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格外自覺地挑了一個最佳觀賞位，甚至自來熟地拉了江見月一把。
“趕緊過來啊，江先生，我們可得好好考量一下秦先生的實力。”
他說著沖著江見月擠了擠眼。
“要是真的名副其實，你們的待遇，本少爺還能再往上提幾分。”
江見月順著他的動作，哥倆好地坐在他身邊，眼底劃過一抹暗流。
這個李默也不知道是真的蠢還是裝的傻，說什么話都大大咧咧的，絲毫不避諱他們。
顧君臨究竟是出于哪方面的考慮才會派這么一個貨來開拓東海的商業戰場？
相比于江見月的不解加感嘆，秦沐的心情已經跌到了谷底。
求問世界上還有誰比他更倒霉？
本來是賭場的幕后老板，誰見了都得彎個腰，碰上顧千帆以后，一場賭局成為打工人。
莫名其妙地上了他那艘破船，以至于現在還得在這里表演節目。
秦沐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秦沐的動作很快，他不會在任何一個賭桌上停留太久。
而輸家也不會有任何糾纏，輸掉就會干凈利落地離場。
短短兩個小時，賭場再次空了一大半。
李默喝了一口助手遞過來的咖啡，忍不住感嘆。
“我還以為他是虛有其表，沒想到還是貨真價實的高手啊！”
“不過你們究竟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江見月干脆地垂下頭，用手遮住眼睛，給自己營造出悲痛的氛圍。
刻意沉默了十幾秒才開口。
“其實我們算得上同出一個師門，前幾年不景氣的時候，也一起闖過各大賭場。”
“可是李少爺，有些時候，沒有背景，空有一身賭術，只能掙一些小錢。”
“沒有被賭場報復，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秦老板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拉過我一把，我很感激，也是從那以后，我才甘心做他的副手。”
江見月這邊演得來勁兒，秦沐隱約能聽清楚他的話，心里翻了無數個白眼。
顧千帆身邊的人都是塑料袋吧？要不然怎么這么能裝！
他要不是當事人，說不定還真的會相信這些瞎話。
他煩躁地壓了賭注，等荷官打開骰盅，意料之中的贏局。
李默想要試探他的賭術，找這種普通人可沒什么用。
“放心吧，以后你們跟著本少爺，不會再有人敢看不起你們！”
“想贏多少錢就贏多少錢！”
李默此時已經被江見月的演技迷了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江見月保證。
“只要你們一心跟著本少爺，本少爺保準帶著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江見月故作感動地擦了擦眼角，重重地點頭。
“李少爺，以后我們就以你為首！指哪打哪！”
“我和老秦，就請李少爺多擔待了！”
李默將自己喝過的咖啡遞給江見月，揚了揚下巴，眼中皆是得意。
“以后有我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餓到你們！”
旁邊的助理嘖了一聲，壓低聲音提醒江見月。
“愣著干什么？少爺這是把咖啡分給你喝！”
“這么榮耀的事情，你還不趕緊接過來？”
江見月閉了閉眼，默默地接過了咖啡。
誰來管管這個貨？真當自己是什么皇親貴胄了？
就連女王尤金都沒有他這么大的架子！
眼看著李默和助理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江見月咬牙切齒。
緩慢地抿了一口咖啡。
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決心！
這事完了老大不補償他，他就撂挑子不干了！
李默眼看著江見月喝了咖啡，滿意頷首。
此時秦沐也已經將最后一桌的籌碼贏到了手里。
賭場里重新空曠了起來，不一樣的是秦沐桌前擺滿了籌碼。
他一回頭見見月正地捧著咖啡，臉色一言難盡。
“什么鬼？”
李默笑瞇瞇地迎過去，大大咧咧地打量著秦沐。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一直覺得秦先生的長相并不是精于賭術的樣子，看來是我膚淺了。”
他沖著秦沐伸出了手。
“那秦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條件依舊是之前說好的條件，只不過雙方再確認了一下。
秦沐詫異的是，江見月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多糾纏扯淡，插科打諢，而是難得的沉默。
他總感覺剛才一時沒注意，錯過了一些重要的場面。
離開賭場的時候，江見月同樣利落，就好像后面有狗追一樣。
秦沐還沒有問出口，就見江見月拐進小巷扶著墻大吐特吐。
他緩緩的掏出紙巾遞給江見月，額間掛著大寫的問號。
“你這反應，不會是懷了吧？”
江見月起身，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此時表情化作了萬分的嫌棄。
“李默那個混蛋，竟然敢讓我喝他喝過的咖啡，我都沒注意他是不是往里面吐口水了！”
“要不是還有用的著他的地方，勞資一腳把他踢回燕京！”
顧千帆他們都知道，江見月表面看著大大咧咧，自由肆意，實則有極強的潔癖。
而這種潔癖會對熟悉的人自動屏蔽。
所以今天李默搞的這一出是真的讓江見月有點破防。
秦沐捏了捏鼻梁，他自然也能感覺到江見月的真情實感。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過今天你這虧也不算是白吃。”
“多虧了你的演技，讓他對于我們的信任上升了一個緯度。”
“被他納為心腹，打聽消息也不是什么難事。”
江見月平復了一下心情，瞥了一眼賭場，提步往車前走。
“我們也不能太上趕著，他會再找我們的。”
“先上車吧。”
秦沐跟著坐上副駕駛，看了一眼沒有變過的導航。
“回萬彩賭場？”
江見月一踩油門，打了一把方向盤，剛才一陣狂吐聲音微微沙啞。
“去萬彩賭場干嘛？當然是去和顧某人要精神損失費了。”
他余光看了秦沐一眼。
“你這一晚上拼命的聽骰子贏賭局，怎么也得要點辛苦費吧？”
秦沐甚至不需要他再多說一句，就贊同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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