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說到底,還是鋼彈珠的緣故。
如果是石頭子,這家伙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彈珠太滑了,雖說他之前熟悉了一會兒,但遠遠不夠!
此時他如果強行去夾最后一顆彈珠,其余八顆瞬間就會垮掉,前功盡棄。
果然不出所料。
噹噹噹……
八顆彈珠依次落在了他的手心。
“我艸!”老疙瘩喊了起來,“嘎哈呢?就剩一顆了,你倒是抓呀!”
唐大腦袋這次沒和他急眼,只是默默地把彈珠放回了吃碟里。
輕聲說:“我輸了!”
暖暖也有些奇怪,沒再說風涼話。
啪啪啪!
大胡子鼓起掌來,旁邊的刀條臉也拍了幾下。
我朝兩個人點頭表示謝意,笑道:“愿賭服輸,下一場我來,你們……”
刀條臉拱起了手,“盛京刀鋒,陪小兄弟過過手!”
刀鋒?!
盛京?
這個名字和盛京一出來,再聯想到暖暖喊大胡子南叔,我終于想了起來。
這幾位原來是盛京段老鬼的人!
段老鬼,江湖人稱鬼爺,大名段愛林,今年大約60歲左右,是盛京沈河區的瓢把子。
而這位綽號刀鋒的刀條臉,他叫楊峰。
在我看來,這人手藝實在一般,不然也不會把人家瘤子劃破。
但提起他的師父,老榮門里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就是當年的華北賊王,小刀馬鳴!
說起這個馬鳴,1976年,他和黃瘸子在石家莊一趟公交車上認識的,兩個人也算不打不相識。
一晃三年以后。
黃瘸子舉辦了一個“全國民間技術交流研討會”,馬鳴和他又過了一次招。
兩個人上了一趟列車,規定只出手一次,看誰下的貨多。
結果他下了八百,黃瘸子下了兩千。
再后來,他成了《百賊花名冊》上的重點人物,判了十二年。
算算時間,也該出來了。
南叔,大名劉漢南,他是段老鬼的義子,更是手下頭號干將。
義子一說,并不等同于徒弟。
榮門拜師就是拜干爹,徒弟喊師父為干爹,師父卻不會稱徒弟為義子。
段老鬼的江湖地位,要比雪城的金老九高。
這個從稱呼上就能看得出來。
金老九人稱九叔,而段老鬼卻是鬼爺。
“叔”到“爺”,還有一段路要走,只是他金九叔得三年后再繼續走了!
我年少時有過疑問,弄不明白榮門的輩分。
后來才明白,老榮門和好多江湖門派并不一樣,從來就沒有按字排輩一說。
例如青幫,《族譜》輩分就分為前24代、后24代和紀24代。
舊上海的黃金榮,其實他一生從未拜過老頭子開過香堂,是個“空子”。
“空子”,和相聲行的“海青”一個意思,就是沒有師父和門戶。
可他卻借著勢力大,自稱是”天“字輩。
意思是比大字輩還多一橫!
而所謂榮門,不過就是個叫法,從古到今,也沒有過成規模的大型組織,只有各地雜亂的小團伙。
良莠不齊。
從這一點上講,[榮門]真不如[要門]。
丐幫從兩宋時期就有了,發展于元、明時期,大盛于清代及清末民初之際。
例如京城丐幫,就有[藍桿子]和[黃桿子]兩支。
[藍桿子]是由破落的八旗子弟組成,[黃桿子]就是普通乞丐組織。
在河北西南部和山東西北部,同樣分布著一支規模龐大的丐幫,名叫[窮教行],又叫[理情行]。
其內部成員有[死捻子]、[活捻子]和[桿上]之分。
長江中下游地區,丐幫有[三江]和[兩湖]的派系之分。
廣州城的丐幫規模更大,自稱[關帝廳人馬],其組織網絡以廣州為中心,影響所及直到附近東莞、南海、順德、番禹等縣。
還有重慶洪巖洞丐幫;
云南丐幫稱為[舵上],幫主叫[舵頭],其組織形式名目與[哥老會]頗有淵源。
蘭州的丐幫稱為[砂鍋子],丐頭叫[萬師父]
……
再說[榮門],好多小團伙說他們會綹竊,都是抬舉他們了,這些人幾乎等于明搶一樣!
刀鋒的意思,是他和我過招,這讓我想起了上次他割破瘤子的那把[三角刀]。
他說完后,臉色也明顯不太自然。
我說:“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抹子],峰哥能不能借我一把?”
其實這話挺氣人的,一個不隨身帶刀片的賊,還想和人家過[刀技],這不是開玩笑嘛!
“沒問題!”
說完,刀鋒右手一張,掌心放著一個刮胡刀的雙面刀片。
我沒伸手去接。
他也很懂規矩,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過?”他問我。
我看向了唐大腦袋,“去找兩本書過來!”
他也沒二話,抬腿就走。
我又看向了大胡子劉漢南,笑道:“南叔,久仰大名,請坐!”
他并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神色,擺擺手說:“我坐這兒就行!”
說罷,轉身坐在了過道對面的折疊凳上,刀鋒也坐下了。
唐大腦袋還沒回來,總不能冷場。
“鬼爺身體可好?”我問。
“托小兄弟的福,義父身體還不錯!”
“上次不好意思了,畢竟不熟悉,裝傻充愣惹人笑話……”
他哈哈一笑,“怪我們,沒把話說明白!說起來還要感謝小兄弟你……”
我連忙擺手,“南叔可別這么說,過去就過去了,咱們誰都不要再提了!”
這話點到為止,我倆相視一笑。
唐大腦袋回來了,手里還掐著兩本書,放在了桌子上。
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另一本是《三國演義》第一冊。
我伸了一下手,“峰哥先來!”
不用我說什么,因為看到書以后,只要練過[抹子活],都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
這時,一個胖廚師掐著腰,在廚房門口喊:
“哎?!餐車要關了,你們啥情況?”
劉漢南起身走了過去,拉著他小聲說著什么。
刀鋒說:“暖暖,你來執靶!”
暖暖起身拿起那本《鋼鐵是怎樣練成的》,折過封面,站在過道上,雙臂伸直,整本書立著面向刀鋒。
刀鋒看向了我:“請!”
我點了點頭:“3!”
話音未落,就見他張開了嘴,舌頭一翻,半片刮胡刀片咬在了牙齒上。
右手一晃。
他的食指和中指夾下了刀片。
唐大腦袋和老疙瘩看的十分認真,少有的嚴肅。
就見刀鋒手臂一晃,眨眼間又收了回去。
暖暖翻連續翻了三頁,三頁紙的上面,赫然都出現了一道斜斜的口子。
我并不覺得驚訝,又說:“7!”
刀鋒又是一揚手。
暖暖又連續翻開7頁,口子大小幾乎一致,第8頁上干干凈凈。
我又說了“9”和“12”,都沒有問題。
我這才開始有些驚訝,這份功夫沒幾年可練不下來!
道上玩刀的太多了,但能練到這地步的卻是不多,可那天怎么就能失手呢?
我不由愣起神來……
那天,刀鋒只有撿核桃后起身的瞬間。
所以在出刀前,他一定已經把對方的外褲、棉褲、秋褲以及短褲的厚度都計算在內了。
因為沒有補刀的機會,所以這一刀,必須直接割破短褲外縫的布兜!
看來刀鋒失手的最大原因,不是沒看出來那是個瘤子,因為我同樣也看不出來,相信老疙瘩也看不出來!
畢竟我們都是凡人,沒有透視眼!
他的失手,是因為沒收住!
要知道錢和瘤子的硬度區別很大,刀片劃上去的一剎那,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力量只要往回收,就不會發生后面的故事了。
“小武?!”他在喊我。
我脫口而出:“50!”
刀鋒沒動,臉色開始不好看。
所有人都沒說話,鐵軌發出著單調的聲音。
說完我就后悔了,因為刮胡刀的刀片過紙,最大一關是40頁。
超過這個頁數后,沒聽說誰能劃開。
如果換成[三角刀]就沒問題了,因為刀片一多半都在疊成三角形的紙幣里,手能使上力氣。
南叔說:“試試!”
呼——
刀鋒二話沒說,揮手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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