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了域外生物,樊易天看了看周圍。
那些域外生物發現大勢已去之后,都選擇干凈利落的投降。
理由都是不想死。
但是臉上卻看不出害怕的表情。
人造神部隊也有傷亡出現。
戰斗力還是有些懸殊。
“捉那么多干嘛?”
樊易天看向尋石毅。
“研究?”尋石毅摩挲著下巴,眼神一上一下的打量著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把這個問完了,再送去研究。”樊易天踢了踢腳下的女人,輕笑一聲:“至于其他的……”
“這位強者……”
突然傳出的蒼老聲音讓樊易天一愣,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是一個老“人”,正跪在地上,金黃色的豎瞳看著樊易天。
“你有事?”樊易天眉頭一挑,走了過去。
老人點了點頭:“我覺察到了您對我們產生的殺意,您是不可以這樣做的……我們已經投降,并愿意獻出我們所知曉的情報,作為士兵,我們在我們自己的種族中應該是受到尊敬的,別的種族也應該……”
“別的種族也應該對你們保持尊敬?”
樊易天嘴角詭異的咧開,他大步走上前,一只手抓住老人的肩膀,一只手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腦袋轉向左邊。
樊易天彎下身子,將臉貼在老人的腦袋上,讓他看著面前這一條血跡斑斑的路:“老逼登,一路走過來,殺了我們不少戰友吧?看到了嗎?這條路上,都是他們的血,都是我們兄弟的血!”
右手深深地摳進老人的腦袋,幾乎將其頭皮撕下。
“那是戰爭所產生的必然犧牲,是必然的。”
老人疼的臉皮抽動:“厚土人,太不理智了,一切成功,皆是由尸體堆積,為了目的的成功,犧牲是必須且光榮的。”
“很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樊易天笑嘻嘻的說著,雙手用力。
下一秒,老人身首分離。
血液濺滿了樊易天的臉。
他晃了晃手中的頭顱,嗤笑一聲:“你們的血不也是紅的?”
他將手中的頭顱像足球一樣,踢得老高。
“飛的真遠啊。”樊易天看著天邊,笑著說道。
“強者,您不該如此,你們理應尊重年老者,剛剛那位,年紀與知識儲量同步堆積,為了怨恨殺死他是極其不理智的。”一個跪在地上的男人,這般說道。
“嗯……”
樊易天沉吟著,走到男人的面前,蹲下身。
突然咧嘴笑道:“又能如何?”
男人的頭顱伴隨著血液的噴灑,飛上半空。
“我警告你們啊,不要道德綁架我,我哪有道德可言?”
樊易天滿臉是血,將男人的無頭尸體踹倒,嗤笑一聲:“你們的生死,全憑我一念之間,我開心,你們就多活一會,我不開心,你們立刻就得死,就這么簡單。”
“不要隱瞞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否則我就把你們的皮扒下來做軍旗。”
樊易天笑了兩聲,對著尋石毅揮了揮手:“押上,走吧。”
尋石毅有些復雜的看了看樊易天,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喂,我說老尋。”
尋石毅應聲抬頭,正對上樊易天那雙猩紅的豎瞳。
深淵般的至暗似乎能吞噬他的心神。
而中間的猩紅豎瞳,除了暴戾和殺意,什么都看不出來。
“你不會對他們有所同情吧?”
樊易天直勾勾的盯著尋石毅,這般問道。
“沒……沒有。”
尋石毅搖了搖頭。
軍人的教導,要求他們尊老愛幼,將百姓放在第一位。
可能是因為這些域外生物和人類無異吧。
說實話,樊易天的狠厲確實有些讓他有點……不適應。
“那就好。”
樊易天輕笑一聲,將地上的女人踢到尋石毅的腳下:“拿著吧。”
看著滿臉鮮血的女人,尋石毅深吸一口氣,將其提起。
“老尋帶著你的人,把周團長和這些域外生物送到醫務團和后勤團那邊,其余人,跟我一起返回前線。”
樊易天朗聲說道,帶著宇文軒等人,快速的朝著戰場沖去。
“你……還是老樊吧?”
宇文軒看著身旁冷著臉的樊易天,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嗯?”樊易天轉過頭,露出笑容,問道:“為什么這么問?”
“沒什么……”
宇文軒搖了搖頭。
……
“轟!”
安延市內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那些妖族和人造神們廝殺著,修煉者們在戰場中,手持武器殺進殺出。
他們起到的反而是更像暗影團的作用。
大樓倒塌,漫天塵煙,伴隨著難忍的高溫。
寧浩武飛翔在半空中,渾身銀光閃爍。
下一秒,地上的大部分妖族渾身僵硬,身體里開始不斷地滲出水流。
水流匯聚到寧浩武身后。
地上的妖族一個個的變成了干尸。
可以看出,使用這個技能對寧浩武自己也有很大的負擔,他身形一個不穩,差點從天上摔了下來。
“老寧!”
樊易天大吼一聲,五位團長給他的道具化為流光,從他手中飛向寧浩武:“用這個!”
寧浩武伸手接住,沒空看樊易天一眼。
收集而來的水流在他背后匯聚成無數長槍,對著下方落下。
還未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下方突然噴涌而出一道漆黑的火焰,直接將水形成的長槍蒸發!
禍斗還沒死?
樊易天皺了皺眉,藺思嬛呢?
寧浩武大手一揮,藺思嬛給的那根火紅色的羽毛浮起,隨后快速的化為飛灰。
下一秒,足以焚燒山岳的火焰自羽毛消失的方位形成,沖向下方的禍斗。
“吼!”
大地顫抖著,禍斗的慘叫聲傳了出來。
樊易天將撲過來的蜪摁進地里,用力的將其腦袋碾碎。
不知戰局如何。
云凌天那邊呢?
樊易天看向云凌天所在的方向。
金色的屏障依舊存在,站在這里看不見里面的景象。
“你們去支援其他人,我去看看老寧那邊的情況。”
樊易天轉過頭,對著眾人說道。
寧浩武受了傷,藺思嬛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一個人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宇文軒點點頭:“千萬小心。”
樊易天點點頭沒說什么,沖向寧浩武的方向。
禍斗似乎是有些脫力的趴在地上,但是依舊警惕的看著天上的寧浩武。
樊易天站在這里,能明顯的看出寧浩武已經沒了力氣,但是依舊撐著飛在天上。
一人一妖都是如此,誰都不想被對方看出破綻。
這個時候,誰的支援先到,誰就贏了。
禍斗是不可能有支援了,那些小禍斗要么被它吃了,要么被人造神和寧浩武等人給殺了。
但是寧浩武這邊的支援可是已經到了。
樊易天從禍斗身后殺出,黑色的巨鐮纏繞著鬼氣,對著禍斗的脖子用力斬下。
寧浩武顯然發現了樊易天,就在樊易天出手的一霎那,寧浩武同樣出手,手中銀色鱗片化為光芒,緩緩消散。
周身浮現出巨大的水流,在寧浩武周身化為長槍,刺向地上的禍斗。
禍斗被吸引了注意力,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人類還有力氣,禍斗怒吼一聲,口中噴涌出漆黑的火焰。
下一秒,樊易天的鐮刀割開了它的脖子。
火焰從傷口處噴涌而出,附著在鐮刀上。
鐮刀開始迅速地融化。
這種鐮刀,哪怕有鬼氣的附著,也依舊難以抵擋禍斗的火焰。
火焰,就是禍斗的血液。
“我操!”
樊易天怒吼一聲,鐮刀用力的朝著禍斗的頸側使勁。
但是一直割到禍斗的頸椎骨的時候,鐮刀的刀刃就徹底報銷了。
這個鐮刀已經超出它本身的極限了。
禍斗怒吼一聲,想要轉過頭來。
但是寧浩武的攻擊還在繼續。
而且愈發猛烈。
二人都將勝敗押在了這一擊上。
若是成功,禍斗死。
若是失敗,寧浩武已經是強弩之末,二人就會成為禍斗口中的肉。
禍斗極快的思考了一會。
似乎樊易天的攻擊才是致命的。
它轉過頭去,想要攻擊樊易天。
“我操你媽!”
就在它轉過去的一瞬間,樊易天大吼一聲,沒有刀刃的長柄從禍斗的眼球捅入。
再從另一邊穿出。
禍斗的動作僵住了。
下一秒,它大吼一聲,渾身開始浮現起黑色的光芒,身軀快速的膨脹著,一股驚人的熱度從它體內散發出來。
“不好!”
寧浩武幾乎是瞬間就飛了下來,一把抓住樊易天,飛離這片區域。
“轟!”
大地猛顫一下,周圍的土地碎裂開來,火焰將周圍碎裂的大地融化成漿。
禍斗整個身子都炸開來,化為無數的火焰,飛向四周。
寧浩武一直抱著樊易天,飛到了戰區的后方。
最后無力地摔到房屋頂端。
“老寧!老寧!”
樊易天有些破音的叫著,沖到了寧浩武身邊。
寧浩武的翅膀殘缺,右眼眶只剩下一個漆黑的洞。
喉嚨處橫亙著一道巨大的傷疤,伴隨著寧浩武費力的呼吸,細小的血柱從傷口中噴出。
樊易天捂住寧浩武喉嚨上的疤痕:“堅持住老寧!”
一邊伸手去拿自己的龍涎。
寧浩武胸口的戰服已經被穿刺了一個大洞。
他能堅持到現在,簡直是一個奇跡。
渾身上下的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將破碎的戰服打濕。
寧浩武一把抓住樊易天的手,充血的左眼死死的盯住樊易天:“你……嗬……得去幫他們……”
銀色的氣息不斷地從寧浩武身上逸散出去,他每說一句話,都會被血液的雜音擾亂,氣息逐漸的衰弱。
“別他媽說話了!”
樊易天一把拍開寧浩武的手,將龍涎注射進去:“活下來再說!”
血液噴濺了樊易天滿臉,他將寧浩武喉嚨處的傷口用繃帶裹好。
“混蛋……”寧浩武揪住樊易天的衣領,一字一頓的說道:“去支援!”
僅剩的那只手也只剩下三根手指。
血沫從他口中涌出,寧浩武用力的將樊易天推開,整個人摔在地上。
寧浩武心里清楚的很,他挺到了現在,龍涎已經救不了他了,如果剛剛受傷的時候注射,尚有一線生機,但是那個時候他需要解決禍斗。
若無禍斗,這一仗定能順利。
他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吧……
“咳……”
明明以前年輕的時候,只是想當個兵吹吹牛逼來著……
血液不斷地涌出。
他翻開手,空間手環閃過一絲銀光。
一張破舊的照片出現在他手中。
寧浩武費勁的抬起頭,似乎還想最后看一眼那張照片。
但是他的瞳孔卻逐漸的渙散了。
寧浩武的腦袋無力地歪斜到了一邊。
“老寧……”
樊易天剛剛通知完醫務團,就看到寧浩武已經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
他只是用殘缺的手指緊緊地抓住那張破舊的照片。
樊易天輕輕將照片拿走。
那是一家子的合照。
寧浩武穿著軍裝,有些拘謹的笑容掛在臉上。
旁邊那個溫婉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妻子。
他們兩個,將四個老人夾在中間。
老人的懷中,抱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
照片上沾染的絲絲血跡被樊易天拭去。
“操……”
有些失聲的,不知咒罵著誰。
樊易天顫抖著,伸出手,從寧浩武的頭頂,一路覆蓋到下巴。
用力的在眼眶上揉了一下,他站起身,對著寧浩武的尸體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大風吹過,樊易天將那張照片收到自己的空間中。
最后看了看寧浩武。
那個曾經嚴肅果決,總是喜歡自己沖在最前面的團長,安靜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心臟猛地抽縮著疼痛,但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樊易天突然又想到了那個叫自己怪物的小男孩。
怪物是沒有眼淚的。
深吸一口氣,樊易天轉過身,朝著云凌天等人的方向沖去。
金色的屏障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戰斗的波動從那邊傳了出來。
其余的四位團長都在這里。
樊易天不由得一愣。
至少也要有幾十個域外生物,渾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梼杌站在那群域外生物下方,眼睛已經瞎了,右前腿也被撕了下去。
地上躺滿了域外生物的尸體。
樊易天從未見過那幾位團長如此凄慘的模樣。
白芷頭頂的尖角折斷,渾身的鱗片也被血液遮蔽,銀白色的氣息斷斷續續的環繞著她的身體。
右手的半邊手掌也沒了,正在緩慢的復蘇著,滴滴答答的流著血。
周施洋的右臂也沒了,頭頂的獨角閃爍著暗金色,已經沒有了原來的光亮。
藺思嬛擋在二人身前,渾身流出的鮮血被烈焰灼燒蒸發,背后的翅膀不協調的揮動著。
肯定是受傷了,藺思嬛飛的都有些不穩。
而云凌天。
那位團長依舊站在所有人的前方,手持金色長槍,渾身金光稍顯黯淡,頭頂的龍角布滿了金色的裂痕。
云凌天的戰服已經完全破裂,胳膊布滿鱗片,手中金色長槍沾滿鮮血。
“云團長,投降吧,我們十分需要你們的力量。”
一個金發的男人走了出來:“久聞大名,我對您萬分敬重,繼續下去是沒有意義的,我們需要您的力量,考慮一下,如何?”
“投降?”
云凌天臉上布滿的金色鱗片被鮮血浸染,他抬起頭,看向那個金發的男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云凌天轉過頭,和身后的藺思嬛對視一眼。
藺思嬛對著他,露出一抹笑容。
鳥嘴詭異的彎折著,詭異而恐怖。
但是云凌天卻難得的露出了暖洋洋的笑容。
好久沒笑過了。
云凌天轉過頭,握緊了手中長槍,又恢復了那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這個國家,沒有投降。”
語氣平淡,沒有波瀾,這就是云團長的說話方式。
“不理智……”
金發男人上前一步:“您真的不考慮……”
話還未說完,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沖他的腦袋而去。
一旁的男人眼疾手快的伸手,將其擋下。
“少了些準頭。”
云凌天收回手,看了看手指。
樊易天咬緊牙關。
這種場面,他上去也就只能當炮灰。
而且那幾位團長都是強弩之末,域外生物數量又多,自己又能堅持多久呢?
樊易天深吸一口氣:“影離,助我。”
“嗯。”
影離這般說道。
渾身猛地爆出一團血霧,鬼氣狂暴的激蕩而起。
足以碾碎天地的威壓散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邊。
青灰色逐漸變成純正的灰色。
原本銀白色的頭發變成毫無雜色,如同白雪一般的純白。
無數雜亂的慘叫聲和怒吼在樊易天腦海中響起。
鬼之一族,承載著天地的憤怒和怨恨。
這是他們所背負的一切。
孤獨而強大。
眸中的猩紅色更甚。
樊易天站起身,看向那些域外生物。
他不愿做旁觀者,哪怕結果注定,哪怕改變不了什么,他也要做出相應的努力。
能殺一個。
是一個。
血霧從手臂炸開。
右手猛地炸成血霧。
劇痛在渾身回蕩著。
這是影離狂暴的力量。
“樊易天?!”
藺思嬛驚呼一聲,樊易天已經沖了上去。
一把將為首的那個域外生物抓在手中,用力一捏。
他的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炸成碎片。
“嘭!”
這次是右臂。
樊易天的心中早已沒有那些了。
他心中只有寧浩武手中握著的全家福。
只有寧浩武死去的模樣。
只有自己從別人手中,接過父母遺照時的無措和絕望。
鬼的殺戮是無聲無息的。
樊易天已然渾身浴血。
他最多只能承受這些力量,但是影離的威壓在壓制著其他的域外生物。
又撕開一個。
“昂!”
巨吼聲從身后傳來。
云凌天硬扛著威壓,殺了過來。
金色的龍影在他身后漂浮著。
云凌天的身體也爆出團團血霧。
他本就受了重傷,強弩之末。
但是依舊還有著戰斗力。
團長不能倒下。
云凌天長槍揮舞著,硬生生使用力量將面前的域外生物撕成兩半。
“嘭!”
左手。
失去了戰斗的權柄,渾身鬼氣鼓動著,化作一柄柄長槍,刺向周圍的域外生物。
越釋放力量,他距離死亡就越快。
所以之前一直在用肉身戰斗。
但是眼中的猩紅色愈發深邃——那是人性模糊的征兆。
長槍飛出去的一霎那,在場的人皆是脫離了壓制。
力量在快速退去。
樊易天一口咬在面前沖上來的一個男人的脖子上,用力的甩著腦袋。
血液順著舌尖流入口中。
用力的撕扯開來。
“嗤!”
一柄長劍從胸口穿刺而出。
樊易天不管不顧的轉過頭,將偷襲的那個男人撲倒。
“易天!”
白芷怒吼一聲,撲了上來,將樊易天向身后一拋,手中拳刃猛地刺下。
周施洋接住樊易天。
滿臉是血,雙臂都已經化為了虛無。
漆黑的鬼血從傷口中流出,胸口的長劍上也沾滿了漆黑的鬼血。
周施洋翻了翻自己的胸口兜,布滿鱗片的手將樊易天胸口的長劍兩側斬斷。
龍涎注入樊易天的胸口。
目光逐漸渙散著,樊易天看著周施洋的臉,什么都說不出來。
“做的很棒。”周施洋輕笑一聲,拿出一個圓形的東西,放在樊易天胸兜中:“下任團長可真是厲害,接下來就交給我們。”
周施洋在樊易天的耳機一側扣動了兩下。
龍涎注入胸口的暖意讓樊易天的意識逐漸模糊了下去。
看著昏睡過去的樊易天,周施洋的表情冷了下去。
頭頂的獨角再次煥發出金色的光芒。
“都說了我是個和平主義者啊……”
……
小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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