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我，放過……咳咳……”馮欽虛弱地伸手，又被踢打到幾乎暈厥，手指在半空中抓著，已經開始痙攣。
趙久茹冷眼看他，“我勸你早點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只要知道馮開德的位置，老實交代之后，我自然會放你離開。”
“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馮欽咬牙，跪著往前爬，“求求你……”
“你不知道還會幫著那個畜生來騙我？！”趙久茹怒從心起，抬腿就是一腳。
砰！
馮欽猛地朝著架子上一撞，滑落在地。
這一下就連保鏢都是一驚，慌忙上前去探了探馮欽的鼻息，見他還在出氣，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趙久茹上前，一把扯住馮欽的下巴，按在墻邊，低聲開口：“別以為就他馮開德能下得了狠手，你現在是他唯一的獨苗，殺了你，他大概也會發瘋吧？也是，憑什么我兒子死了，他還能給自己留個種？”
馮欽駭然睜眼，愣愣地看著趙久茹。
“所以你想清楚，他活著，你就得死，你愿意配合我，還有生的機會。”她說完松了手，轉身離去。
“等等！”馮欽嘶啞叫道。
趙久茹的腳步在門邊緩緩停下，側頭朝著他看去。
馮欽臉上的表情正在急速變動著，胸口上下起伏，微微喘息，跪坐在地上滿臉通紅，手指撐著地面，因為內心激烈的掙扎而五指收緊，滿是泥污。
空氣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趙久茹也不著急，就這么站著等他開口。
馮欽的沉默并沒有維持太長久，深呼吸了幾個回合之后，他才頹然坐在了地上，低聲道：“他很謹慎，沒有跟我說過逃脫之后會去什么地點，就算說過，我嘴里知道的地方，他也一定不會留在那里，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否則你就不會這么氣急敗壞地折磨我了，不是嗎？”
趙久茹陰沉著臉，沒有回答。
馮欽閉著眼接著道：“但是我知道他這么著急回來，是因為一份資料。”
“資料？”趙久茹瞇眼。
“是，資料，有關于度假村的，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
“度假村？！”趙久茹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實驗室，手指微微顫抖起來，“你是說他在度假村里還有其他的資料？”
“是關于度假村的，但不在度假村里。他告訴我，讓我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如果我真的被你抓到了，他會救我出去。”
趙久茹的臉色更加難看，忍不住譏諷：“救你？他自身都難保，還敢夸下這樣的海口？”
“他一個人當然不行，但還有姜煙幫著他。”馮欽低聲道。
趙久茹瞇眼。
這么低級的離間計，她怎么可能會信？也不知道是不是馮開德太看不起她了，這樣把戲玩了多年，她也早就熟悉他的套路了。
“是么。”趙久茹不冷不熱道。
“你可以不相信，有一個很好的驗證方法。他告訴我明天他就會讓姜煙去度假村幫他拿資料，但實際上資料并不在那個地方，我猜……姜煙并不會告訴你這件事，而是獨自去拿資料。”馮欽道。
趙久茹的嘴唇抿了抿，“資料實際在哪里？”
“在他城南的那棟別墅里，和資料一起的還有一個U盤，是陸召的。”
趙久茹一聽這話，心思便活泛起來。
先不說姜煙那邊值不值得信任，就說這個資料，她肯定是要獨吞的，絕不會甘心和姜煙分贓。林清湘對姜煙已經恨之入骨，更不可能答應讓姜煙入伙，所以拿資料的事情，只能她單獨行動了。
趙久茹打定主意，轉頭對著保鏢道：“把他看好，三餐照常送過來，先不要動他。”
“是。”
她看向馮欽，“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我會履行承諾放你離開。”
馮欽閉上眼，“我也只求能留下這條命了。”
趙久茹的視線在馮欽的臉上停留許久，轉身離開。
出門之后，她收到了姜煙的消息。
“馮開德對我起疑，已經和我聯系，你那邊不要再輕舉妄動，以免橫生枝節。明天我親自去見他。”
姜煙發完消息就在家里等著，原本以為趙久茹的性格一定會鬧上一陣，沒想到消息發送沒一會兒，那頭的回復便過來了。
“好。”只是一個平平淡淡的字，卻讓姜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利欲熏人心，在這樣的事情面前，人往往是沒有什么判斷力的。馮開德是，趙久茹也是，他們兩個都是實實在在的不可控的因素，她要想和這兩人合作，時時刻刻都要小心提防。
不過再小心也逃不過變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間，姜煙回了家。
房間里香味繚繞，進門便看見團子正蹲在食盆前吃小零食，側頭又看見了一桌菜，傅司眠坐在榻榻米上，低頭看著書。
桌前的燈光打在他的金屬邊框眼鏡上，姜煙在門口停了兩秒，才重新整理好心情走上前去，往他肩頭一靠，順勢坐在了的他身側的位置上。
“在看什么？”姜煙瞥了一眼書名，竟然是一本偵探小說。
她詫異地抬眼又看了幾頁，“這不是我的書么？”
這是她前段時間迷上的小說，一整個系列的，當時傅司眠對這一套書嗤之以鼻，現在居然趁著她不在的時候看得津津有味？
“閑著沒事，隨便看看。”傅司眠摘下了眼鏡轉了頭。
姜煙盯著他深邃的眉眼，目光掠過他的高挺的鼻梁和濃密的睫毛，停了停，隨后笑著往他懷里撲，傅司眠順手一接，兩人的動作都十分嫻熟。
他眸光暗了幾分。
“今天被馮開德擺了一道。”姜煙悶聲道。
“嗯。”傅司眠應聲，表明已經知道了。
姜煙抬頭，想到傅司眠上次說的話，故意道：“不幫我報仇啊？”
“想讓我幫你？”他眉眼微動。
姜煙盯著他，“我想你就會幫？”
“嗯。”
傅司眠挑眉看她。
姜煙心里嘀咕一聲，這男人今天可真大方，本來是奔著他一定會拒絕的想法去的，他突然出乎意料地給了個回答，她反而不知道怎么表演接下來的劇本了，于是反手扣住了傅司眠的領帶。
“和你開玩笑呢，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說著，她微微傾了傾身子，眼神里染上了幾分挑逗，聲線也變得魅惑幾分。
傅司眠沒有動作。
她瞇眼，手指更加深入，一路往下，卻在即將接近那個爆發的點時被傅司眠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