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再世嫡妃 > 第四百九五章 夜枕美人膝(2
    太姥姥家近在眼前,燕行提著背包,聞著隔得老遠就能聞到的藥香味,先是慢慢的走,越走越快,直到登上門前的臺階到大門口,又放緩了腳步,想到小蘿莉就在賀家,心頭有點緊張,她會不會嫌棄他身上的血腥氣?

    心中忐忑,也仍然壓不住想見長輩和小蘿莉的心情,此時此刻,他最想見的還是小蘿莉,只有在小蘿莉身邊他才能真正的心靈平靜。 target="_blank">

    院門是閉合著的,不過沒有拴,是虛掩著的,燕行輕輕的推開門,從前門往院子看并無遮掩,能看到上房屋檐下坐著的。

    賀老祖宗和兒孫們坐在上房屋檐下賞傍晚的太陽和涼風,聽到門響,望過去,看到高挑頎長的一個青年,老爺子老太太們激動的叫起來:“小龍寶!”

    “小龍寶回來啦?”賀老祖宗視力略差,只看到個人,還沒看清是誰,叫到兒子兒媳們的喊聲,滿心歡喜。

    老爺子們激動的喊了一聲,后知后覺的想起東廂制藥房里的小醫生,忙忙壓低聲音:“噓噓,輕點輕點。”

    大家彼此明白,笑著點頭,保姆周嫂子麻利的起身去準備給表少爺拿水果和茶杯。

    看到長輩們,燕行情不自禁的笑起來,輕輕的掩上門,像離巢的鳥兒歸來,急匆匆的往上房跑,就算是快跑,也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樂韻打開工煉藥后就窩在制藥房里沒出去,自己該做啥就做,燒火添加藥材,看書,半夜做煎餅花卷和餃子、包子,下午又忙了半天,當剛給鍋里添加完一次藥材,聽到外面的聲響,好整以暇的坐著看書。

    原本不想偷聽賀家人說話,可架不住那些聲音往她耳朵里鉆啊,聽到賀家喊出小籠包的昵稱,她露出懵臉:那家伙終于冒泡了啊?

    坐聽著外面叮叮咚咚的腳步聲跑近,當某個帥哥快跑到東廂制藥房所對的地方,她也終于聞到了他的獨特氣味,感覺整個人有點不好,好深重的血殺氣息,燕人當劊子手去了不成。

    目前不想去當破壞人家團聚的小人,樂韻也沒有去一探究竟的意向,繼續啃自己的書本,她一個學期都在外跑,沒幾天在學校看書,那么多的書必須要抓緊時間掃描。

    燕行并不知道小蘿莉有沒被驚撓到,快步跑過中庭天井,跑到上房屋檐外才放緩腳步,三步作兩步到屋檐下,一路向舅公舅婆們問好,繞過長輩,跑到太姥姥身邊蹲下去,將背包丟一邊,將臉伏在太姥姥膝頭望著老人,暖暖的叫:“太姥姥,太姥姥!”

    “哎!哎!”俊美的大孩子粘過來,賀老祖宗用有些干枯的手抱著孩子的頭,一手摸曾外孫的臉:“我的小龍寶瘦了,臉怎么這么白。”

    賀三老爺子望了望二哥,心頭微微打了個突,小龍寶身上的氣場很……很晦暗,估計執行任務時又見血了。

    賀二老爺子只鉆農業方面的事,然而,他的反應也不是很遲鈍,察覺不出什么強大的氣場,卻明顯的能感覺得到小龍寶身上的悍匪氣,他也沒問,當作不知道。

    賀二老太太在老家的日子多,難得見外甥孫兒,瞧著賀家命最苦的小外甥孫兒撲在老祖宗膝頭撒嬌,眼里心里只有疼惜,連連說小龍寶在外受苦了。

    賀三老太太和賀五老太太也一致贊同,賀家眾多外甥,外甥孫兒,就小龍寶最苦,小時沒了媽,爹又是個靠不住的,他是一步一個血腳印的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工作也危險,小龍寶真不容易。

    講實話,賀家老爺子老太太們舍得打罵自己的孫兒、侄孫兒和外孫以及另幾個外甥孫,卻絕對舍不得碰小龍寶一根指頭。

    賀老祖宗撫摸臉子一陣,不滿的問:“小龍寶,怎么還戴著眼鏡啊,都不肯給太姥姥看看你的俊臉?”

    “太姥姥,我出任務眼睛受了刺激,見不得太亮的光,暫時要戴墨鏡保護一二天。”燕行堅決不肯摘墨鏡,免得嚇到太姥姥和舅公舅婆們。

    “眼睛受傷了,醫生怎么說?”

    老爺子老太太們聽說小龍寶眼睛見不得太亮的光,頓時就緊張了,忙問傷得輕重,問用什么藥。

    燕行不敢講真話,只說被強烈的光照到眼睛,有點灼傷,眼睛見強光就脹痛發紅流淚,醫生開了藥晚上睡前涂抹眼睛,白天戴墨鏡不直視強光就沒什么事,讓長輩們別擔心。

    老爺子們確認再三,才不再追著尋根問底。

    周嫂子幫表少爺拿來他專用的茶杯,端來新切的西瓜,郭媽媽端來一盤自制糕點。

    幾個老人看著俊美的小青年吃點心吃得香,又一陣心疼,小龍寶瞧著就像好幾天沒吃飯似的,也不知任務有多苦。

    燕行吃了一小碟糕點,抹丘嘴,喝茶,挨著太姥姥坐著,一家人說些閑話。

    到快日落時分,三位老太太下廚房。

    小醫生在賀家,賀家的爺們媳婦們每天下班能回老祖宗身邊的盡量回,到天擦黑時分,祺字輩和明字輩們都相繼回大院,共有十幾個,也挺熱鬧。

    賀家老少們熱鬧鬧的吃了晚飯,聊了很久的天,到十點半才去休息,燕行沒有跟哥哥弟弟們去擠大通鋪,他拿張席子東廂正堂打地鋪,理由就是離藥房近,有藥味熏眼睛,會好得更快。

    賀家老太太老爺子們也不管小龍寶,由著他,賀家與小醫生最熟的還是小龍寶,想必小龍寶在東廂堂屋里打地鋪不會招小醫生嫌。

    燕行說服了長輩們,抱著張席子和枕頭,拿著背包輕手輕腳像做賊似的進東廂客廳,在靠南那邊比較空地方鋪平席子,脫了鞋坐在席子上,傾聽藥房那邊的聲音,能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響,但不太大。

    他舍不得睡覺,坐著聽聲音。

    賀家人回來也好,吃飯也好,樂韻都知道,就算能離開藥房也不去打撓賀家的團聚,等賀家人都休息,聽到燕帥哥的腳步聲到外面客廳,仍然不理,給自己的藥爐添柴添炭,添加藥材。

    添加完從空間拿出來的一份剁好的新鮮藥材,去洗了手,提起自己的貼身小背包,輕輕的開連接客廳的門,鉆出個頭向外一瞅,有個頂著雙比兔子眼還紅的眼睛的家伙直勾勾的望著藥房方向,大概因為門打開嚇了一跳,一臉的緊張。

    緊張,看到門突然開了,燕行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尤其在看著小蘿莉探出頭的那刻,他的心跳有一瞬間亂了章法。

    小蘿莉穿無袖上衣,小熱褲,露出雪白的小胳膊和細長的白腿,像支嫩嫩的白蘿卜,粉嫩可愛的讓人想咬幾口。

    那樣子太具……殺傷力,燕行屏住呼吸,心頭如小鹿亂跳。

    當小蘿莉頂著張漂亮白嫩的笑臉望過來,他連神經咻咻拉直成了弦,慌亂中問出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小……小蘿莉,你餓不餓?”

    樂韻想敲燕某人一鎯頭,這個時候問她餓不餓,多此一舉,撇撇嘴角:“餓又怎樣?”

    “餓的話,我去廚房給你……煮個面。”燕行還處于緊張中,有些不知所措。

    “拉倒吧,累成這樣,頂著雙小兔子眼還不睡覺,你想成神啊?”樂韻輕輕的鉆出藥房,順手將門又關緊,免得外面風鉆進去吹動爐火。

    燕行臉上迅速燒了起來,像犯錯的小孩子被抓包,做了個自欺欺人的動作——向下一躺,挺尸:“我睡了。”

    樂韻目瞪口呆,哎媽呀,那家伙神反應啊。

    “哼,見到我就挺尸,幾個意思?”

    “呼”,燕行一個鯉魚打挺又仰坐起來再倒下去又仰坐起來,一本正經的辯白:“我在做仰臥起坐煅煉身體。”

    某人腦筋轉得飛快,樂韻被他逗樂了,提著小背包走過去,到席子旁一手插腰:“睜眼說瞎話,你連自己都騙不過好嗎,老老實實的躺尸。”

    “唔,我挺尸了啊。”挨小蘿莉瞪了一眼,燕行無條件的認慫,老老實實的向后一仰,躲成一個豎“一”字。

    燕某人還算老實沒貧嘴,樂韻也就不說他什么了,走到他頭頂的方向蹲下去:“抬高頭。”

    小蘿莉要給自己塞枕頭咩?燕行躺下后就閉上眼睛裝尸,聽到叫自己抬頭,乖乖的仰起上半身。

    乘著燕人仰起頭空出位置,樂韻跪坐,讓他枕著自己的膝頭:“躺好,放松,也不知你跟誰打架去了,弄得神經承受不住壓力有幾處變麻木遲緩,內臟功能也有點不負重荷,一看就是長時間處于高度緊張中而且還沒有進食的結果,我給了你那么多藥丸子,你怎么還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鳥樣,你出息啊。”

    頭枕著美人膝,燕行整個人都緊張了,他枕著小蘿莉的腿啦!

    心頭如小鹿亂撞,撞得人都快暈七素八,咋一聽小蘿莉說神經受損,還是放松不下來,直到挨小蘿藍劈頭蓋臉的訓斥,像泄了氣的皮球,軟軟的躺成蟲。

    “藥丸子我分給隊友們了,我自己也有吃的,是對方人數太多,日夜都不敢合眼,所以……弄得很疲憊,我也不虧的,干掉了好多個小雜魚。”

    “干掉了小雜魚你能耐了是不?像這樣來個三五回,沒人及時幫你針灸挽救,拖個幾年,你沒被毒死也會因中樞神經嚴重受損變癱瘓或者部分肢體失去知覺。”樂韻沒好氣的嗆回去,神經超負荷受刺激在短時間內衰老到老化的程度,他還有理了?

    “不是有你嘛。”被訓得無話可說,燕行咕嚷一句,他知道有小蘿莉啊,所以只要活著回來就死不了。

    “你當我是萬能的不成,我救得了病,救不了命。下次再弄成這樣,懶得管你。”樂韻打開背包捧出玉盒,聽到燕人那話,都給氣樂了,就因為她會救命,所以燕人有恃無恐了是不是,說來說去好像還是她的不是。

    “下次盡量少受點傷。”燕行心頭軟軟的,小蘿莉兇殘起來很可怕,可她心軟啊,嘴巴說得很狠,還是見不得見死不救。

    “就不能盡量不受傷?”

    “不能啊,我們這種人哪可能不受傷,只能盡量少受點傷,誰也不能保證不受傷嘛。”

    “哼,說白了還是不夠強,你變得頂級厲害了,小雜魚連你的衣角都摸不著。”樂韻拿出金銀針,掂一根刺進燕某人的眼眶邊:“別嘚瑟了,知道你是了不起的軍人。”

    燕行由衷的露出自豪的笑容,幸好他是軍人,要不然小蘿莉才不會心慈手軟,肯定會揍他一頓再跟他講道理。

    燕某人乖巧了,樂韻將金針銀針一根一根的刺在相應的穴位,扎了幾十針,拿出一顆藥丸子讓燕人吃下去,再給他扎針,頭上臉上脖子上與肩膀上都是針,再幫他按摩。

    枕著小蘿莉的腿,聞著小蘿莉身上淡淡的香味,被一雙細膩的小手推拿穴位,燕行昏昏欲睡,又舍不得睡過去,堅定的保持清醒。

    給燕人頭部做了半個來鐘的推拿,樂韻先暫停,回藥房給藥爐添加柴火和木炭,回頭再給他推拿手臂穴位,再針灸。

    再過半個鐘,去藥爐一趟,又給燕人做頭部推拿,拔針,也收回他手臂上的幾根銀針,見他還睜著雙眼不肯睡,沒好聲氣的一巴掌拍他額頭:“還看什么看?針炙完了,現在給老子老實的睡覺睡到自然醒,知道不?”

    “嗯。”燕行意識七分迷糊三分清醒,被拍了一巴掌,傻傻的露出個大大的笑臉,真的很乖的合上眼睛,以秒速間沉沉的睡過去。

    樂韻總覺得燕某人是驢子人,牽著不走騎著走,哄著不走打著走,給他一分顏色他能開染坊,給他臉他蹬鼻子上眼,如果比他還兇,壓住他的氣勢,他便囂張不起來。

    一記鳳掌將人拍得老實的睡覺了,她愉快的收回爪子,將醫用針放消毒瓶子里,聽到有三兩只蚊子拍翅膀,瞅瞅已入深度睡眠中的某只帥哥,拿出自己的小香爐,去添點炭燼,焚燒香粉,放在燕某人身邊不遠的地方幫他驅蚊,自己再回藥房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