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孩子是我的，并不會因為隨母姓就發生改變，所以姓氏這個問題，我沒有太看重。何況，我們有五個孩子，三個隨父姓，兩個隨母姓，我還是占了便宜的。”
他笑瞇瞇地說完，又肉麻地道：“親愛的，謝謝你。你都不知道，你又懷上雙胞胎的消息傳出去，所有人都是怎樣羨慕我的。”
消息是從封家傳出去的，不是他故意四處炫耀的。
上流社會的圈子就這么大，那些富家太太們閑來聚在一起，也是東家長西家短的，很快人盡皆知。
這段時間，他不管出席什么場合，都會有人來跟他道賀，問何時喝喜酒，何時孩子出生——不管那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他聽到恭賀的話，那叫一個傲嬌得意，意氣風發。
王城說，他腿好了都沒見這么高興的，現在被人吹捧恭賀的，走路都要飄起來。
千千見他說這話時，一臉笑意眉飛色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德性！”
“真的，有時候做夢都會笑醒，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樣好運。不過辛苦你了，你是大功臣，等寶寶們出生，你就好好休養身體，我負責照顧他們。”
千千驚訝地轉頭又看向他，上下打量，滿臉懷疑，“你行嗎？”
網絡上可太多這種男人了，嘴上說得好聽，可三分鐘熱度之后，便開始做甩手掌柜，要么加班要么出差，就算正常下班也不回家的“渣男”比比皆是。
“怎么不行？永遠別問男人行不行這個話。”
千千羞澀地拍了他一下，“跟你說正經事！”
“好吧，說正經的。你別忘了，希希可是我一手帶大的，對于帶孩子，我可能比你更有經驗。”畢竟，希希當年早產病危，各種危急狀況都遇到過，頭兩三年里，他自己都快成半個兒科醫生了。
千千見他臉色嚴肅認真，忽地也明白他話中深意，面色不禁有幾分尷尬心虛。
走完樓梯，封墨言看她突然不說話了，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低聲安慰道：“其實，你當年把希希交給我，是無比正確的打算，否則，她很可能早就離開我們了。所以，你不必對這件事耿耿于懷，我只是隨口一提，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千千挽住他的手，微微搖晃著，圓潤白皙的臉蛋染上明媚的笑，越發嫵媚動人，“過去的事，我們都不提了，著眼未來，以后我們一家五口……呃不對，是一家七口，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好。”
兩人相視一笑，幸福甜蜜。
正好，容姨過來匯報：“先生，太太，那位卓醫生來了。”
千千今天回江，早就通知卓易霖了，請他晚上來家里吃飯，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聽到兄長來了，千千立刻轉身出去迎接，封墨言見她走路飛快，立刻跟上。
“易霖哥，你來了，快進屋吧！”
卓易霖下車，從后備箱里提出大包小包的禮品跟玩具。
男人走上臺階，雖心里早有預期，但看到腹大如籮的妹妹，還是愣了下，隨后才說：“變化挺大的，之前聽爸講，你孕吐很嚴重，我以為會很瘦。”
千千不好意思地道：“之前是瘦了，可這大半個月，營養師一天做四頓，我又沒什么事做，跟養豬一樣，能不胖么。”
封墨言聽她形容自己是“豬”，忍不住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卓易霖也笑了，“嗯，能吃能睡是好事，不過，體重也得控制，無論是孕婦還是胎兒，體重增長太快都不行，尤其是你懷雙胎。”
醫生的職業病隨時隨地發作。
封墨言挽著孕婦娘娘，聞言調侃：“我記得大舅子是骨外科醫生，不是婦產科吧。”
話音剛落，千千暗地里掐了他一把，又附送一個大白眼。
卓易霖笑了笑，拎著大包小包進屋，“不管是外科醫生，還是婦產科醫生，基礎常識都懂。”
希希忙接話：“是的，以前懷三胞胎，產檢時醫生就說過，長太胖有害無益。”
“對。”
卓岳欒今天工作比較忙，到了御苑也一直在處理工作。
知道兒子過來了，他才從偏廳結束工作，回到客廳。
“爸。”
“嗯，來了……”卓岳欒看向兒子笑了笑，又指向女兒，一副邀功的口吻，“看你妹妹，我給她養得怎么樣？”
卓易霖笑了笑，點點頭：“是，養得不錯。我剛還叮囑妹妹，也不能吃太補，過猶不及。”
卓岳欒淡淡哼了聲，提了提褲腿落座，一副甩手掌柜的口吻：“我已經順利交接了，以后怎么養，我可做不了主了。”
這話一出，幾人全都笑了。
“媽媽！媽媽！二哥太壞了！他把我的布娃娃胳膊都拽掉了！”二樓，希希的聲音突然傳來，氣橫橫地控訴。
封墨言一抬頭，這才想起孩子們在家，連忙招呼：“希希，叫哥哥們下來，舅舅來看你們了。”
“舅舅？”希希好奇問道，“什么是舅舅？”
千千轉頭說：“媽媽的哥哥，就是你們的舅舅啊，快下來吧，舅舅還沒見過你們呢。”
的確，卓易霖還是第一次當面見到三小只，之前只在視頻通話中見過。
但孩子們對他陌生，沒怎么打招呼。
三小只很快下樓，盯著英俊清秀的“帥叔叔”看了會兒，立刻心生好感。
“舅舅好帥啊！”
不用懷疑，說這話的肯定是希希顏控。
“舅舅好！”
“舅舅好！”
兄弟倆先后打招呼，瞧著卓易霖都面帶新奇與笑意。
卓易霖是愛屋及烏，何況這三個小朋友本就招人疼愛，當即一把抱起小丫頭，“你叫希希是吧？你剛說哥哥把你的娃娃弄壞了？正好，舅舅給你買了個新的，來，我們拆開看看。”
他抱著希希在沙發坐下，將玩具盒拖過來。
希希看到精致的洋娃娃，高興極了，“舅舅真好！我喜歡舅舅！”
幾個大人立刻笑起來。
小孩子就是單純，“有奶即娘”啊！
“來，哥哥弟弟也有份兒，聽說你們喜歡模型，舅舅給你們買了最新版的機器人。”
兩兄弟看著禮物，眼眸一亮，上前接過后都禮貌地道：“謝謝舅舅。”
孩子們在旁邊立刻玩起來，三張小嘴嘰嘰喳喳，一刻不停。
卓易霖微微皺眉，“等到時候五個孩子……家里不跟幼兒園一樣？”
千千無奈地嘆息了聲，“怎么辦呢……都是命。”
大家再次笑起來。
一家人難得團聚，圍坐在一起，嘮家常似的聊著天。
這種溫馨熱鬧，歡樂流淌的家庭氛圍，對別人來說極為稀松平常，可對楊千語來講，卻是人生第一次享受。
苦難終有盡頭，甜蜜掠過心間。
她滿懷感恩，萬分期待著新生命的到來。
卻不知，危險正悄然臨近……
————
第二天一早，封墨言陪同千千去江城最好的私人醫院產檢，順便看看胎寶寶的性別。
各項檢查一切順利，兩個胎寶寶也在媽媽的肚子里玩得不亦樂乎，小小手時而摸摸這里，扯扯那里，透過屏幕看過去，簡直把人都萌化了。
封墨言跟千千都說不在乎胎兒性別，可當b超醫師開始鑒定性別時，他們還是互相看了眼，莫名期待興奮。
快五個月了，胎兒整體發育趨于完善，身體各器官也較為清晰。
沒怎么費工夫，便看到其中一個胎寶寶兩腿間很明顯的小圓球兒。
“看見沒？很清楚了，這個……”b超醫師示意他們看向屏幕，話沒說完，千千一眼發現，“我看到了！這個是……弟弟？”
她轉頭看向封墨言，臉色有點復雜，瞪著眼眸問：“不會是兩個兒子吧？”
雖說不在乎性別，但她其實更想要兩個女兒。
四個兒子的話，那不得分分鐘拆家？她會折壽短命的。
封墨言也皺起眉頭，心里同樣不愿，可嘴上安慰道：“四個男孩也好，那希希以后不怕被人欺負了。”
兩個哥哥加兩個弟弟一起寵著，將來靠近她的男生都會有心理陰影吧？
千千嘆了口氣，沒有被安慰到，轉而問醫生：“那另外一個呢？”
“還在看，躲在后面。”
b超醫師費了好一會兒功夫，輕輕推肚皮，探頭改變方位，可滑來滑去，就是看不到。
“胎兒發育不錯，今天能順便把三維彩超做了，省得月份再大更不好操作。要么你們起來走走吧，等會兒再回來。”
封墨言扶著千千起身，兩人出去爬樓梯溜達了一圈，再回來躺下。
果然，這下好了，探頭一貼肚皮就瞧見“害羞寶”轉到了前面來。
“有了有了……別著急，來，慢慢看……”b超醫生緩緩念叨著，一邊給第二個胎兒做畸形篩查，一邊順帶看看性別。
千千跟封墨言不約而同地定睛看向屏幕，細細辨認，雖兩人都沒說話，但心里都祈禱著奇跡的發生。
這個奇跡是什么呢？
當然是希望這兩個寶是龍鳳胎啦！
雖然這個概率太小，雖然他們已經足夠幸運——可人總是貪心的。
老天爺大概是聽到了他們的祈禱，當醫生轉頭看向他們，眼眸劃過兩人，見他倆沒反應，不由得提醒：“還沒看清？”
千千瞄了醫生一眼，從她的臉色悟到了什么，陣陣驚喜漫過心間，臉上的開心也漸漸壓不住：“醫生……我，我沒看錯吧？這個是……妹妹？”
封墨言也瞧出來了，俊臉立刻激動起來。
醫生探頭滑走，丟了句：“這么明顯，還瞧不出？恭喜噢！湊成‘好’字。”
啊！！！
醫生都這么講了，那肯定就是了！
龍鳳胎！
千千還躺著，都忍不住興奮起來，拽著封墨言的手臂不停地晃：“你怎么沒反應啊？老眼昏花沒看清？龍鳳胎！哈哈哈，小宇小宙跟希希要高興壞了！這下，希希的妹妹有了，哥倆兒的弟弟也有了。”
b超醫生還是第一次接待他們，只知道這兩人非富即貴，卻沒打聽到底是何方權貴。
聽到這話，醫生好奇地問：“你們還有孩子？”
千千連忙點頭：“嗯嗯，老大是三胞胎，兩個哥哥一個妹妹。”
“什么？”醫生驚呆，正在收拾探頭，聞言手上動作一頓，“你們……先三胞胎，兒女雙全，現在又來龍鳳胎？！”
“是啊，有點不可思議對不對？”
“這……何止是不可思議，我當b超醫生快二十年了，也見過幾次三胞胎，但像你們這種情況，職業生涯第一次！五個孩子……不過你們這種家庭，也不操心養育成本了。”
千千不好意思，“嘿嘿，其實沒想再要的，意外，都是意外。”
醫生還在驚嘆連連，直呼大開眼界，太羨慕了，又說堪稱奇跡。
做完所有檢查，離開醫院時，千千忍不住分享這個好消息。
閨蜜，關系好的朋友，父親跟兄長——差點群發短信，廣告天下。
而封先生也差不多。
看來，那些本就羨慕他的人，這下要進化為嫉妒了。
哈哈哈哈——
下了臺階，封墨言不知看到了什么回復，高興地轉身將千千抱住，光天化日之下，狠狠地吻了一通。
“你有病啊！”千千都嚇傻了，等推開他看到周圍路人曖昧的眼光，頓時臉紅地低斥了句。
封先生才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平日里高冷威嚴的那張臉，笑成了花骨朵，然后把手機轉過來給她看：“宮北澤說晚上來家里吃飯，我估計他要嫉妒瘋了！”
就這？
也值得他大發神經突然強吻？
千千唾棄：“你能低調點嗎？人家生孩子都是一個一個生，我們是一窩一窩生，當我是豬呢！你還到處炫耀。”
“你沒炫耀？我可看到你群發了。”
“……”
“豬太太，走吧，回家。不不不，去逛商場，可以開始買嬰幼兒用品了，男寶女寶各一套。”封墨言瘋癲過后，攬住千千的肩膀，興奮得像個孩子。
然而，走出沒兩步，他又突然停下，回頭說：“不！要么今天先去領證吧。你這大肚婆，辦婚禮是不行了，先把證領了。等孩子生下來，你身體恢復好了，我們再辦一個隆重盛大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