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聞離的楊柳很近，眼睜睜地看著楊柳的懷疑越來越少，逐漸相信顧千帆。
他心里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不會永遠有人相信顧千帆，可還是永遠會有新的人相信顧千帆。
不過這位師兄胡亂任性了這么多年也該吃點虧了。
楊柳針對他的刺殺，洛聞沒有半分生氣，因為他們走到這一步，不是因為彼此有什么深仇大恨，完全是師傅一力促成的。
就算是洛聞很感激師傅傳承的本領，可唯獨在教育他們師兄弟這一方面，他并不贊同。
最初入師門的時候，楊柳對他很照顧，就像是普通的師兄弟那樣，他們的關系很好。
可是師傅處處拿他們兩個做比較，日子久了，人都會不平衡。
再加上從一開始，洛聞喜歡煉藥，時不時去偷聽，做出來藥的偶爾會比楊柳好一點，師傅又毫不掩飾地夸獎，以至于他們的關系越來越疏遠。
洛聞也是因為這個，斷了多學一門煉藥的心思。
日子久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變成了不死不休的關系。
老爺子原本想用競爭關系去激勵他們，沒想到卻讓他們的關系徹底崩盤，他過世之前拉著洛聞的手懺悔。
說自己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用那樣的方式導致師兄弟不和，也使得師徒之間的關系有了裂痕。
洛聞也是從那時候決定，這輩子只收一個徒弟，永遠不讓上一輩的情況在下一輩身上重演。
還在猶豫要不要同意的楊柳一轉眼捕捉到了洛聞的表情，擰了擰眉。
“你那是什么惡心的表情？”
洛聞無語，越過楊柳的時候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只是覺得你現在沒有拒絕的余地，想要有出頭之日最好低一下頭。”
“況且在地下呆了這么久，也該曬曬太陽了。”
“我怕再這樣下去，你爛在這里都沒人知道。”
楊柳抿了抿唇，揉了揉自己肩膀，對上顧千帆的視線。
“我可以答應合作，只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轉賣破神丹？”
顧千帆彎了彎唇，眼中笑意更深。
“時局越亂我越開心，你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嗎？”
“我的答案你覺得滿意嗎？”
楊柳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然滿意。”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合作愉快。”
他現在最好奇的就是，顧千帆究竟是怎么和洛聞商量妥的。
洛聞性格極其惹人討厭，楊柳很了解他，一般這種事情，洛聞絕對不會沾手，也不會讓自己的朋友沾手。
可是現在顧千帆竟然當著洛聞的面直接這么說，讓他生出一抹好奇。
這邊合作愉快了，邢老虎感覺整個人都硬了。
他聽到太多本不應該聽到的事情，被滅口的可能性也越來越大。
原本以為他們互相不認識，就把暗殺林書至的事情甩給了楊柳。
沒想到他們竟然相識，這讓邢老虎也捏了一把汗。
三言兩語就合作愉快，簡直加速了他的死亡進程。
眼看著楊柳扭頭去收拾東西，旁邊幾人也隨意了一點，四處打量。
他直接扭頭就往外跑。
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再蠢也知道顧千帆方才的保證就是說說而已，對于一句真話都沒有的人，做起過河拆橋的事情來恐怕只會更加順手。
江見月早就盯著邢老虎的動作，眼看著他跑自己也跟了上去。
只至于邢老虎還沒有踏出大殿的門，就被抓住了后衣領子。
他渾身血液停滯，僵硬地轉身，對上一副笑臉。
江見月像是抓小雞崽兒一樣將他提溜回原地，松開他拍了拍手，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都沒干呢就要跑，這也太傷我們的心了吧？”
邢老虎發現自己的動作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好像無論怎樣都不重要一樣。
他壓低聲音，懇求江見月。
“我知道保守秘密的肯定是死人，可我活著嘴也很嚴的，求求你們留我一條命吧。”
剛才被抓住邢老虎下意識就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渾身的氣息都被狠狠壓制住了。
他意識到，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因為帶了戒指而看不透修為，而是他本身就比自己厲害很多。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敢再提過河拆橋，只能努力要求盡力保全一條性命。
顧千帆沒有理他們這邊的情況，走到桌案前，隨手拿起一本秘籍查看。
里面全都是藥材的名字和它的形態，翻看了幾頁，顧千帆過目不忘，看過的就大概記在了心里。
“你看的是藥材大全，想要成為煉藥師最基礎的東西。”
“你記性這么好，說不定可以轉煉藥師。”
洛聞湊過來看了一眼書里的內容，嘴角笑意漸深，眼中多了幾分調侃。
“給我師兄做徒弟，到時候叫我師叔，想想就覺得很爽。”
顧千帆抿了抿唇，將書合上放在一邊，一本正經地看向洛聞。
“大白天的你怎么就做起夢了呢？”
“我對煉藥煉器不太感興趣，畢竟有你們師兄弟在身邊，我也不用太費心思。”
不會帶團隊就只能干到死，這種淺顯的錯誤他是不會犯的。
洛聞皺了皺鼻子對于顧千帆的資本主義思維表示不屑。
他索性坐在桌案上，看著旁邊收拾東西的楊柳，壓低聲音。
“你想把師兄帶在身邊，也是為了破階丹。”
“總覺得會有麻煩。”
顧千帆極其淡定地擺了擺手。
“我不是要把他帶在身邊，他當然要跟你住啊！”
“破階丹嘛，當然是一個理由，主要是他在你身邊，不是能更好的盯著他，免得他再對你下手。”
洛聞被他給氣笑了，他哼了一聲，總結了一下顧千帆的話。
“他本身就對我有敵意，要是跟我住一起，我豈不是得時時刻刻提防？”
“你這是為了自己，活生生地把炸彈放在了我枕頭邊啊！”
顧千帆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安撫。
“為了下面的計劃，只能犧牲你了。”
“你就忍一忍，說不定你師兄和你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不好意思對你下手了。”
洛聞生無可戀。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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