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姑娘果然厲害,她說的真的有用。
她高興地在車廂里滾了滾,很想去和謝蘊道個謝,可又不敢在人前和對方太過親近,猶豫許久才按捺住了心里的沖動,還是安危更重要。
一刻鐘后鐘青送了早飯過來,她忙不迭請他替自己去和謝蘊道個謝,鐘青一樂:“巧了這不是,方才祁大人去找皇上稟報,付姑娘就給了我一封信,讓你按照信上寫的做。”
他將信遞了過去,井若云連忙打開,隨即臉就垮了下去:“她不讓我去找祁大人。”
“那你就聽付姑娘的吧。”
井若云有些愁苦,她已經習慣了追逐祁硯,現在人就在外頭她卻不能去管他的事,實在是有點難受。
“付姑娘還讓我提醒你,你北上的原因。”
井若云滿心的歡喜被這一句話給澆了個透,她這個人是太記吃不記打了,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一句關心就險些把她收買了。
“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
她將謝蘊的信看了又看,確定都記住了上頭的字這才放在燈燭上燒了,一本書卻又被遞了過來,井若云有些茫然:“送我的?”
“付姑娘給你的,說要你默下前三篇,不然午飯沒得吃。”
井若云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為什么要讀書?她想學的也不是這些啊。
“我我我......”
鐘青將書塞進她懷里:“趕緊默吧,付姑娘真的會不給你飯吃的。”
井若云被威脅到了,抬手接過了書,心里卻很想罵人,可思索許久也不知道該罵誰,只好認命地開始背書。
被這書一折騰,她一上午都沒能得到空閑,也沒心思再去想祁硯什么時候會來看她,倒是逐漸從書里得了趣味。
謝蘊遠遠自車窗里看了她一眼,心下一松,井若云聽話就好,這樣的人不管出身是什么,她都希望她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
她收回目光,開始翻看手里的奏折,這是沿路官員遞上來的折子,有些是無聊的請安折子,有些則關乎民生,其中應城縣令的折子便和祁硯這次的暗訪對上了。
她將折子單獨拿出來,等著殷稷商討完軍務回來看,身后卻忽然一重,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膏藥似的糊在了她后背上。
“累了?”
她側了側身,將人接進了懷里,抬手給他揉捏著太陽穴:“可要歇歇?”
殷稷搖頭,語氣有些含糊:“再往前就是徒河,乃是趙王的封地,我怕他會生事。”
這趙王和殷稷還有些淵源,因為他是先皇的蕭妃所出,與殷稷既是親兄弟,又是表兄弟,年節時候這位趙王還去蕭家探望過蕭赦,殷稷也隨同蕭家眾人拜見過這位皇子。
這趙王似是對殷稷的出身有所耳聞,當初見他的時候還出言嘲諷過,后來殷稷登基,對方沒少在暗中挑唆宗親生事,只是都是些小打小鬧,殷稷也就沒理會,現在到了他的封地,他們才想起這么個人來。
“若實在擔心,那便防患未然吧。”
謝蘊眼底閃過冷光,她倒也不是想要趙王的命,只是殷稷難得遇見個親兄弟,請他在軍中住上幾晚應當不過分吧?
“我去安排。”
殷稷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謝蘊的想法,起身就要下鑾駕,可剛撐起來身體就又栽了下去,穩穩枕在了謝蘊大腿上,還蹭了兩下。
“......別胡鬧。”
“這怎么能是胡鬧呢?”殷稷開口反駁,十分義正嚴詞,“朕這相思病又犯了,總不能不理吧?”
說著話還又蹭了兩下。
謝蘊哭笑不得,推開他就要下車,隊伍卻在這時候停了下來,鐘青匆忙走了過來:“皇上,趙王親率徒河官員來恭迎圣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