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對吧?”
有些冷淡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的時候,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嗯,是我。”
辰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后突然反應過來。
面前哪有人?
“誰?”
辰低聲念叨了一句,抬起頭四處張望著。
“星,你認識她吧?”
“星?”
辰眉頭一挑,看了看旁邊的那個金發男人。
“放心,這里被我設下了結界,他察覺不到的。”
鬼氣散去,樊易天現出身形:“本來是想自我介紹一下的,但是我時間很緊。”
“你認識星?”
“認識。”
肉眼可見,辰臉上緊張的神情減少了一些,但是轉而帶上了些許戒備。
他記得沒錯的話,星現在是在牢獄之中,這個男人是怎么認識星的?
“你不是混沌神族的人。”
辰說的肯定,樊易天也沒否定,而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你是怎么進來的?”
辰皺起眉頭。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樊易天淡淡道:“星現在的處境你應該知道吧?”
按照星所說,這一切都是賭博,如果星和辰的關系足夠好的話,辰應該會有所觸動。
辰微微皺眉:“她被關進去了。”
“我要救他們出來。”
樊易天沉默了半晌,拋出這么一個重磅炸彈。
無異于在平靜的水面上扔進去一塊巨石。
辰很詫異,甚至瀕臨于恐懼,從他那張的比水井都大的嘴巴就能看得出來。
“你瘋了?”
好半天過去,辰只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我沒開玩笑,我一定會做的,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為什么肯定我就能幫你?”辰苦笑一聲:“你是走進來的,應該也能看出來我實力不強吧?”
“正因如此,你還站在這里,加上星的推薦,我才來尋求你的幫助,放心,我不需要你涉險,只是有些問題想問你。”
“在這里?”
辰四處看了看。
“你能離開?”
“可以,但不是現在,會有換班的人。”
辰搖了搖頭:“在這里說不定會遇到修為強大的族人,有被發現的可能性存在。”
“我會等你。”
樊易天留下這么一句話,身形就消失在辰的面前。
……
“真是的……你們都不觀察觀察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周清菱將繃帶纏好,有些埋怨的看向旁邊幾個大男人。
布正揚撓了撓臉,偏過頭去。
“還有你,你還笑得出來?”
周清菱又看向面前的張眾:“你覺得這東西沒什么是不是?我可告訴你,這玩意嚴重點是能要人命的知不知道?這是演習,還沒打仗呢,你打算把命都搭進去啊?”
周清菱氣的夠嗆。
張眾咂了咂嘴,也不知道該回什么,他也不敢頂嘴。
他的肚子上,肌肉已經被一片暗紫色覆蓋,甚至邊緣都蔓延到了胸膛下方的位置。
“報告醫生同志!”
張眾臉上的表情嚴肅下來:“保證沒有下次!”
“不是吧,這你都押一下?”
巢思然在一旁笑呵呵得打趣,張眾笑呵呵的撓了撓頭,沒說話。
“不用跟我保證,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負責任。”
周清菱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給你開的藥記得吃,還有就是,短時間內不要碰到傷口,真的很嚴重,你注意著點。”
“欸,欸,好嘞。”
張眾陪著笑臉將周清菱送出了小屋。
人家好歹也是在關心他,說的話老實聽著得了。
“聽到沒,自己的身體要自己負責。”
巢思然笑了笑:“你可得記好了,這次確實有點危險。”
張眾剛掀起衣服的時候,他們都有些嚇到。
那一大片已經完全變成了暗紫色。
怪不得自己之前呼吸都有點困難。
“呼……媽的,我也沒想到能變成這樣啊?”
張眾有些郁悶的拍了拍后腦勺。
一開始就是疼,只是想著來這邊看一眼變成什么樣子了,結果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要是教官在這的話,估計又要加練了。”
張眾輕松的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把肚子上的傷當回事。
“不能,如果他在的話你也得休息。”
巢思然搖了搖頭:“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他起碼還有點人性的。”
“哈哈哈哈!”
“有點……老巢這形容我操了。”
“怎么?我說的有錯嗎?”
巢思然撓了撓頭:“起碼還是有點的吧?”
“嗯,有點。”
張眾憋著笑,應了一聲。
這話要是傳到全霍的耳朵里,別說三十公里了,他們得繞著整座山跑三十圈。
那個“鐵血”教官可是根本不知道憐憫為何物的。
“比起那些,咱們不如先考慮考慮該怎么破局。”
張眾嘴角咧了咧:“這次演習要是輸了,就真的要繞著山跑三十圈了。”
對于全霍能不能做出這種殘忍至極的事情,張眾深信不疑。
他現在還記得全霍當時拎著滿滿一桶的蟲子朝著自己身上灑的時候,臉上掛著那副堪稱惡魔般的笑容。
“自己把這些蟲子用手抓起來,放回我腳下的桶里,誰敢幫他,就直接滾回家。”
想起那惡魔的低語,張眾渾身一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現在我們被壓制在這邊,那邊幾乎已經被藍軍占領了。”
“嗯。”
布正揚點點頭:“藍軍的人數比我們要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符合現實情況,藍軍的人數大概是他們紅軍的兩倍。
而且他們也沒有什么裝備。
并且在寫實訓練下,藍軍唯一的致死點只有胸口的煙霧包,別的地方默認為沒有傷害。
而且要加強難度,所以藍軍配備了和他們同樣的熱武器裝備。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會被壓制在這里,動彈不得,甚至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上山。”
巢思然說著,抬頭和布正揚對視了一眼:“我們一連的體力最好,配合也最好,上山是最好的方法,搶占戰略位置,建造狙擊點,就能夠為友軍提供支援,然后再嘗試著擊退敵軍。”
布正揚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一連的總體配合確實比其他的連隊要更密切一些,而且在全霍這個魔鬼教官的訓練下,一連的新兵體力普遍要強于其他的新兵。
至少也要先搶占下一塊有利的位置,不能讓藍軍繼續推進才是。
山頂,就是他們的反擊點。
就是決勝點。
想通這一點,布正揚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整理裝備。”
制高點對于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現在藍軍已經將那半邊山都占滿了。
他們想要贏,就必須登上山頂,建立狙擊點,將山頂這個點作為整個戰場的中心分界線,才有推進和勝利的可能。
雖然扮演的是人類和域外生物,但是實際上雙方都是人類,腳力和體力都大差不差,一連的體力優勢在此刻最是關鍵。
易守難攻的山頂,誰占據了那里,誰就獲得了更大的勝率。
藍軍不是傻子,他們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布正揚眸光微閃,站起身:“整理裝備,即刻出發。”
“是!”
張眾最先站起來,隨后呲牙咧嘴的彎下腰。
“你這傷……”
“無妨,輕傷不下火線。”
張眾笑著撓了撓頭:“小問題,都是小問題。”
“那你就少拿點裝備,讓巢思然幫你多拿點。”
布正揚點了點頭。
“那就拜托了,老巢。”
張眾笑呵呵的拍了拍巢思然的后背。
“叫我名字……”
巢思然咬了咬牙。
老巢這個稱呼確實不算特別好聽。
巢思然不喜歡,但是張眾這個逼自來熟,明明前不久還打過架,現在又好了。
男人哪有隔夜仇。
“要不要和他們說一聲?”
“我去說,你們準備就好。”
布正揚說著,拎起一旁的槍,走出門去。
……
混沌神族的世界不存在什么上班下班,有的只有交換。
星辰流轉四分之一個周期的時候,就是辰結束工作的時候。
他有些疲憊的走出屋子,四處張望著。
剛才,那個白色長發的男人跟自己說,他會等著。
但是在辰的視線范圍中并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哈……”
辰揉了揉長發,耐下心來四處張望著。
“這呢。”
有些冷淡的呼喊聲,辰抬起頭。
那個白發男人就坐在屋頂。
樊易天撐起身子,從頂上跳了下來,落在地上:“等了挺長時間。”
“已經可以了,今天的工作時間比較短。”
辰點點頭:“跟我來吧……別被其他人發現。”
“嗯。”
樊易天點點頭。
“我就住在這里。”
辰領著樊易天一直走到距離剛才工作地點很遠的一處小房子外。
混沌神族蓋的房子大都比較簡陋,以方形為主。
里面也沒什么東西,顯得就更加簡陋。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重心就不在住宿這方面上。
“混沌神族還需要睡覺休息嗎?”
“正常來說是不需要的,但是還是存在這樣的建筑。”
辰聳了聳肩:“具體意義不明。”
樊易天看了看面前這基本可以稱得上……房子的建筑,抬腳走了進去。
“你是星找來的沒錯吧?”
“也可以算是這樣,她也在我的營救范圍內。”
范圍可大可小,但是樊易天擔心星和辰之間有什么親密關系,要是自己說星不是自己的主要救援目標,他一惱怒不幫忙可怎么辦?
自己得先反復利用一下星了。
“你想偽裝成混沌神族?”
辰回頭看了他一眼。
“目前做的是這樣的打算。”
樊易天點了點頭:“但是沒有頭緒,畢竟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誰能想到鬼生第一次劫獄劫的就是混沌神族。
真是從煉獄難度開始挑戰啊。
“星說她也不知道審判臺在哪。”
“沒有錯,審判臺是主神降下的,位置不確定。”
辰搖了搖頭。
樊易天打量了一下辰的“家”。
沒有絲毫生活痕跡,這么一個方形的房間,里面是空的。
“你一輩子就穿這么一套衣服嗎?”
樊易天輕笑一聲,似乎是在開玩笑。
辰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打仗穿的戰服。
“我們的衣服都是自己凝結而成的,難道你不是嗎?”
辰回過頭,上下打量了樊易天一遍:“我看你也是這樣啊。”
“嗯,我確實是。”
樊易天點點頭:“也沒有坐的地方?”
“沒有,因為不需要。”
辰搖了搖頭:“沒作用的東西就不需要存在,這就是混沌神族。”
“看起來你不是這樣。”
“我當然不是這樣,但是這個房子又不是我建造的。”
辰笑了笑:“這些事不是我能掌控的,我就是個邊緣人,今天你看到的那個也不算是我的工作,我這樣的血統,就是混沌神族的邊緣人,沒有幾個瞧得起我的。”
“那你是怎么和星認識的?”
樊易天挑起眉頭。
他沒記錯的話,星的發色是十分璀璨的金色,毫無瑕疵。
“因為她也覺醒了感性,所以我們兩個才得以相識。”
“哦……混沌神族里面也有歧視鏈。”
“當然。”
辰絲毫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看到外面那些嬰兒了吧?都是血統和我差不多的,正常來說,像我們這樣的族人根本沒有成長的機會,會直接死去,原本那些天賦不出眾的族人還有存活的機會,但是最近說是要攻打的那個星域的敵人實力暴漲了不少,所以現在哪怕天賦能達到星域境,也一樣只能落得個死亡的下場。”
“是嗎。”
樊易天點了點頭:“不過……雙方都是混沌神族,為何生出的嬰兒會出現血脈稀薄的狀況?”
辰搖了搖頭:“其實本來這就是混沌神族的一種血統罷了,只不過像我們這樣的血統突破很困難,想要達到更高的境界,希望十分渺茫,而且像我們這樣的族人會更容易覺醒或理解感性,所以我們這樣血脈稀薄的種類大多會被拋棄掉。”
“你說覺醒……也就是說混沌神族還是含有感性的。”
“可以這樣說,但是之前的主神似乎判定感性是無用且有害的東西,所以分化成了兩種血統,一種承接壞處,一種享受好處。”
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是不是挺諷刺的,明明都是混沌神族的族人。”
“嗯……”
樊易天能說自己體會不到他的心理感情嗎?
想要讓一個鬼族和自己的經歷共情未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樊易天撓了撓鼻子,止住有些飄忽的眼神,應了一聲。
“嗯……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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