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什么不敢的？”他眼里透出陰戾，“上次就是因為太猶豫，才差點沒害死我自己！你趙久茹但凡有一口氣在，以后還能有我的好日子過？我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這個世界上有我沒你，有你沒我，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還留著你的命，就是對我自己殘忍，如果你今天處在我這個位置，只怕會比我做得更狠，更決絕。”
趙久茹咬牙，“我答應你不會動你……”
“晚了。”馮開德打斷，揮了揮手，“捆起來！”
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節外生枝，畢竟從這幾天的試探來看，姜煙很有可能已經投靠了趙久茹，她要是出手，背后可是還有一個傅司眠，他調查過傅司眠的力量，絕對不可小覷。
“馮開德！”趙久茹掙扎著嘶吼，“你個老畜生！你真敢對我動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馮開德你仔細想想，沒有我哪會有你的今天！你是靠著我才發的家，現在竟然喪心病狂地想要殺了自己的恩人？！”
“公司給你！我可以簽協議，你要什么都行，我分文不取！馮開德！”
……
聲音漸漸小了。
馮開德盯著趙久茹離開的方向，半晌才對著身側的人道：“手腳綁著，開出海去扔了，不要留下痕跡。”
“是。”
腳步聲逐漸遠去，引擎聲也消失在夜空之中。
馮開德立在庭院里許久，表情不明，直到馮欽走上前來，伸手遞過來一個手機。
“陸家的電話。”馮欽道。
馮開德低頭一看，是林清湘，立刻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又清了清嗓子，才將電話接起。
“恭喜。”林清湘開口便道。
馮開德的笑意有些涼，側頭看著自己周圍的那些保鏢，知道這是和林清湘借的人，同時也算是林清湘派來監視自己的，否則林清湘不會這么快就收到消息。而她也是連掩飾都懶得，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明擺著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有你的支持，這事情做成是必然。”馮開德恭維道。
林清湘和他來往了幾句客套話才道：“接下來趙家公司的事情由你接手，應該會有不少的麻煩，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當然，只要陸家能站出來支持我，趙家的公司也同樣是囊中之物。”
林清湘笑了一聲，“用不著在這兒跟我提條件，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還有姜煙那邊，你打算怎么辦？”
“姜煙？”馮開德抿唇，提到這個名字，有些頭疼。
他在知道姜煙和趙久茹聯手之后，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看清過這個女兒。她裝乖在他身邊潛伏了這么久，到底是想做什么？這次和趙久茹聯手對付他，真的是因為趙久茹給了她什么好處么？
“你別忘了姜家是怎么敗的。”林清湘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早就提醒過你小心提防她，姜家就是被她搞垮的，她心機深著呢，想算計你簡直跟玩似的，連我都好幾次著了她的道，你有自信可以逃過嗎？一旦她把你定位成目標，你不早點除掉她，到時候我倒是想看看死的人會是誰！”
馮開德心里一沉。
是啊，姜煙這樣的人，摸不透底，萬一她的目標真的是她呢？
“想辦法把她一塊解決了，不要拖拖拉拉的。”林清湘道。
馮開德苦笑一聲，“我是想啊，我也得有這個能力才行……”
“不去做怎么知道有沒有這個能力？少在這兒放屁！”林清湘不耐煩地將電話給掛斷了。
馮開德聽著那頭一陣忙音，咬了咬牙，低聲啐了一口，“這些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怕！尤其是林清湘這個脾氣，真不知道陸和安是怎么忍下來的！”
消息同樣傳到了姜煙這邊。
這是傅司眠摔門出去之后，姜煙第一次和聞歌以及邵肅飛坐在一起。
聞歌說完消息之后只是嘆息，邵肅飛則隱在暗處，始終觀察著姜煙，沒有挪開過視線。
姜煙很快就感受到了來自那邊的目光，微微抬眼一碰，邵肅飛又立刻偏頭看向另一邊。
酒吧里的燈光很暗，到處充斥著曖昧的氣息，傅司眠靠在座椅上沉默著，隨后道：“這次的事情，有林清湘的手筆。”
“不奇怪。”邵肅飛點頭，“我們一直在監控陸家，他們確實調了人手，只是當時不知道這人手是派去哪兒的，最近因為陸云溪的事情，陸家調派的人變多了，所以我們的人沒有注意到這一隊。”
姜煙沉默，垂眸不語。
又死了一個。
照這樣下去，只要對方有足夠的狠心，就算是一個接一個地把他們拉下水，人也很快就能被滅光。
一雙手從桌下伸了過來，將她輕輕握住了，一捏。
姜煙詫異抬頭，順著這只辨識度極高的手往前看時，只看見傅司眠輕揚的下頜弧線和深邃的眉眼。
他并沒有看她，但是此刻不得不承認，從他掌心里傳過來的溫度是熱的，讓人眷戀的。
瘋了。
姜煙抿唇想要掙脫，但是他握得很緊，想要用這樣的熱度將她心里的冰山一點點融化一般。
她咬牙，知道再激烈反抗就會引起懷疑，所以閉眼忍了下來。
“馮開德只要和林清湘聯手，林清湘就會用盡方法說服馮開德來對付你。”傅司眠道，“有想法了嗎？”
姜煙瞇眼，側頭看向了窗外已經開始抽芽的新綠。
月光下的枝丫迎風微微飄揚，春意在整個視野中復蘇，今年的冬天結束得猝不及防，春寒也早早來到，所有潛藏在土地里的生命都在窺伺時機，隨時準備沖破光明。
“陸云溪懷孕多久了？”她開口問。
聞歌在對面抬了頭，算了算時間，“該有七個月了吧？”
傅司眠輕斜著眼，在變換的燈光下靜靜看著姜煙。
姜煙笑著回頭：“馮開德想要和林清湘示好，估計現在就是最合適的時機。孩子已經大了，可以確保會被生出來的情況下，他會完全站在林清湘那邊，把陸云溪事件的所有責任都推給我。我是知情人，馮開德多少會有些顧忌，他未必會全然聽從林清湘的，到時候只能賭一把了。”
傅司眠蹙眉，似乎是不認同這個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