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王錚現在的手段,過毒蛟澤這一關,可謂是輕而易舉,有沒有陶宗儀和陳召海都一樣。
而那個羊皮紙上記載的,存在于毒蛟澤的特殊之地,雖然其上沒有明說,具體有什么特殊的。
但能被重點標記出來的,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至寶!
況且那羊皮紙,還被藏在胸骨之中,也能看得出來,原主人為此,絕對算得上是煞費苦心。
如今這個別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怎么能讓人不心動?
可經過片刻的掙扎之后,王錚還是長長嘆了口氣,將這個念頭深深壓了下去。
至寶雖好,但誰又知道,那特殊之地有沒有危險呢?
最重要的是,他要是貿然前去取寶,也很難不引起陳召海和陶宗儀的察覺。
要是因此,又惹出一番麻煩就不好了。
王錚當初進太古仙宮時,根本就沒想踏入任何關卡,只想去往東海。
如今踏入關卡親自冒險就罷了,要讓他再主動招惹其他麻煩,他是絕不愿意的!
有了決斷后,王錚當即縱身一躍,跳上青蛟船,也一頭沖進了毒蛟澤中。
剛一進入毒蛟澤,四周那些有毒的白霧,立刻朝著青蛟船滾滾而來。
還好就在這時,被王錚加在青蛟船上的幾塊天香木,都散發出了朦朧微光,生生將那些毒霧,擋在了外面。
王錚專門走到甲板上,仔細查看了一下,船上豎起的桅桿。
那些桅桿,便是以天香木制成的。
隨著毒霧侵襲,桅桿也受了點影響,但影響微乎其微,王錚暗暗估計了一下,估計就算在毒蛟澤上,走一個來回,這些天香木桅桿,都不會出問題!
這毒蛟澤中的毒性,看起來遠遠不如五毒門的劇毒沼澤啊!
“王道友,你這艘船居然也能避毒?”
忽然,一道綠色光芒從前頭飛了回來,和青蛟船并排前行。
來的正是陳召海。
一開始他還用那片綠葉,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但此刻他似乎也察覺到,毒蛟澤的毒性,遠不如預期,所以現在干脆大著膽子,將綠葉展開,他直接站在上方,如乘風御劍一般瀟灑。
王錚聞言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么,陳召海的目光,卻忽然落到了青蛟船的桅桿上,轉而又驚訝開口問道:“天香木?道友你是從何處,得來這種至寶的!”
“偶然所得,難道東海沒有此物嗎?”
王錚面不改色,心中卻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陳召海神色復雜道:“東海自然是有此物的,不過數量極其稀少,很難制作出這么高的兩根桅桿。”
王錚立刻解釋道:“道友誤會了,這幾根桅桿,都只添加了一小塊天香木而已,并非整個桅桿,都是天香木制成的!”
“若是這樣,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陳召海呵呵一笑,沒有再追問什么,轉而開始和王錚,說一些其他的話題:“道友在中原待的好好的,為何忽然要去東海?”
王錚笑了笑,張口就胡說道:“道友有所不知,如今中原五國的宗門,已經掀起了一場正魔大戰,我等筑基小修士,幾乎個個都朝不保夕,這才沒辦法,想換個容身之處。”
陳召海當即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哈哈,那道友選我東海就對了,別看東海偏遠,但實際上,中原五國遠遠不如東海安寧。”
“哦?這是如何?還請道友解惑!”
王錚聽到這里,倒是真來了一點興趣。
陳召海笑道:“若真要說的話,原因其實就只有一點,那就是修煉資源多!東海極為廣闊,整個中原加起來,也不如東海大,反而東海的修士,恐怕連中原五國的一半都沒有,如此一來,落到每個修士頭上的修煉資源,自然也就更多一些,有了足夠的修煉資源,正魔兩道,自然也就不再愿意掀起血戰!”
王錚眉頭一皺,聽完陳召海的解釋后,他還是有許多不解之處。
想了想后,他才忍不住道:“東海地廣人稀不錯,但東海不大多數,都是大海么,沒有靈山秀水,哪有那么多修煉資源?”
陳召海哈哈一笑:“這是因為東海的海島多如繁星,許多海島都靈氣濃郁,盛產天材地寶,另外,道友有一點就想錯了,那便是大海也常常產出至寶,比如海面之下,也有許多修煉資源,哈哈,其中奧妙,一言難盡,等道友到了東海,自然就清楚了!”
王錚聽得一陣發愣。
原本,他前往東海,是被迫選擇的。
怎么現在看來,他反而有些歪打正著的樣子?
思索片刻后,他又禁不住道:“陳道友,若東海真如你說的那般好,為何中原五國那些大門大派,沒有往東海搬的意思?”
陳召海一臉古怪道:“誰說沒有?我們東海的各大勢力,至少有一半,都是從中原五國搬過來的!只不過他們搬過來后,便和本地的門派,組成了聯盟,而后就不準其他門派搬過來分享資源,為此,東海還和中原五國的門派發生過大戰,大戰的結果,自然是中原五國的門派,都退了回去!”
“還有這等過往?怪不得我總覺得,你們東海修士的風土人情,和中原差不多,原來大家根出同源!”
王錚這才恍然回神,忍不住一陣喃喃自語。
陳召海似乎說上癮了,他笑瞇瞇繼續道:“王道友,我東海還有許多隱秘,且聽我給你一一道來……”
“不好!”
可就在這時,前方卻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王錚面色一變,趕忙抬頭朝前方看去。
只見到飛在最前方的魚簍法器,忽然之間,如同冰雪遇到烈陽一般,開始融化!
而藏在魚簍法器中的陶宗儀,則慌忙沖出魚簍法器。
同時他飛快從乾坤袋中,又取出了一桿大旗法器,左右揮舞想要揮散旁邊的劇毒白霧。
可他才將大旗法器搖了一個來回,手中的大旗,就只剩短短一截旗桿了,旗面和上半截旗桿,也全都被腐蝕,融化,如同雨水一般,淅瀝瀝地掉進了毒蛟澤中!
“怎么回事!”
陳召海大驚失色,再顧不得和王錚閑聊,連忙一下將自己裹進綠葉法器中,只敢留出一絲絲縫隙,驚恐地望著前方的陶宗儀!
此刻陶宗儀可謂是手段盡出。
大旗法器被毀之后,他又接連取出了兩三件法器。
可不論什么法器,都只是須臾片刻間,就被毒霧腐蝕融化。
最后,被逼無奈的陶宗儀,干脆一拍靈獸袋,又放出了方才那只紅白怪蛙。
紅白怪蛙立刻發出咕咕咕的聲音,兩側腮幫子使勁漲大,而后它大嘴一張,要吸走周圍的劇毒白霧。
誰知才剛吸入一絲進入嘴里,那紅白怪蛙便直接僵住,下一秒后,剛吸入口中的劇毒白霧,竟然直接融化了紅白怪蛙的腮幫子,又飛了出來!
而那紅白怪蛙,更是瞬間殞命,化作一灘膿水,也掉進了毒蛟澤里!
陶宗儀趕忙還想施展出其他手段,但劇毒白霧卻不給他機會,已經涌了上來,將他徹底淹沒在其中。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隨即傳出。
只見那些劇毒白霧,才剛沾上陶宗儀皮膚,就瞬間將其身體融化了一大半。
而陶宗儀的慘叫,也就這么戛然而止。
噗通!
緊接著,他已經被融化一大半的尸體,就這么一頭栽到了毒蛟澤中,隨著一陣氣泡冒出,深深地沉入毒泥之中,不見了蹤影!
這一幕看得陳召海亡魂大冒,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王道友,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此地的毒,不過如此嗎,為什么會如此劇烈!”
王錚面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恐怕,我們想錯了!”
“什么想錯了!”陳召海顫聲道。
王錚一陣暗自磨牙:“不是所有的劇毒白霧,毒性都一樣,不知道友看清沒有,剛剛有一團毒霧,從旁邊飛過去,將陶道友籠罩在其中,隨后陶道友就隕落了!”
陳召海趕忙細細回憶。
剛才他雖然在和王錚閑聊,但也沒忘記觀察四周情況。
細細一想之后,他才記起,剛剛陶宗儀的確一頭撞進了一團,從別處飄來的毒霧之中。
可隨后,陳召海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那團毒霧,看起來和其他毒霧沒什么區別,甚至還要淡一些,而且…剛剛我們身后也飄來了不少新的毒霧,這豈不是說,我們現在進退兩難,只能留在原地?”
王錚笑了笑:“恐怕我們,也沒法留在原地,道友你再仔細看看我們身后!”
陳召海一愣,趕忙回頭看去。
這一看之下,他不由得一個激靈,臉上瞬間掛滿寒霜。
原來,身后正有一團從其他地方飄來的毒霧,又緩緩朝著兩人飄了過來。
雖然不是所有毒霧,都是能殺人的劇毒毒霧,但有陶宗儀的例子,誰還敢去試試?
萬一身后飄來的,也是劇毒毒霧,那還滯留在這里,豈不是等死?
陳召海面露絕望:“王道友,現在該怎么辦?”
王錚目光一陣閃爍。
其實他倒無所謂,這些劇毒毒霧,有天香木的他,還是能輕松應對。
只是,眼下的陳召海該如何處理?
直接撕破臉皮肯定是不行的,萬一此人魚死網破,將古仙令沉入沼澤底部怎么辦?
王錚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防止陳召海這一手,并且他也沒有把握,在古仙令沉入這毒蛟澤底部后,再將其撈出來!
可若要救此人,嘿,那王錚必然會暴露,身上還有很多天香木的事情。
到時候,又該如何解釋那么多的天香木呢?
陳召海可是認識此物的!
王錚絕不愿剛到東海,就又因為身懷重寶,被各方人馬惦記上!
但要是直接放任不管,怕是也很難知道陳召海會死在何處,依舊拿不到古仙令啊!
權衡片刻后,王錚終于下了決斷。
他直接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半尺長,一寸寬,一指厚的天香木,將其拋到陳召海面前。
陳召海看到這塊天香木后,先是一驚,隨后便是一愣:“王道友你這是何意?”
王錚平靜道:“這塊天香木,也能幫你避開不少劇毒毒霧了,你先試試,能否逃出生天!”
陳召海嘴角微微一抽。
這么小一塊天香木,怕是連幫他穿過一團劇毒毒霧的都不夠。
但轉念一想,好歹有了塊天香木,聊勝于無!
思緒及此,他趕忙轉頭看向王錚道:“道友你呢?”
王錚道:“我隨意。”
“隨意?”
陳召海忽然又想到一種可能:“道友你莫不是想仗著你拿出這塊天香木,就跟在我身后,讓我開路吧!”
王錚一聲冷哼:“道友未免也太小瞧王某了,王某豈會做這等小人?放心吧,我自會走另一條路,此刻我們分開走,活下來的幾率更大,好了,不要再廢話了,道友你快出發,毒霧要飄過來了!”
聽到這話,陳召海頓感一陣無地自容,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細想,于是他干脆朝著王錚一拱手,隨后看了看四方,直接朝著左邊毒霧淡薄的地方,飛了出去。
眼看陳召海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王錚這才松了口氣,而后他便毫不猶豫的,從乾坤袋中,掏出了一艘純用天香木制作而成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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