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不讓我上戰場了。”
宇文軒揉了揉眉心:“其實也不是不能上戰場,我得守在這里,看著你們,我就成了這的守護者了。”
“我又得守護你了,小丫頭。”
他抬起手在面前的墓碑上拍了拍:“老子現在少了條胳膊,感覺自己一下丑了不少啊。”
宇文軒靠著冰冷的墓碑,就像是和自己的愛人背對背坐在一起,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風聲吹拂:“我本來打算,打一仗算一仗,早點打完也好過去找你,看來老天爺太喜歡我了,還想多留我一段時間。”
……
“師父……這么早是要做什么去?”
李銘途看了看剛剛蒙蒙亮起的天空,有些疑惑的看向前面已經穿著整齊的蒙。
意外的是,蒙今天穿的很正式。
“之前不是答應了你要一起去看你母親么?”
蒙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現在就出發。”
“啊?”
李銘途眨了眨眼:“怎么……突然提到這件事?”
“馬上要打仗了,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長時間,說不定會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的持續很長時間,我想著正好現在有時間,不如就回去看看。”
蒙將領子疊好,仔細的看了看。
自己應該沒有哪里不對……
說起來,他媽媽會不會不喜歡銀色的頭發和眼睛……不會覺得她是哪里的小混混吧?
但是自己天生就是這樣的啊……
要不要說自己是人造神呢?
他媽媽要是不喜歡人造神怎么辦?
之前她看民眾對于人造神的態度好像不是特別好。
怎么辦怎么辦……要不然自己去染個頭發吧。
但是自己的頭發不會被那些東西染上色啊……
蒙突然懊惱起了自己域外生物的身份。
她的體內有四神族的稀薄血脈,她的頭發不會被凡世的染料染色。
就算染上顏色也會迅速褪去,就像是水洗過的頭發。
要不然戴個假發吧……
“師父在想什么呢?”
李銘途輕輕捏了捏蒙的手,有些好奇的問道。
“啊……沒,就是像,你母親會不會不喜歡我的頭發顏色或者眼睛的模樣……之類的。”
蒙說出前半句的時候發現自己嘴快了,但是那個時候再停下話頭已經晚了,她還是老實的說了出來。
“師父。”
“嗯?”
蒙看向他。
“我帶您回去是想向他們證明我和他們有區別,我打了他們的臉,不是想讓他們認兒媳婦,認不認,我都只喜歡師父,他們的態度和我們無關。”
李銘途對自己的家人沒有絲毫的感情。
相信他的家人也是一樣。
尤其是他的父親。
他和母親現在大概還沒離婚,但是李銘途知道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他的母親當然也有別的男人,但是和他的父親不太一樣。
一個是為了解決性欲,一個是為了給自己建立一個精神寄托。
當然,兩種行為同樣惡心。
李銘途想著。
這樣還不如一起死在浩劫里面,省的還要給別人添麻煩。
“之前確實是這么想的,因為之前接了個電話。”
他父親給他打的電話,聽說他在修煉者協會,想讓他回來一趟。
他和那個女人生了個女兒。
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這個父親有點……詭異。
他從來也不遮掩,包括自己有了個情人,有了個女兒。
他想讓自己回去看看,那個女孩有沒有修煉的天賦。
兩個人的談話過程十分不愉快。
所以李銘途當時打算跟蒙一起回去看看自己的母親——再不好,也是曾經帶著自己的存在,不可否認,她曾經確實愛過自己,也曾經瘋狂的愛過自己的父親。
只是因為從自己身上看不到希望。
他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母親告訴他,她在和別的男人吃飯。
李銘途當天就斷了回去的念想。
但是他一直沒想好怎么對蒙說。
因為擔心師父胡思亂想,他擔心師父會覺得他家里人不喜歡她而失落。
他們早就不算是一個家了。
但是為什么還不離婚呢……
李銘途不理解。
他也不想去理解。
等到什么時候他們兩個都死了,自己或許會去給他們兩個收個尸。
把自己的學費連本帶利的還給自己的父親之后,他們之間幾乎就沒什么關系了。
哦,剩下一層血脈。
李銘途拽著蒙的手,眼神垂著,不知道怎么說。
“怎么了?”
蒙蹲下身,反握住李銘途的手:“又不想回去了嗎?”
“其實我一直都不想回去的。”
李銘途另一只手揉搓著蒙銀色的發絲:“要是讓那個東西知道你是修煉者協會的副會長,指不定要多惡心人。”
“我不在意。”
蒙歪了歪頭。
“我在意。”
李銘途說著:“你知道我的家庭是什么樣子的,我們一家三口之間,對彼此都沒有感情了。”
包括他的母親對他也沒有感情了。
他的母親只是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但是估計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那天,濟市被戰爭波及的那天,電視第一時間報道了這個消息。
但是一直到一切恢復,李銘途沒有接到一個來自家里的電話。
反倒是之前他覺得相處不了的室友給他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情況。
“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我無所謂。”
蒙說道:“真的不想回去?”
“師父想見見他們嗎?”
“嗯……說實話嗎?”
“想?”
“不想。”
蒙搖了搖頭。
“那就好。”
李銘途笑了笑:“師父頭一次穿的這么整齊,不如陪我去逛逛吧。”
“穿這身嗎?”
蒙低頭看了一下。
如果要在京城這種隨時有可能變成戰場的地方逛逛,她覺得還是穿上戰服比較好。
“不是。”
李銘途搖了搖頭。
“在我心里逛逛。”
大手輕輕摟住細軟的腰肢,李銘途將臉埋在蒙的脖頸,深吸一口。
蒙咽了咽口水。
要命。
李銘途腰身硬實,輕輕一摁竟然摁不動。
奇妙的體驗……
蒙又咽了咽口水。
“師父……”
李銘途的聲音更低了些:“男人的腰可不能隨便摁啊……”
“是……是嗎……”
蒙眨眨眼:“總感覺……很硬。”
李銘途輕輕閉上眼睛。
不行……不行……
要珍惜她,挺住……你他媽得有點男人的毅力,李銘途。
蒙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下面頂著她的屁股。
她扭了扭。
感覺更怪了,身下隱隱約約反饋上來的空靈感讓她渾身一顫。
這一下差點要了李銘途的命。
“師父!”
他的語氣猛地加重了些:“別動……別動……”
他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許乞求。
蒙只覺得身上有一股燥熱傳上,她的動作僵了一下。
“您先站起來……”
李銘途深吸一口氣。
蒙聽話的站起身。
李銘途蜷起雙腿,一言不發。
蒙也覺得有些奇怪,她輕咳兩聲:“我……先去換個衣服。”
“師父!”
蒙轉頭看了他一眼。
李銘途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和任何人說……麻煩您了,壓制住您的好奇心。”
“呃……好。”
蒙不懂為什么,但是她聽話。
眼看著蒙離開,李銘途松了口氣。
半晌,他抬起手,抽在自己臉上。
控制住自己李銘途。
你能不能有點男人的自制力?
操你媽。
別用下半身思考,責任,擔當。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李銘途,你給我忍住了。
像個男人一樣。
蒙很快換好衣服走出來,看著坐在地上捂著臉的李銘途,眉頭挑起:“坐在地上干嘛?”
“思考人生。”
李銘途輕嘆一聲:“師父,我好喜歡你。”
蒙身體一顫。
要命,為什么這個時候要突然說這種話。
她輕咳兩聲:“我也很喜歡你。”
“嘿嘿嘿……”
李銘途傻笑了兩聲:“謝謝師父。”
蒙將他從地上拽起:“走吧,出去轉轉,現在沒法休息了。”
“是,師父。”
李銘途笑著挺了挺腰板。
嗯……現在處于軟弱但膨脹的狀態。
沒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牽起蒙的手。
師父的手……好軟……
他現在的模樣真的像個傻子。
蒙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傻笑什么呢。”
“嘿嘿……”
李銘途不回答,只是笑呵呵的握著那只小手。
所謂幸福。
他們現在住的是在京城的建筑。
條件確實艱苦,人造神不需要睡覺,只有修煉者協會和軍人們會在這些地方休息。
外面搭建好的資源棚都由人造神負責,大部分人造神會在那里歇歇腳,順帶著巡邏。
和人造神相比,他們的條件其實也不算好到哪去。
因為京城現在的樓幾乎沒有正的,但是都沒倒塌,風吹日曬,要么窗戶損壞,要么破爛,唯一的好處就是有個床。
但是外面的棚子也有搭建好的床鋪,只不過考慮到軍隊需要休息,人造神不需要,而且擔心人造神的夜晚訓練和巡邏會影響到他們的休息,所以樊易天最終還是決定讓人造神部隊待在外面的棚子里。
“欸,雪姐。”
藺思源的床鋪就在司旭雪對面,她正撐著下巴和對面的司旭雪聊天:“今天和你走在一起聊天的人是誰啊?”
“你這丫頭……什么都不想著,這些事情看的倒是清楚。”
司旭雪輕笑一聲,將床邊的紙包扔了過去。
“嘿嘿嘿……”
藺思源傻笑著:“因為很少見到你和別的男人那么親近嘛……”
“和我們一屆的人造神,我們幾個是老相識了。”
司旭雪笑笑:“但是后來他退役了,沒和我們任何一個人說。”
“啊?為什么?”
藺思源眨了眨眼。
“嗯……誰知道呢,或許是覺得我們都還挺著,他自己卻先離開了,所以不敢跟我們說吧,也許是這樣的。”
司旭雪嘆了口氣:“但是你說,咱們也不介意這些事情啊,怕死也不是不光彩的事情。”
雖然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確實如此。
“誰說不是呢……不過有的人確實不好意思把離別這種事情說出口吧……”
藺思源嘆了口氣:“不過我才剛進來沒多久,確實沒想過要退役。”
“嗯,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司旭雪笑了笑:“說不定下一任團長就是你呢。”
“這……這怎么行!”
藺思源猛地坐起來,擺了擺手:“我不行……我根本指揮不了的。”
別說讓她當團長了,就是讓她指揮小型的戰役她都會緊張的要死。
“哎呀,我們當時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天哥就說過,他們都會在很早的時候選出自己認可的繼任者來觀察的,天哥曾經也有過一個繼任者……啊,兩個。”
“哪兩個?”
藺思源眨了眨眼。
“李銘途,你認識的,犧牲了。”
司旭雪的眼神有些恍然:“另一個就是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叫全霍。”
“啊?全哥?”
藺思源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變成這樣了?”
“你剛才怎么不和我說?”
“你認識全霍?”
司旭雪挑了挑眉:“我記得你們兩個沒見過吧?”
他們的戰斗分區不一樣,全霍和藺思源也不在同一駐地,司旭雪印象中,他們是沒見過面的。
“沒,我們兩個認識的,當時有一次我去全哥的訓練區域通知的時候,和全哥聊了挺長一段時間。”
藺思源摩挲著下巴:“他怎么變成那樣了……都認不出來了。”
“你當然認不出來,他裹得比粽子都嚴實。”
全霍臉上戴著面罩,頭頂戴著頭盔,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戰服,藺思源沒見過他幾次,遠距離認不出來也正常。
司旭雪搖了搖頭:“現在他在修煉部隊,我說……反正怎么都離不開戰場,干嘛還要退役?”
“雪姐……還是舍不得他的吧?”
“嗯……當然。”
司旭雪誠實的點了點頭:“畢竟我們曾經也是很好的朋友啊。”
“但是……”
司旭雪又摸了摸鼻子:“要說他想回來,我也不愿意,畢竟咱們都知道這里是什么樣子,你看你遠哥,他現在根本沒法回歸普通人的世界,也離不開戰場……但是他不回來……還是有點寂寞的吧。”
“這話說的我好傷心啊。”
藺思源眼神幽怨:“難道妹妹滿足不了姐姐嗎?”
“如果妹妹滿足不了姐姐的話,姐姐大可以直說啊,這樣倒顯得是妹妹看不清臉色了。”
“林妹妹嗎?”
“是藺妹妹。”
藺思源趴在床上,笑嘻嘻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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