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邵肅飛應聲出門，剛走到院子里就看見了聞歌和楚夢璇正在隔空投球，笑聲在他過去的時候戛然而止，尤其是楚夢璇，圓臉微瞪，半點都懶得掩飾自己敵對的情緒。
“大忙人來了？”楚夢璇冷嗤，“這時候怎么有空出來曬太陽，該躲在房間里想著怎么給我們使絆子才對吧？”
聞歌見狀立刻攔在了的楚夢璇前面，先她一步走向了邵肅飛，生怕兩人就在這里吵起來。
好在邵肅飛在對上楚夢璇的時候依然是沒有什么脾氣，只是對著聞歌道：“你過來一下。”
“好。”聞歌轉頭去看楚夢璇，楚夢璇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他無奈地聳肩，跟上邵肅飛的腳步。
午后，聞歌將傅司眠的話給帶到之后，又折返回了病房。
“她怎么說？”傅司眠手指已經換過了紗布，冷然坐在窗口，身上只套了一件很薄的針織，側顏還是精致得不像話，但氣質已經和從前完全不同。
聞歌愣愣地看著傅司眠，被邵肅飛揮手叫了一聲，這才回了神。
“怎么了？”傅司眠問。
“沒事。”聞歌訕笑。
他剛才就只是這么看著司眠，眼眶都有些發熱。
總覺得司眠好像又回到從前的凄冷和孤獨了……姜煙出現的時候，司眠是一天一天在變化的，當時他們也說不出到底是哪里變了，現在才驟然醒悟，是眉眼中的光亮變了。
此刻那雙眸子重歸寂靜，被黑暗包裹著，看不出任何曾經歡喜的痕跡。
“那個……我跟嫂子說了。”聞歌小心翼翼地找回思緒，斟酌詞句，“嫂子說她要查，讓你不用關注她那邊的事。”
事實上姜煙的原話是“橋歸橋，路歸路，我沒有干涉他，他也不用干涉我”。但是這原話他可沒有膽子一字一句全說給傅司眠聽，這時候說這種話，無異于是在傅司眠心里扎刀子，一扎就是一個準。
然而他不說，傅司眠也清楚原話不可能是這么簡單。
“你們那邊看著點。”傅司眠側頭，看向邵肅飛，“把我們查到的信息及時傳過去。”
“我們查到的？”邵肅飛皺眉。
“嗯。”傅司眠斂眉，拿起床頭放著的書，不再言語。
邵肅飛只能給聞歌使了個眼色，轉身出門。
聞歌隨后跟上。
門一關，邵肅飛道：“姜煙……她那邊是什么態度？”
“都鬧到這個份上了，還能有什么態度？”聞歌小聲回答，“難不成還能和顏悅色的啊……”
“司眠這次再怎么樣也是為了她斷了……”
“別提了，肅飛，你和嫂子認識的時間雖然不久，但是她是什么樣的人，你應該也是了解的。更何況她可是司眠手把手帶出來的，司眠當初訓練嫂子就是毫無保留，別的不說，你不覺得他們倆這一條道走到底的性格真是像絕了嗎？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邵肅飛沉默下來。
他就是因為了解，知道傅司眠再怎么做都是徒勞，所以才會更加生氣。
聞歌嘆息一聲，搖搖頭，“而且我看嫂子，恐怕是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她也矛盾得很，司眠要是不斷這個指頭，兩人轉圜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邵肅飛抿唇，“我去整理消息。”
“你別去找她說什么啊，現在這個階段我們夾在中間，做什么都不合適。我也得說說你，事情變成這個樣子，你的作用可大了去了。”
“知道了。”邵肅飛抬腿離開。
他要是知道當初一時沖動會讓事情變成現在這個地步，說什么也會一步一步想清楚再走。
……
一周過去，姜煙已經可以下床簡單活動了。
施冷推著她去院子里轉轉，人民醫院的科室眾多，綠化很好，醫院后面還建了一座小花園，專供病人休閑散步，每一個VIP病房還有獨立的餐廳，私密性方面也做得周全，更讓人想要得知背后管控這家醫院的到底是誰。
“要不是知道這里是醫院，還以為是誤入了什么豪門世家的茶話會。”施冷忍不住在她身后吐槽了一句。
姜煙掃了一眼周圍，勾唇笑了笑。
確實，這群病人是浮夸了些，不過這里是專供VIP病房的人來消遣的，能進VIP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夸張幾乎是天性。
“東西查到了嗎？”姜煙問。
“查到了。”施冷傾了傾身子，低低回答，“我正要跟你說，這次傅司眠幫了我們很多，富子那邊的消息圍得跟鐵桶一樣，非常難查，我們在國外沒有人手，很多消息都是傅司眠那邊傳過來的。他應該是擔心我們信息不對等，所以才……”
她看了眼姜煙心不在焉的表情，住了口，知道多說無益，隨即轉了話題，“富子確實是山口家的人，你也沒有猜錯，精神科是個突破口。”
姜煙點頭，這才接話：“她身邊的人都查過了嗎？”
“只查到一個霍青，信息不多，目前唯一能知道富子的弱點只有一個，就是在性方面……咳，稍微玩得開了些。”
“那霍青和她的關系是？”姜煙動了動鼻子。
施冷揚眉，詫異姜煙的敏銳，“是情人。霍青可以算是富子身邊最受寵的人，但是除了他之外，富子應該還養了很多男人，來北城短短幾天，陸家那邊也給她送了不少人過去，但是他們做得隱秘，我只能查到送過人，不能查到具體的人。”
“已經夠了。”姜煙點頭，視線停留在面前開的不知名小花上，伸手彈了彈隨風搖曳的花枝，瞇眼道，“最近加強訓練，準備干一票。”
“現在嗎？”施冷蹙眉，“富子身邊的安保加強了，就在最近幾天，現在動手可能不是最佳時機。”
“安保加強只不過是圖一個心安，富子不夠了解我，也不夠了解傅司眠。”姜煙緩緩道，“她應該料不到我會有膽子在這個時候動手，所以對我來說，現在的時機就是最佳時機。”
姜煙回頭，笑靨比花枝還要妖嬈幾分，眼底卻沁著冷光。
任憑富子身后是多硬的靠山，只要敢沖她動手，這仇就沒有不報的道理。前方是大廈又如何，不去撬一撬又怎么知道撬不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