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渣爹做夢都想搶媽咪 > 第565章 爭吵
  千千皺著柳眉,一手輕輕落在隆起的腹部,不知是不是她情緒波動影響到腹中寶寶,那山包一樣的肚皮里,空間越來越狹窄的龍鳳胎突然翻滾,掀起一陣波濤洶涌。

  雖然早已經適應了胎動,可每次孩子突然踢踹時,她還是有些不舒服,嘴里沒忍住低呼了句。

  封墨言聽她沒說話,又叫了聲,以為她出什么事了,頓時嚇得不輕:“怎么了?千千,你說話。”

  楊千語捧著肚子,看著肚皮此起彼伏,想象著孩子們在里面打鬧的場景,臉色又緩和了些,露出點笑。

  “沒什么,就是……突然胎動有點猛,踢得疼。”

  封墨言想著前兩天去產檢,醫生交代過孕后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任何反常都得及時就醫,立刻擔心地問:“是很疼嗎?你今天數過胎動沒?有沒有什么反常?”

  “沒事,一切正常。”

  “那你給我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下班?”

  “哦……”隨著胎動平息了些,千語又放松下來,淡淡地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剛跟費費聊天,我們有些觀點不一致,本來她過來時說好晚上留下吃飯的,可卻走了,我估計她是不高興了。”

  封墨言一邊批閱著文件,一邊靜靜地聽她傾訴,墨眉忍不住微微蹙起。

  費雪?她怎么這么不懂事?知道閨蜜懷著雙胞胎到了孕后期,需得時刻注意,還跟她耍小脾氣?

  “你們討論什么了?”

  “就……還是楊梓俊的事。”

  “這事已經塵埃落定,還有什么好爭論的?”

  千千情緒低落,一想到自己讓閨蜜不高興了,心里便覺愧疚,沉默著,不愿跟丈夫提及,怕又惹得他不悅,傷了他的心。

  “也沒什么,隨口聊聊。”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封墨言頓時就懂了,猜測道:“是不是……她覺得楊梓俊被判了十一年,懷疑是我暗中施壓?你維護我,你們起了爭執?”

  呃——

  沒想到他能猜得差不多,千千愣了下,只好實話實說:“她沒這么講,只是說……你有釣魚執法的嫌疑,覺得楊梓俊本性不壞,判十一年代價太重,一輩子都毀了。”

  封墨言明白了,臉色又凝重了幾分。

  這邊,千語繼續說:“其實我理解費費的想法,她心里肯定還有些自責。她當時公布錄像,只是想報復下那個網紅,沒想到會把楊梓俊的公司弄垮,更沒曾想,你這邊又正好出手,將他徹底送進監獄。她心里不好過,會那么認為也是正常的。”

  男人跟女人思考問題的角度永遠不同,男人理性、冷靜甚至冷血,而女人多數都感性,又容易心軟。

  所以封墨言聽了這番說辭,只覺得可笑。

  “楊梓俊的網紅公司就是靠各種打擦邊球和暗箱操作獲取流量,短短幾個月便名聲大噪,捧紅了好幾個主播,這種平臺相關部門一直在嚴打,他早晚都會出事的,不過是他命數不好,交友不慎,提前爆雷而已。費雪什么時候也成了圣母?而且,她有不滿來找我好了,跟你說這些干嘛。”

  “我跟她是閨蜜,她才會跟我講心里話,人家跟你有什么好講的,再說你這個脾氣,誰敢當面跟你說——你做的不對?”

  封墨言聽出妻子話里玄機,“所以,你也覺得我是釣魚執法,對楊梓俊太狠了?”

  千千吱唔了下,“如果是判個三五年,我會覺得他罪有應得,可是十一年……而且他在法庭上認罪,痛哭流涕,我想起來就覺得……”

  封墨言握著手機,突然不知說什么好。

  他覺得楊梓俊判得好,判得越久,他們的安生日子就能越久。

  可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太狠了,有種仗勢欺人趕盡殺絕之意。

  法律是這么規定的,他不過是行使了應有的權利和義務而已。

  “你……你怎么不說話?你生氣了?”千千見他一直沉默著,關心問道。

  “沒有,我這兒還忙著,稍晚一些時候回去。”封墨言考慮到妻子的身體情況,知道她這會兒本就心情不好了,便什么也沒說,安慰了幾句掛斷電話。

  注意力重新回到工作上,可心里煩亂,一直無法專注。

  他不在乎外界怎么看,怎么認為,說他仗勢欺人也好,說他“釣魚執法”也罷,他都不在乎。

  反正,他要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動用一切手段。

  可他不能釋懷的是,連千千都這么認為,覺得他太狠了,覺得楊梓俊太冤了。

  還有費雪,他以前認為這姑娘挺仗義豪爽的,腦子清醒,拎得清,跟千千情同姐妹——他一直把費雪當小姨子看待的。

  可如今,這個“小姨子”也糊涂了?

  還跑去跟千千說這些,鬧得千千不高興,他們夫妻之間也不高興。

  拿起手機,封墨言很想給費雪打個電話,好好說教說教。

  不過都快撥出號碼時,他突然醒悟過來,連忙打消念頭。

  以費雪的脾氣,這通電話打過去,兩人沒準兒能吵起來。

  若是被千千知道,肯定會鬧得更大。

  她已經到了孕晚期,不能有任何意外閃失,所以無論什么事,都先壓一壓。

  一番心理建設后,他強迫靜下心來繼續工作,視線剛轉向屏幕,手機響起。

  拿起看了眼,宮北澤。

  “喂,什么事?”

  那邊,宮少聽他語氣淡淡,開口就是不滿:“你吃火藥了?小爺我沒事還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宮北澤邀請道:“晚上出來陪我坐坐,喝幾杯。”

  “我沒空,要回去陪千千。”

  “喂,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像個男人的樣兒?自從你老婆又懷孕后,你都快跟世界脫節了——整天就是老婆孩子,老婆孩子,你無不無聊?距離產生美,你們天天這樣膩歪,反而會相看兩厭懂不懂?”

  封墨言聽他大放厥詞,冷嘲道:“距離產生美……難怪你放著國內整片后花園都不要,偏要去找個外國妞兒,原來是為了更美。”

  “……”宮北澤無言以對,暗暗忍了忍,不耐煩地催,“行了,晚上出來,你腿好了后,都還沒聚過,就一晚上能怎么樣啊?”

  封墨言想了想,心里也有些苦悶,于是答應:“好,那晚上見。”

  掛了電話,他在微信上跟千千說了聲。

  千千看著微信信息,沒多想,同意。

  前陣子,宮北澤來家里吃飯時還抱怨,說墨言結婚后就從社交圈消失了,誰喊都不出去,天天下了班就往家跑。

  難得,這回宮少約他肯去,就讓他放松一晚吧。

  ————

  晚上,封墨言到了地方,竟是家新開業的酒吧,裝潢設計挺高檔的,一看就是銷金窟。

  宮北澤拎著一瓶酒過來,一把攬住他:“怎么樣,這地兒不錯吧?”

  封墨言吃驚地皺眉,“難道是你開的?”

  “是啊!我上次跟你提過,要不要合伙,你不感興趣。我今天特意約你過來,讓你看看我這兒的生意,看你羨不羨慕,后不后悔!”宮少很興奮,仿佛坐擁天下一般。

  他回歸家族企業后,內部勾心斗角搞了幾個月,如今手里總算有點實權了。

  可是被那些親戚長輩盯得太死,那些油水大的項目,他都撈不著,要么就是撈點邊邊角角。

  手里沒有充足的資金,怎么跟那幫老家伙們斗?

  所以他需要錢。

  后來有機會,索性就跟別人合伙,開酒吧,開餐廳,短短大半年的時間,竟做得像模像樣。

  “不錯,挺好的。”封墨言環顧了一周,難得給出贊賞,“你們宮家本來就是做酒店服務業起家的,搞這些算是你的強項。”

  “呵,能從你嘴里聽到夸獎的話,可真是不容易。那我手里還有幾個項目,缺合伙人,你要不要摻和一把?”

  封墨言隨著他走向里面的卡座,因為音樂聲大,不得不拔高音量,“你要是拉我賺錢,就不必了,我現在對錢沒興趣;你若是找不到合伙人,資金又不足,我可以注資。”

  他知道宮北澤在家族企業中的處境,自然是愿意幫一把的。

  宮北澤聽到這話就生氣,“嘖嘖,你也太囂張了——對錢沒興趣!”

  封墨言笑了笑,“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他現在的確沒錢沒興趣,反正夠用就行了。

  “信!我怎么不信?我要是有一個富可敵國的老丈人,我也可以不屑地說——小爺我現在對錢沒興趣!”

  旁邊有人聽到,立刻起哄:“宮少,你這賺得盆滿缽滿的,還說對錢沒興趣?”

  “裝!繼續裝!”

  大家哈哈笑起來,在一旁蹦迪的幾個年輕女孩子看過來,其中一人瞧見他們,臉色明顯驚訝。

  “封墨言?!”費雪第一眼還以為自己認錯人,等喊了聲,那人一回頭,還真是!

  封墨言也很吃驚,沒想到在這里遇到費雪。

  還真是……緣分。

  費雪看到封墨言大晚上的來酒吧跟一幫子二世祖鬼混,頓時心生不滿,“真是你啊?千千懷著身孕都到孕晚期了,你下班了不回去陪著,還出來瀟灑快活,有你這么做老公的?”

  放著之前,費雪說這話完全沒問題。

  她是發自真心地愛護閨蜜,而且這話也有理有據。

  正常來說,一個丈夫的確不應該在妻子懷雙胞胎八個月后,晚上還出來酒吧廝混。

  可今天……正好是費雪跟千千因為楊梓俊的問題,而產生了一點點“矛盾”——她再來說這話,就顯得有些多管閑事了。

  果然,封墨言轉身看著她,臉色有些冷淡,不答反問:“你今天去御苑陪千千,不是說晚上留下吃飯嗎?怎么又在這兒?”

  “我……朋友約啊,我就來了。”

  “那是你打算在御苑吃飯在前,還是朋友約你在前?”

  費雪臉色變了,“你什么意思?”

  宮北澤站在一邊,左右看看,也一頭霧水:“你倆怎么回事?都吃火藥了?”

  費雪跟封墨言互相盯著,兩人眼眸里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絕對不是什么曖昧撩撥,而像是……彼此怨恨,看仇人一樣。

  封墨言本來白天就準備找她的,理智尚存,壓住了。

  沒想到現在遇上!

  而費雪開口就是質問指控,讓他心里壓抑的情緒再度浮起:“費雪,我知道你對我有看法,認為楊梓俊問題上,我做得太過了。告訴你,我不在乎你怎么看,但你不要為了這些事去鬧得千千不高興。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主意,不是她的意思。”

  費雪見他全都知道了,知道千千跟他講了,一時心里越發微妙起來。

  千千是怎么說的?

  為什么封墨言對她有這么大的敵意?

  而且這番話明顯是帶著警告的味道,讓她很沒面子。

  “呵,你現在能耐了,自己本就有權有勢,又得了個更厲害的岳父,所以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捫心自問,楊梓俊判十一年,你不覺得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他是成年人,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怎么殘忍了?板子沒打到你身上,你當然可以說的輕松。你了解他是什么人?你敢肯定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可能等到悲劇釀成了再去后悔,我必須盡全力保護我的家人——你心里愧疚,你可以進去看他,跟他道歉懺悔都行,但不能因為這莫須有的正義感,去責怪無辜的人。”

  兩人針鋒相對,誰都不肯退讓,周圍不少人側目圍觀,悄聲議論起來。

  宮北澤很認真地吃著瓜,終于弄懂了一些來龍去脈,馬上做和事佬:“好了好了,多少人看著呢,又叫人議論去。大家出發點都是好的,只是言語表達引起的誤會,哪至于爭得面紅耳赤?”

  說完,他又看向費雪解釋:“這件事你誤會墨言了,楊梓俊之前找到帝都去,跟蹤墨言他們的車,還碰瓷撞上去,撞得頭破血流!你說墨言要是不把錢給他,他再做出更過激的行為怎么辦?他這些言行,的確構成敲詐勒索啊!這是法庭判的,又不是他封墨言判的。”

  費雪皺眉,臉色微愕,看向封墨言神情越發復雜。

  封墨言則沒看她——誠如他所言,他不在乎外人怎么議論這件事,他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宮北澤見費雪神色糾結,知道她肯定沒了解詳情,這會兒也有些尷尬,便馬上攬了她一下:“行了,別鬧了,讓人看笑話。為那樣一個人,你們吵得熱火朝天,何必呢?”

  費雪整個人耷拉著,嘟噥道:“我只是覺得,我也有責任,把他害得太慘了點……”

  話落,她沒再看向封墨言,也沒理會宮北澤,轉身走向吧臺那邊去喝悶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