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移了話題,把這次日本之行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包括什么溫泉、泡泡浴等等都說了。
唯一隱瞞的,就是西村秀美家保險柜里的財寶。
說完后,我拿出了白曉川的手機和護照,還有老許的日記本和那兩張軟盤,都放在了楊寧身前。
“手機和護照麻煩還給白曉川。”
“這是老許的日記,我只看了一頁,希望有一天它能印刷出來,讓所有人看到……”
“三份藥方都在里面,希望早一天臨床。”
“另外,這就是那兩張軟盤,我們誰都沒看內容,您收好……”
白曉川的東西,必須還給人家。
老許的日記很有教育意義,哪怕不能公開出版,我也希望部里的同事都能看到。
至于那兩張軟盤。
如果沒有李瑞的死,如果他沒說出“信仰”兩個字,我是不會拿出來!
可現在,必須拿出來。
因為這是蟹哥用命換回來的,無論里面是什么,它都屬于國家,與我無關!
剛才婉拒楊寧時,我只說了一半。
沒有李瑞的死,我也一定會答應他進八局,而且會很開心。
老疙瘩你才副處,哥哥我直接高你半級,牛逼不?!
同時,我還會要求楊寧讓唐大腦袋也加入,因為老唐一直都有這個想法。
可正是“信仰”這兩個字,嚇到我了!
這不是懦弱,而是我比誰都清楚地認識自己。
我是誰?
我武愛國不過是個賊、是個江湖浪子而已,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太重了!
重于泰山!
我不配!
楊寧把所有東西都鄭重地收在了皮包里,接著說:“近期,部里會為六位烈士辦一場追悼會,希望你能參加!”
“哪天?”我問。
“還沒定下來!”
“我先陪老唐幾天,日子定下來以后,我們再回去!”
“好!”
我又問:“老許的尸體,能運回來嗎?”
“放心,我們會和日方交涉!”
“那就好,那就好!”我又有些擔心地問陳躍東:“陳大哥,昨天海上的場面……”
他眼角一縮,語氣陰森起來,“嘰嘰歪歪的不是一個兩個,可無論哪方面的人,他也得敢在我陳躍東面前說才行!”
“既然只能背后打小報告,那就是個屁!!”
這句話說的,真是霸氣側露!
原本那副和藹大叔的形象,剎那間蕩然無存。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只是感覺那個場面太大了,又是在這么敏感的時候。
既然他是這個態度,就放心了。
至于后面有沒有什么博弈,和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有什么關系?!
“……”
吃完飯,他倆帶王妙妙走了,去軍區招待所住。
我發現自從李瑞犧牲后,王妙妙話少了好多,臉上的笑容也少了。
一個人往病房走,我給聶鋼打了過去。
好一會兒,那邊才接起來。
“聶大哥,你怎么樣?”
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傷太重了,他有些虛弱,說話聲音不大,“沒事兒,哥哥我是禍害活萬年……”
他呵呵笑了起來,隨后一陣劇烈地咳嗽聲響起。
看來他傷的并不輕。
“我聽說……”他呼呼喘著氣。
我嘆了口氣,“是,為了救我,蟹哥走了。”
他沉默了。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聶大哥,你好好養傷,期待早一天見面喝酒……”
“好,再見。”聶鋼掛了,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傷心。
長長舒出了一口氣,想了想,我又打給了吳宗。
不料剛接通,他竟然就知道是我。
“艾先生,到家了?”
“嗯,你怎么樣?”
他哈哈一笑,“小場面,廢了一條線而已,保重!”
我說的十分鄭重:“吳會長,謝謝你!”
他沒說話,掛了。
三萬美金,這買賣他可是賠大了!
雖說緝毒火拼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可那艘飛魚快艇,以及后來接上我們那艘漁船,都是成本。
這個人性格有些冷,可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給張思洋打了過去。
“媳婦,想你了!”
“死鬼!”這妖精咯咯直笑,“還以為你把老娘忘了呢!月月?月月?!過來,你親爹!”
我嘴角掛著笑,那邊響起女兒嬌柔的聲音:“粑粑?你去哪兒了?”
“爸爸出差去外國了,剛下飛機。”
“太好了,太好了!”小丫頭拍著巴掌,我心都快化了。
“粑粑,你給月月買禮物了嗎?”
“買了呀!”
“是什么?”
“秘密!”
“壞粑粑,不和你好了!”
張思洋的聲音傳了過來,“哪天回來的?”
“半夜!”
“在哪兒呢?”
“上海,老唐受了點兒傷……”
“嚴重嗎?”她焦急起來,“你怎么樣?沒事兒吧?”
“別緊張,他就是屁股受了點傷,我就是些擦傷,啥事兒都沒有……”
“屁股?他、他、他……怎么玩兒這么花?”
我哈哈大笑,趴在床上的唐大腦袋愣眉愣眼。
“別瞎想,老唐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我是……”這貨喊了起來,隨后才反應過來,“你公母倆說啥呢?”
“說你是只鴨子!”
“操!”
“……”
兩個人又聊了好一會兒。
掛電話前,她問我什么時候過去。
我說回京城還有一些事,忙完就回去了。
她說最晚十月一必須回來,馬小虎結婚,我答應她用不上十一,肯定回去。
剛撂電話,王妙妙過來了,她已經和楊閻王請好假了,要回廣州看望爺爺,追悼會再回京城。
我一直送她出了醫院,都很疲憊,兩個人沒說什么。
她坐上了出租車,放下車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朝我擺了擺手,“回去吧!”
車開走了,她始終沒回頭。
我站在那里點了根煙,抽完才往回走。
上午,楊寧打來電話,說他帶著骨灰和李瑞回京城了。
陳躍東在上海還有事情,也去忙了。
日子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我買了一本王小波的《黃金時代》,《青銅時代》和《白銀時代》早已經看過了。
其實這是他時代三部曲的第一部,我是反著看的,從青銅到白銀,最后是黃金。
我捧著書。
唐大腦袋趴床上看電視,咔咔換著臺。
電視臺越來越多了,可選擇似乎越來越少,沒一個臺能堅持看上五分鐘的。
兩天后是周末,老疙瘩不放心,飛過來待了兩天。
三個人湊到一起,單間里又熱鬧起來。
可惜劉校通的手機被貓爺扔車外面了,不然讓老疙瘩去運營商那邊查查,把通話記錄和短信找回來的話,或許能找到一些什么線索。
這天上午,陳躍東來了。
手下幾個人抱進來幾束鮮花,還有好多水果。
其他人都出去后,我去關門,又特意囑咐門口一個小伙子:“護士來的話,你趕快告訴我們一聲!”
沒辦法,有個瞇縫眼兒的小護士老猛了,發現我和老唐抽煙就開罵。
我做賊似的先去推開窗,這才幫兩個人點著。
自己點燃后,我說:“陳大哥,想問你點兒事兒……”
陳躍東笑呵呵地看著我,“是橫江藥業穆舒陽的事情吧?”
我點了點頭。
這是我一個心結,那天他和楊寧在一起,就沒問。
“穆舒陽什么都知道,就是利用你在境外除掉徐韜!我也清楚,只是沒對你明說……”他倒是光棍,直接就承認了!
我手指抖了一下,生起一團怒氣。
當初在安全屋分析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己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只有這一種解釋,馬上就都通了。
那就是,穆舒陽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贗品!
果然猜對了!
“小武,我不想多解釋什么,”陳躍東認真地看著我,“我就問一句,如果咱倆換一下位置,你會對我說實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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