“你先說。”姜州極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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