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領導沒再說什么,在掌聲中離開了,我送出門,楊寧送他們直到樓梯位置。
四個人站在那里小聲說著話,時不時還會傳來笑聲。
我不知道一個人進屋后說什么,于是就站在會議室門口等楊寧。
很快他就回來了。
“小武,”他拍了我肩膀一下,輕聲說:“別多想,沒有今天這個場面的話,那些刺兒頭不會服你!”
“真要那樣的話,以后你的課沒法上……”
我恍然大悟。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
自己畢竟還不到三十歲,如果不展示出一些實力來,誰會信服?
“謝謝!”我說的鄭重,接著又問:“接下來我講啥呀?”
“就講你最熟悉的!”
“江湖?”
“沒問題!”
當我再一次走進這間會議室,所有人和我初來時一樣,都在看著我,只是此時這些眼神單純了好多,沒有了懷疑和不屑。
楊寧坐回了第一排。
走到黑板前,我拿起粉筆,寫上了兩個大字:江湖!
我歪著頭看了看這兩個字,“有些對不起大家,第一次在黑板上寫字,沒想到這么丑!”
下面傳來善意的輕笑聲。
笑聲停歇,我問:“什么是江湖?”
沒人說話。
“《莊子》《大宗師》一篇中說:“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魏晉時陶淵明《與殷晉安別》一詩中說:良才不隱世,江湖多賤貧。”
“南宋的姜夔讀《詩經》有感,作《白石詩說》,文中有一句:波瀾開闔,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已作......”
“北宋范仲淹在《岳陽樓記》中寫道: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確實,江湖人不曉得朝堂!可身處朝堂之人,又何嘗看懂過江湖?”
“那么,到底什么是江湖?”
“如果今天我必須給出一個答案,其實很簡單:推開家門,就是江湖!”
“......”
所有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
楊寧看向我的目光中,滿是欣慰。
下面這些人雖說姿勢各異,但聽的都很認真,有人甚至還拿出了本子和鋼筆。
“我相信大伙都聽過[三教九流]、[八大江湖],其中八大江湖之說,起源于江湖八大門……”
“而八大門有兩種說法:其一分為明八門和暗八門。”
“明八門,金、皮、彩、掛、平、團、調、柳。暗八門:蜂、麻、燕、雀、花、蘭、葛、榮。”
“其二,又分為內八門和外八門,內八門分別是:“驚、疲、飄、冊、風、火、爵、要……”
“榮門,暗八門中位列最后一位!”
“有人會問了,最后一位,是不是地位最低?”
“事實上,暗八門都是不入流,甚至下九流都不要它們!”
“如此排位的原因很簡單,讀著順口而已!”
先前那位織毛衣的大姐舉起了手,我朝她點了點頭。
“教官,從小就聽下九流這個詞,可下九流都包括什么呢?”
“好,非常好,有問題就問!”我伸手往下按了按,她坐下了。
“下九流第一個字就是“下”,理所當然就會有上九流和中九流。”
“上九流是:帝王、圣賢、舉子、文人、農、工、商、武士、書生。”
“請注意,排名有先后!”
好多人笑出聲來。
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人舉起了手,見我點頭后起身問:“不對吧,書生怎么可能在武士后面?”
“這個問題好,”我笑了笑說:“俗話說,窮文富武!”
“書生排在了最后,原因很簡單:窮!”
“和那些已經做官,或者有了進士身份的后備官員不同,一些書生沒有功名就沒錢!例如中了舉人的范進,二十歲應考,一直考到五十四歲,就連他那做屠戶的老丈人都看不起他......”
有人呵呵直笑。
“接下來說中九流,中九流分別是:童仙、相命、郎中、丹青、隱士、琴棋、僧、道、尼。”
我見好幾個人都舉起了手,往下按了按說:“我知道你們的問題,童仙是什么,對吧?”
幾個人都放下了手,笑了起來。
“童仙,指的是學成“陰陽學說”的人,例如:劉伯溫、李淳風……”
“下九流包括:衙差、梆子、時妖、打狗、腳夫、高臺、吹鼓手、馬戲、娼妓。”
“時妖是古代的巫婆;打狗,說得是街頭耍猴耍狗的藝人;高臺,其實就是登臺表演的戲子。”
“詳細說了一遍上、中、下九流,各位就可以看得出來暗八門的地位了,連娼妓都不如……”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么?”
“原因其實很簡單,暗八門之所以有個“暗”字,說明這些行當都是見不得光的!”
“這八門不是賭就是騙,再就是偷!”
“這些行當自古就為人所不恥,甚至還不如明八門,起碼人家是靠手藝吃的辛苦飯……”
“很慚愧,我就是[榮門]中人,下九流......”
“……”
這節課足足上了一個多小時,所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最后還是楊寧起身宣布的下課。
往出走時,好多人上來圍住了我,弄的像大明星一樣。
“楊小童,你帶武教官回公司拍照,把入職手續什么的都辦理一下……”楊寧喊老疙瘩。
往樓下走的時候,王妙妙拉了我胳膊一下,紅著臉說:“教官,你今天讓人家好難堪,是不是得請客賠禮道歉?”
幾個年輕女孩起哄,“對,請客!請客!請客……”
她們一邊說,和配合著拍手。
我頭都大了,連連答應,說忙完這段時間肯定請……
織毛衣那位大姐擠了過來,“武教官,您有對象了嗎?我和您說哈,我家小姑子……”
“有有有,真有,真有!”拉了一把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老疙瘩,落荒而逃!
太嚇人了!
兩個人出了大院,老疙瘩說:“哥,你真厲害,叫啥來著?出......出口......”
“出口成章!”我真想踢他兩腳。
“你咋知道那么多呢?”
我拍了拍他肩膀,一本正經道:“楊小童同志,你要多看書啊!”
“......”
接下來,我去了黃海公司,還參觀了老疙瘩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有四個人,還得算上老疙瘩。
三個小伙子都有些木訥,我倆進門的時候,正對著電腦噼噼啪啪,老疙瘩介紹我,他們屁股都沒離開座位,只是轉過椅子點了點頭。
另一個房間很大,老疙瘩說叫機房。
里面大冬天還開著空調,一排排的鐵架子,上面都是亮著燈的機器。
老疙瘩說,這些是服務器,那些是防火墻……說了一堆,我一樣不認識。
科技在發展,我感覺自己真落伍了。
他又帶著我去了一間辦公室,里面好幾個人在辦公。
“這是張楠張大姐,”老疙瘩介紹說,“張姐,麻煩給武教官辦理一下手續……”
這位張楠張大姐體格真是不錯,也很客氣,起身笑道:“武教官好,過來吧,我給你拿把椅子……”
老疙瘩撇撇嘴,“張姐,你以前對我可沒這么客氣!”
張楠立了眉毛,“別嘰嘰歪歪的,晚上下班麻溜跟我回家,把我兒子電腦修好!”
老疙瘩無奈地苦笑起來。
聘請協議還挺厚,我詳詳細細地看了一遍,唯恐給自己挖坑。
條款不少,不過多數都是不得違反法律以及紀律的,時間則是終身制。
沒有工資,課時費隨行就市,更沒有什么配槍和特權。
總之,單看這份協議的話,看不到任何好處。
看完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離開辦公室,老疙瘩又帶著我穿過花園,來到了后面一棟小樓,見到了他說過的攝影師王元林,還有兩個化妝的小丫頭。
很快拍完了一寸照,三個人特別健談,不過對我和老疙瘩的態度明顯不一樣。
對老疙瘩就像朋友一樣,可和我說話的時候,明顯都有些拘束。
聊了一會兒,我就告辭了。
本想和楊寧打個招呼,不過他沒在辦公室。
當天晚上吃完飯,老疙瘩還沒回來,估計是給張大姐兒子修電腦去了,可憐的家伙。
十一點多了,我放下書剛要去洗漱,手機響了起來。
“哥、哥、救、救命,救命啊——”
電話那邊的人氣喘吁吁。
馮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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