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看來這就是大頭搖來的人。
還挺是時候!
這么多人打招呼,一看就是老社會人了。
不知道是來的匆忙,還是就這么個習慣,這人竟然赤手空拳,一個兄弟都沒帶。
這個趙建霖,既然敢放下剛才那句狠話,說明也不是一般茬子。
不知道這人好不好使。
趙建霖根本不在乎大腦袋那把槍,轉過身后,先把眼鏡摘了下來,又在皮西服里兜拿出一塊眼鏡布,慢條斯理地擦了擦眼鏡。
這才張嘴:“老三,我怎么走哪兒,都能遇到你呢?”
那人大搖大擺來到了他身前,笑笑說:“你小子少他媽惹點兒事,不就看不著我了?”
說完,也不再搭理他,朝我和大頭這邊做了個不倫不類的稽首:
“無量天尊,見過張天師!”
人群議論聲大了起來,交頭接耳。
大頭夾著煙的手擺了擺,輕描淡寫道:“三兒,來到你地界了,就不能讓我們好好吃點兒飯嗎?”
“弟子知罪!”說完,他來到趙建霖身前,小聲嘀咕起來。
趙建霖一臉狐疑,瞥了我們兩眼。
這位懟了他一下,又說了幾句以后,趙建霖二話沒說,橫了唐大腦袋一眼后,掉頭就往出走。
我看得明白,這二位的社會地位有所區別。
后來這位明顯是老社會。
趙建霖別看年紀也不小了,但屬于后起之秀,社會地位明顯差了那么一丁點,所以才要給老大哥這個面子。
當然了,也許這位三哥向他許諾了什么。
臟孩兒他們連忙往起爬,唐大腦袋和冷強也把手里的槍扔給了他們。
三哥朝四周拱了拱手,朗聲道:“各位,繼續吃,繼續喝,別影響了心情!”
啪啪啪!
有人鼓起掌來。
很快,掌聲連成了片。
三哥瘦臉都有些發紅,連忙坐在了大頭身邊。
“三兒,給你介紹一下,”大頭指了指我,“這是我小兄弟,小武!”
兩個人握了握手。
大頭又把唐大腦袋和劉立凱他們都介紹了一遍。
冷強明顯和他很熟悉,喊了聲三哥。
很快,一些膽子大的客人陸續回來了,果然是該吃吃該喝喝,又是一派祥和。
“剛才這個姓趙的,我怎么沒見過?”大頭夾著菜問。
“嗨!”三哥罵了起來:“振頭鎮的鄉下小子,93年,在家那邊弄的個釣魚場,鬧出點兒名堂。”
“進城后天不怕地不怕,動靜越鬧越大!”
“這不,又看上了火炬大廈,天天泡在這兒,還拉過來兩個臺球案子支大堂了……”
正聊著,開始陸續有人過來敬酒。
很快,桌子上就堆滿了各種白酒哥兩條中華。
三哥起身喊:“各位各位,喝不下了,心意領了,心意領了……”
不等他說完,就見門口有客人站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往起站。
“林局!”
“林局晚上好!”
“……”
我看了過去,就見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頻頻點頭。
他身材并不高大,腰卻是筆直,穿著一件半長的藍色毛料大衣,派頭十足。
幾個要過來給三哥敬酒的人,連忙都蔫頭耷腦地退回了座位。
大頭起身迎了過去,打著哈哈客氣道:“哎呦,林局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我馬上就明白了,不禁對這位張天師刮目相看。
怪不得人家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搖個人而已,還是雙保險!
林局長在和他握著手,滿面春風。
“天師怎么說來就來,也不打個招呼……”
兩個人那邊客氣著,我發現三哥明顯坐不住了。
看來這位林局,應該是公安局的大局長,原因再簡單不過,再囂張的耗子也怕貓!
所以剛才那幾個要過來敬酒的社會人,一見是他,慌忙都回去了。
從大頭的態度上,也能看出一些東西來。
先前三哥都來到桌前了,大頭也沒起身,可這位林局走進餐廳還沒幾步,他已經熱情地迎了過去。
“來來來,林局,我給您介紹幾位朋友……”
大頭張羅起來。
三哥首先站了起來,有些拘謹道:“林局來了……”
“哦,老三,吃了?”林局口氣很淡,淡到只瞥了他一眼,就看向了我。
“這就回家吃,您坐您坐……”
他點頭哈腰扯了下椅子,又朝大頭和我們點了點頭,隨后掉頭就走。
要說的話都在眼神里了。
這種情況下,大頭也不可能留他,甚至客氣話都沒再說。
不過,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錯,以大頭性格,過后肯定得解釋。
我們這邊客氣著,紛紛和林局握手寒暄。
那邊我也看得清楚。
三哥當初進來的時候,可是不少人打招呼,一個個都客氣的很。
坐下來以后,又都紛紛過來敬酒獻煙,點頭哈腰好頓奉承。
可此時他往出走,所有人就像沒看到一樣,都埋著頭忙活著喝酒夾菜,還有人拿起大哥大,一副馬上要簽下大合同的忙碌模樣。
趨吉避兇,這一刻淋漓盡致。
這位林局面冷,話也不多。
大頭說:“林局,振頭鎮那個姓趙的,可是夠囂張的了!四把槍,差點沒把我們這些人都突突了……”
林局依舊沒什么表情,只說了三個字,聲音不大:
“他快了……”
和大伙喝了一杯酒,又坐了幾分鐘,就告辭走了。
一眾寒暄中,大頭一直送他到門外。
回來以后,我問他什么關系,他呵呵一笑,小聲說:“前年夏天,他托人找到我,給他家老爺子選了個陰宅……”
我笑了起來,“行啊,大頭哥,風水你也看,雜家呀!”
他哈哈一笑,“混口飯吃而已……”
我覺得他沒說實話,或者說,沒全說實話,如果真只是看個陰宅而已,沒今天這么大的面子。
不過那是人家的事情,自然不好追問。
吃完飯上樓。
本來安排的是我和唐大腦袋一個房間,劉立凱和冷強一個房間,大頭和寧蕾各住一間。
不料大頭非要和我聊天。
于是我倆一個房間,大腦袋和冷強一個房間,說要交流一下八極拳。
劉立凱和寧蕾各住了一間。
開了一天的車,大伙都很累了,走廊里紛紛道了聲晚安,都進了房間。
我和大頭分別洗了個澡。
他出來時,我已經沏好了茶。
“我先打個電話!”說完,他挺著肚子拿起大哥大,打了出去。
“三兒,沒生氣吧?”
“我弄岔劈了,先給老林打了個傳呼,怕他沒看到或者開會,又聯系的你……”
“這事兒鬧的,改天你到京城,我擺下滿漢全席賠罪……”
他又打了幾個哈哈,這才掛了電話。
我不禁暗暗佩服,全國的氣功熱早就消退,可他依舊左右逢源風生水起,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還真不是靠耍點兒小把戲就行的!
“這兒可是夠亂的了!”我給他倒茶。
大頭苦笑起來,“這已經不錯了,要不是那兩次嚴打,更他媽亂!”
兩個人喝著茶水,東一句西一句。
“兄弟,你這妹子可不簡單!”
“哦,怎么說?”我問。
“你覺得今天這個場面,她真害怕嗎?”
我反問他:“大頭哥,你覺得……她會不會和林局是同行?”
他不由一怔,“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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