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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大帥府
冬日午后,被風吹盡葉的老樹難得安逸停歇,斜陽照進屋內,依舊溫暖,多了絲靜謐。
‘吱嘎……’門推開。
邱陽側身,讓少夫人進去。
岳訓看了眼對面的椅子,讓她坐。
秦卿瞥了眼在床上熟睡的兒子,規矩坐下。
岳訓廢話不多說,拿起矮桌上的信遞過去,“岳欽來信了。”
秦卿雙手接過,打開信。
她一字一句細細讀下來,不禁眼眸深瞇,眸光漸冷……
岳訓提壺泡茶,隨意道:“人在城里,隨時可取性命。”
秦卿再讀了遍信,“是她的意思,還是陸騰?”
岳訓:“暫不清楚,但父女倆都逃不過。”
秦卿合上信,沉默不語。
岳訓不緊不慢的端起茶,品了起來,給她考慮的時間。
秦卿思量良久,緩緩開口道:“給關成個職位如何?”
岳訓:“何職?”
秦卿:“后勤部長。”
岳訓:“想穩住關正山?”
秦卿:“這是一方面,岳欽說做好長期抗戰準備,那后勤物資必要跟上,讓關成參與其中,一來由親兒子籌備物資,可使關將軍放心,關成若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中飽私囊,關將軍心中有愧,定會誓死報效。”
岳訓:“你信不過關家?”
秦卿:“防人之心不可無,生死攸關,適當籌謀,不愧于心。”
岳訓:“說說二來。”
秦卿:“二來,陸騰若真有異心,關成負責后勤,陸嫻敏這顆現成棋子,他斷不會放過,到時就看陸嫻敏如何選擇。”
岳訓:“你想放過她?”
秦卿:“倘若她身在曹營,心在漢,新仇舊恨,我可一遭清算,反之,品德有失,大義不差,私人恩怨便可放放,待秋后算賬。”
這次換岳訓沉思不語。
秦卿靜坐,等大帥決斷。
屋內茶香四溢,但桌上茶的熱氣已慢慢消失。
岳訓將冷茶倒掉,又拿過新杯,添上熱茶,遞與秦卿。
秦卿受寵若驚,連忙雙手接過,詫異的看著大帥。
岳訓平靜道:“今年臘八,你回府主持吧。”
秦卿正要推辭,“大帥……”
岳訓:“不是強迫你回府,只是操持宴會,帥府少夫人的位置,唯有你當得。”
他看向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天逍,“有你在,岳家可興三代,我死也瞑目了。”
秦卿眼窩淺,看著大帥側頭露出的斑白鬢發,聽著大帥感概的話,不免鼻子一酸,眼前瞬間就涌上水簾。
她與大帥的交流并不多,就算嫁入岳家,除了例行問候,她與大帥說不上幾句,但大帥從不端著長輩架子,干涉她的一言一行,更像是不善言辭的長輩,在背后默默支持。
秦卿緊緊鼻子,眨眨眼,將淚水逼退,垂著頭,低聲道:“您身體康健,莫要說死活的,不吉利。”
岳訓:“你看似心狠,實則最是良善,我有私心,河西、帥府需要個能顧全大局的主帥,但很顯然岳欽不是……”
秦卿知道大帥一直窩著火,岳欽不顧一切跑去郇州,一旦有何閃失,河西后繼無人,依大帥的年紀,又能撐上幾載?
這萬尊之位無人可承,各方勢力不都得盯著這個位置?!到時不僅河西大亂,戰火紛飛,岳家一脈可能都難以保全。
雖不是秦卿要求岳欽來郇,但也確實因她而起,秦卿未抬眼,只悶聲道:“我沒想到他會去。”
岳訓:“此事不怪你,我的意思,岳欽私心太重,情愛淡薄,或許可為明君,但若用情至深,就是個不管不顧的瘋子。”
秦卿:“我明白您的意思。”
岳訓:“委任狀,我一會兒讓邱陽送去關府。”
他站起身,“回吧。”
秦卿:“是。”
……………………
衛亭等在帥府門口,見小姐出來,他端量著小姐的神色,打開后車門。
秦卿坐上車,面無表情的攥緊大衣兜里的信。
衛亭坐上前座,示意司機開車。
車子駛出巷口,一路到底都是平坦,司機輕踩油門,正欲提速。
一人影突然沖到車前。
‘茲!’
刺耳的剎車聲。
身體向前急沖,秦卿迅速伸出腳踩在前座靠背,迫使背部后挺,穩住身形,將自己壓在座椅上。
她這邊并不大礙,衛亭雖察覺到有人沖了過來,及時拉住車頂扶手,但還是受到慣性,身體猛地前傾,后頸閃了下,他‘嘖’了聲,顧不得疼痛,連忙從腰后掏出槍,警惕看向車前。
司機知自己剎得急了,頓時臉色蒼白,回頭去看,見小姐果真臉色沉下,他按著不斷發抖的腿,顫聲稟報,“小姐,有…有人攔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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