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語若不這么向著凱恩，封墨言心態還能正常點。
她這番話一吼，對某人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幫你也是另有所圖，你以為人家是無償奉獻？都是男人，心里那點惦記誰不清楚？”
封墨言站在餐桌邊，看著桌上快被墩墩吃完的那盤桂花蜜糖排骨，火上澆油。
孩子們被他氣沖沖拔高的語調嚇得回頭，全都瞪眼看著他。
凱恩也看著他。
知道電話是清打來的，他才明白情敵剛才問他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可沒告小狀。
這點事也不值得背地里告狀——畢竟三個孩子在，總不可能動手打架。
就算真到了動手的地步，他也不見得會輸。
所以，沒什么好怕的。
“封墨言，你什么時候能學會謙卑收斂一些？不要總是把你骯臟齷蹉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
見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封墨言到底還是收斂了些，語氣又壓下來：“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都當媽了，看問題怎么還那么單純？”
可見，他不是不懂得謙卑收斂，端看對象是誰。
“我單純？是你心理陰暗，看誰都不像好人！”
“我陰暗？”他反問了句，突然無力辯解。
兩人重逢以來，他已經被貼了無數標簽。無論他怎么做，都無法改變在這個前妻心目中的惡劣印象。
“算了……”這幾天兩人總是吵吵吵，他也很煩躁，于是主動道，“中午了，你忙完就吃飯去吧，我不想再跟你爭論這些，掛了。”
話落，沒等女人回應，他率先掛斷通話。
另一邊的楊千語，聽著耳邊的盲音，拿下手機氣得翻白眼，“誰想跟你爭論！是你不可理喻！無可救藥！”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吃！
扔下手機兀自悶了會兒，她想到凱恩，又趕緊拿起手機給他發了微信過去。
“叮咚”一響，凱恩放下刀叉拿起手機。
剛解鎖，手機被一把奪走。
“你——”
封墨言看到了信息內容，雖然是英文界面，可他也精通。
【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不管他說什么做什么你都別理，我下午早點回來。】
這內容……還好吧。
但叫他氣難平的是另外的發現！
這家伙的微信上就一個好友！備注“Baby”。
寶貝！
真他媽有夠肉麻的！
也就是說，他下載微信只為跟楊千語一人聯系溝通。
聊天背景更過分！
居然是那女人跟三個孩子的合影！
這什么時候照的？
他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把他的女人、孩子當做聊天背景存著，時不時地看看——他腦子確定不是蜂窩？
凱恩被他奪了手機，雖然意外，不滿，但并沒有馬上奪回。
見封墨言的臉色幾經變幻，風雨交加，他明白過來，很坦然隨意地解釋：“照片……是前陣子，拍的……怎么樣，還……不錯吧？你有沒有……他們的合影？沒有，我可以……發你。”
凱恩蹩腳吞吐的中文，透著一股子優越感，一邊說話一邊抬手聳肩的。
封墨言發誓，他崇尚文明，反對武力，更認為動手是弱者的標志。
可此時此刻，他看著情敵那張波瀾不驚卻故意挑釁的嘴臉，內心掠過無數種將他花樣K.O的姿勢。
“不必了，只有得不到的Loser，才會對著照片自嗨。”封先生孤傲地一笑，將手機扔給他，看向自己的寶貝孩子，“我能實實在在地擁有他們，還需要這種可憐的方式自我安慰？”
凱恩聳聳肩，撇撇嘴，接過手機無所謂。
封墨言拖開椅子坐下，開始吃自己做的飯菜，“我要是你，早就識趣地退出了，給自己留點面子和尊嚴不好嗎？”
凱恩搖搖頭，自信地道：“我跟你，如果……非要她，做出選擇，她肯定毫……毫不猶豫地，選我吧？所以剛才那話，你應該……多說給自己，聽聽。”
封墨言輸人不輸陣，縱然被他說中痛處，還死鴨子嘴硬：“她只是賭氣，暫時不肯原諒我而已，有三個孩子在，還能一輩子不原諒我？”
“你不應該……拿，孩子們，說事……”
“我生的，我愿意。”
終于，凱恩被懟到無話可說。
封先生的臉色隱藏得意，又開始跟孩子們炫耀其它的菜。
可三顆小小的胃，早已經被神戶牛排填飽了，哪里還吃的下其它食物。
最后，又便宜了墩墩。
————
傍晚，楊千語提前了半小時下班。
回到小區樓下，她正刷門禁時，一個外賣小哥匆匆跑來。
她禮貌性地等了等，讓外賣小哥順利進入，節省了時間。
“謝謝。”小哥對她點頭。
“不客氣。”
進了電梯，楊千語先按下自己的樓層，見對方一手提著外賣，另一手拿著手機，便有禮貌地詢問：“幾樓？”
外賣小哥看了眼按鍵，報了個比她高的樓層。
楊千語幫忙按下。
因一心惦記著家里兩個男人三個孩子一條狗，楊千語只顧著看顯示屏，盼望快點到達，絲毫未注意到那外賣員一直偷窺她的眼神。
“叮咚”一聲，電梯抵達。
外賣小哥連忙撇開視線。
可等楊千語走出電梯，他又趕緊探出腦袋朝外看了眼。
電梯繼續上行，外賣員取出手機打電話。
“喂，月月……我知道她住哪兒了。”
手機彼端，躺在出租屋床上刷劇的楊采月臉色微喜，淡淡問道：“沒被發現吧？”
“沒，我送外賣多正常啊，她怎么可能發現。”
“行，那你再多蹲幾天，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幾個孩子。”
“好……好吧。”
快掛電話時，楊采月又趕緊吩咐：“你晚上早點回來，給我買個西瓜，我想吃西瓜。”
外賣小哥猶豫，“這都秋天了，又降溫，吃西瓜……不好吧。”
“怎么，一個西瓜都不舍得？這孩子要是生下來，你都當爹了，你這點錢都不舍得花？”
一想著女人肚里懷著自己的孩子，外賣小哥頓時又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又欣喜，“月月，你真的不騙我……我實在不敢相信，孩子……是，是我的。”
“就是你的！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