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面前坐的是鬼啊？”
慕容負正陷在回憶里，被她打斷，滿臉不悅。
“對不起，我又錯了！”
白哲趕忙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算給慕容負道歉。
一面又跟上一句，“您不是鬼，您是活神仙！”
慕容負白她一眼，繼續講。
白哲也拿烤腰子塞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又禿嚕了。
“眼看我疼得開始失去意識了，能解毒的藥草還沒找到，我就躺在了草地上，瞇著眼看天，天空掛滿晚霞，很漂亮，五顏六色的，我就想我是不是要死了，要去天堂了.......”
白哲嘴里發出“咝”的一聲，顯然是吸了一口涼氣。
烤腰子也咽不下去了，直愣愣看著慕容負，聽他有沒有去天堂。
“......然后我應該是昏迷了，迷迷糊糊里，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兒，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她長得挺白，大眼睛，扎著兩條麻花辮......”
“......”慕容負邊回憶邊講，“小女孩晃著我的胳膊，奶聲奶氣地說，慕容負你不能死，你趕緊給我醒過來，你長大了還要娶我呢，你現在怎么能死呢......”
“然后神跡一樣，我又睜開了眼，眼前哪有什么小女孩啊，那只是我的幻覺，但是昏迷之前，我可能疼得在草地上連滾帶爬，所以滾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眼前就生長著一大簇我要救命的藥草，我沒命地往嘴里薅，一大把一大把地吃......終于撿回了一條小命。”
白哲額角已經滴下汗來，看慕容負沒再說話，她試探著問，“講完了？”
“嗯，”慕容負回答，“講完了。”
“那后來呢？”白哲問。
“什么后來？”
“那個小女孩兒啊，”白哲說道，“人家說你長大了要娶她的！”
“你腦子被火烤了？撒了孜然了沒有？”慕容負說道，“不說了那是幻覺嗎？”
“但是你說得好形象啊，”白哲說道，“六七歲，挺白，大眼睛，麻花辮。”
“后來我發現這種樣子的小女孩滿大街都是？”慕容負說。
白哲想了想，點頭，也是。
自己五六七八歲的時候，也一直是麻花辮的。
鄰居家的小姑娘也是。
這還真沒什么好奇怪的。
“可惜了，”白哲搖頭嘆息，“這要是真的，我真想聽聽你后來的浪漫愛情故事呢！”
“后來的浪漫故事有啊，”慕容負說道，“就是打那之后，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小女孩的樣子，眼里再也容不下現實中的任何一個姑娘，一直到現在，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我有病，我哪里有病啊，就是沒找到夢中的那個人。”
“夢中的人你往哪而去找？”白哲說道，“感情一個夢毀了你半輩子？”
“也沒有吧，”慕容負低頭吃金針菇，“我見過太多為情所困，還是心無掛礙來得輕松。”
“這我同意，”白哲點點頭，“雖然我結過婚，呵呵，我卻沒有過為情所困過，因為我壓根就不愛那男人呀，哈哈！”
她看起來倒挺樂。
“后來你父母呢？”慕容負說道，“好像現在就你跟你姐？”
白哲剛樂起來，就被慕容負澆了一盆冷水。
眼眶紅了下，聲音澀澀道，“后來我爸媽出了車禍，然后就這樣了。”
“......”慕容負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我沒事，”白哲抽了下鼻子，“他們現在也一樣活在我夢里。”
這話說出來，慕容負沒接和。
想是不知道怎么接和，而且這話說得他心里也澀澀的。
他記憶里沒見過母親，所以母親也是一直活在他夢里。
當然還有那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只是不知道她長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