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語心里咯噔一蹦，這才意識到差點露餡兒，不過笑了笑很好地掩飾道：“我先試試，她也許聽艾莎公主的話呢。”
有人主動請纓，封墨言當然樂意，于是把藥都準備好，遞給她。
“希希寶貝，我們起來喝藥啦。”
說來也怪，平時喝藥總要百般抗拒的小姑娘，這次竟出奇地聽話，除了喝中成藥時躲了幾次，整體很順利。
封墨言見她照顧孩子很熟練，仿佛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母親，眉心微蹙，心里再度起疑。
“這一幕，你是不是在心里演練了無數次？”接過喂藥的碗勺，男人再次試探。
楊千語早已應對如流，抽了紙巾溫柔地幫希希擦嘴巴，淡聲道：“沒聽說女人天生自帶母性嗎？再說了，是你女兒乖巧，不是我厲害。”
男人哼哧了句，正要說什么時，手機響起。
他看了來電顯示，皺眉，抬手掛斷。
可很快，那邊又重新打來。
他只好轉身出去，接通來電：“有事？”
“墨言……”楊采月矯揉造作的語調軟軟傳來，關心問道，“希希怎么樣了？需要我過去陪護嗎？你昨晚都沒休息好吧，連著熬夜怎么行。”
“我們出院回家了，有人照顧。”
“出院了？”那端吃了一驚，“這么快？希希都好了嗎？”
“嗯，差不多。”
他的態度已經足夠冷淡了，可楊采月絲毫不介意，“現在才八點多，還不算晚，我過去看看希希吧。”
“不用，她已經睡了。”
“那……我想見見你，我想你了，墨言……這幾天，你一直冷落我……”楊采月又哀怨起來，語調綿軟地撒嬌。
封墨言的耐心亮起紅燈，語調更淡：“你非要在希希生病時，跟我糾纏這個？”
“我……”
“你既然打電話來，有件事我要問你。”男人突然打斷她的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楊采月連忙嗔問：“什么事呀？”
“網上黑那個設計師的通稿，是你授意那些公眾號發的？”
“……”電話那邊，突然沒了聲兒。
“采月，不要仗著你對封家有恩，就肆無忌憚。”封墨言這句警告可謂很不留情面了，甚至完全沒把她當做封家的恩人。
楊采月一聽這話，腦子里轟然一響，傷心、悲憤與怒火，齊齊涌上心頭。
“墨言，我不過是說了實話，怎么了？你為了那個不相干的女人來警告我？你還說你分得清誰是誰，我看你的心已經偏向那個女人了！”前一秒還在嬌嗔的楊采月，突然像被踩了貓的尾巴一樣，瞬間跳起來。
“我不想跟你吵，這件事我會讓人處理掉，你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先好好反省反省。”
“墨言，你……”
男人連句辯駁解釋的話都不想說，冷聲丟下幾句懲戒，無視那邊的挽留，利落地斷了線。
收起手機，轉過身來，他發現楊千語不知何時站在身后。
兩人視線對上，女人抬手指了指：“那個……希希喝過藥清醒了，說肚子餓，我想著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封墨言道：“我讓廚房送上來。”
“噢，好吧……”楊千語又轉身，準備進屋，不過想到什么，又回頭道，“封先生，我無意成為你跟楊小姐之間的障礙，希望你能解釋清楚，不要讓楊小姐誤會了。”
男人瞧著她。
走廊天花的射燈光線明亮，可他鼻梁太過高挺，在俊臉一側落下小片陰影，襯得那張臉越發魅惑迷人。
“她已經誤會，解釋不清了，怎么辦？”
低沉聲線傳來，惹得楊千語猝然皺眉。
什么意思？
看他的神色，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反倒很享受這個誤會。
心跳莫名慌亂了幾分，楊千語冷著臉，生硬地道：“既然這樣，我只能馬上離開了。”
她錯身就要走，正與男人擦肩時，手腕被一股強勢溫熱的力道鉗住。
楊千語像觸電一般，條件反射似的抬手撇開，身體微轉撞到了墻上，眼眸驚駭地盯著他。
封墨言轉過身來，看著她這般反應，突然覺得有趣極了，嘴角笑意更甚，不緊不慢地上前一步。
女人頓時更緊張，雙肩后張都貼到了墻壁上。
“封先生，你什么意思？”
“阮小姐，你這幅小兔受驚的模樣，也跟我亡妻如出一轍。”
“……”楊千語在心里爆粗。
這混蛋！他真是時時刻刻都不忘試探！
“不如阮小姐開個價，多少錢……你能留下來？”
直覺告訴封墨言，他的判斷沒錯，雖然現在找不到確鑿證據，可這個女人就是四年前說產后大出血死翹翹的楊千語！
她回來，顯然也是為了女兒。
只是，為什么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為什么當年要詐死？為什么拋下女兒？
他心里有太多疑惑無法解開，便想著把她留下來——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剖析。
楊千語聽聞這話，明眸大眼瞪得更圓，隨即，漂亮的眸底溢出被羞辱后的強烈憤意！
“封先生，我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她氣急，說話也口無遮攔起來，“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你也不怕噎死？”
“阮小姐怕是誤會了。讓你留下來是做我女兒的媽，又不是做我的女人——當然，你若想爬上我的床，我也不會拒絕。”
楊千語眼眸再度瞪大，瞧著他戲謔的眼眸，突然暗暗一咬牙，膝蓋迅速提起，朝著他的小腹！
“唔——”
一聲悶哼，男人俊朗的皮囊驟然變色，五官都蹙成一團。
“封先生，到處亂撩是要付出代價的，別以為所有女人都吃你這一套！”
楊千語實在是氣憤到極點了，她從前怎么沒覺得，封墨言是個特別濫情油膩的男人？曾經那個干凈明朗雅若謫仙的陽光少年呢？
丟下這話，她轉身就要走，可男人又一把將她扯回來，重重地甩到了墻上。
“你有完沒完！”女人徹底怒了。
封墨言扣著她，眼眸微瞇，深邃無邊，俊臉突然湊近，薄唇幾乎貼到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