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飄揚，四目相對之間，一支利箭從昭華耳廓“嗖”的飛過。
不等她驚訝，張石頭眼疾手快地熄滅屋中燭火。
同時，守在屋外的阿萊也警戒起來，帶著侍衛們將屋子護衛著，“有刺客！”
屋內。
倆人靠近的剎那，昭華立即將人推開。
耳邊是男子揶揄的口氣。
“公主，這是要為那相好的守身如玉？想不通，他究竟哪里好？您可是長公主，和皇帝老兒一樣，擁有佳麗三千都不為過……”
“閉嘴！”昭華沉聲打斷他的絮叨，藏身在黑暗中，警惕地望向屋外。
半個時辰后，刺客抓到了。
但這人已經服毒自盡，無法得知，他背后的主謀是誰。
張石頭躲在昭華屋內，沒有外出。
等她查看完刺客的尸體回來，他神神秘秘地說道。
“公主，你這是招惹上大麻煩了。
“難怪那個人要我幫你。
“原本我不愿受制于人，但如今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我自然會看顧你！”
昭華的臉色漠然冷艷。
“本公主何時與你有的婚約？
“再口不擇言，你和你的那幫兄弟……”
意識到她生氣了，張石頭立馬改口。
“別別別，公主，草民錯了。這樣，您日后有什么吩咐，發令箭就是。夜深了，您早些歇息！”
他說完就翻窗走了，生怕昭華處置他。
阿萊走進屋，關切地問。
“公主，那個山匪可有對您不敬？”
昭華輕輕搖頭，眼神有些迷離，想到別的事。
“阿萊，你說，他還在上堯嗎？”
公主所指的是誰，阿萊自然清楚。
但關于那人的下落，阿萊一無所知。
她垂首，搖了搖頭。
“屬下無能，還未探查到魏相的下落。”
不過，就連公主差點和那張石頭成親，魏相都沒出現，說不定，這人早已離開上堯了。
阿萊沒有明說，這樣公主還有個盼頭。
……
上堯的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中，昭華也沒有時間傷春悲秋。
遇刺的第二日，昭華便親自主持賑災。
百姓們聽說朝廷來了人，并未流露出欣喜快慰。
那一張張臉，或絕望、或似傀儡一般麻木、或鄙夷。
待昭華說完圣上的旨意，有人高呼。
“這是天神的懲罰！只有獻祭童男童女，才能保一方平安！我們不吃那些罪惡的糧食！不受賑災之糧！都是沾染了鮮血的，是帶著邪惡的……”
此人一呼百應。
昭華這才發現，臺下那么多百姓，都是大人，沒有一個孩童。
郡守伸出胳膊，示意他們安靜。
百姓們置若罔聞，有一群人當場席地而坐，互相牽著手，嘴里念叨著什么經文。
昭華皺著眉，詢問郡守。
后者局促地向她解釋。
“他們這是在祈求，篤信只有餓其體膚，才能求得上天饒恕。至于這些賑災糧食……他們認為，這是不潔凈的，會讓他們受到更重的懲罰。”
昭華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那他們平日里都吃什么？”
郡守十分作難地回：“是，是那種清心丹，能幫他們贖罪，延年益壽……”
說到這兒，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見昭華的臉色愈發冷，他立刻跪在地上請罪。
“殿下，您有所不知，這上堯城早已大亂，百姓們求神拜佛，都魔怔了。下官也無從制止，更加不能強逼他們……都是下官治理不當！”
昭華掃視那些百姓，不覺得他們愚昧，只覺得他們可憐。
她將愿意接受賑災的百姓安排到一處，先救他們。
至于那些被蠱惑的百姓，先查清背后的主謀，再除之。
當晚，昭華夜不能寐。
半夜窗外有異動，她起身查看，卻什么都沒看見。
或許是太想見到魏玠，她竟然感覺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