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廳堂
聽著外面細微的動靜,岳華不放心的看向秦卿,“累不累?要不去歇著,我來招待?”
秦卿搖頭,“無事,女客上門,我怎好不見?”
岳華聽動靜一直未消停,側頭對青玉吩咐,“去看看外頭是怎么了?”
青玉得話,走出廳堂,去了府門口。
她剛出院子,便見鄧鸞喬被婆子帶了進來。
青玉未與她照面,轉身回了廳堂。
等了片刻,鄧鸞喬走進廳堂。
岳華客氣道:“鄧小姐請坐。”
鄧鸞喬坐到秦卿下首,滿腔怒火,笑容略有僵硬。
鄧鸞喬剛落座,孟書晴便走進院,朝主座兩人行禮,“嫂子,少夫人。”
岳華指著下首的位子,“坐。”
孟書晴看了眼鄧鸞喬,“不知今日有客來訪……”
岳華瞥了眼鄧鸞喬,笑道:“人多熱鬧,你和鄧小姐看著倒是年紀相仿,說不定能一起……”
鄧鸞喬翹起腿,靠著椅背,挑起嘴角,“女紅刺繡,我并不熟悉,怕是跟孟小姐聊不到一起。”
岳華眉心一皺,看了眼孟書晴,見她面不改色,再看看鄧鸞喬那滿是不屑。
兩相對比下,她對鄧鸞喬的高傲更有不滿。
岳華淡了笑容,沒接著說話。
沒了她張羅,秦卿也是個不愛開口的,任憑屋里坐著的是誰,她只帶著得體的笑,靜坐不語。
廳堂內的氣氛一下冷起來。
孟書晴察覺出岳華的不滿,便從包里拿出手帕,雙手捧上,打著圓場,“嫂子,我繡了幾方帕子,您和少夫人看看可喜歡……”,她看向秦卿,笑道:“少夫人莫要嫌棄。”
衛英和青玉分別拿過帕子回去。
秦卿將帕子搭在手背,細膩滑潤,帕角繡著梅花,散著淡淡清香,繡工看著很好,配色香氣也是不俗。
秦卿:“多謝,我很喜歡。”
見她愿意應話,孟書晴趁此問道:“少夫人喜歡什么花樣?”
孟書晴是大姐的客人,不管她抱著什么目的,秦卿也不好冷落,她邊摸著細軟的布料,邊說道:“素一些的,我都……”
一陣涼風穿堂而過,輕飄的帕子從秦卿手背滑落,飄飄揚揚,似無根的浮萍在水面蕩漾,起起伏伏,輾轉幾處,最終落在了鄧鸞喬腳下……
鄧鸞喬端起茶,余光朝下瞟了眼,隨即將腿放下,若無其事的低頭喝著茶。
衛英剛要去撿,秦卿抬手叫她別動。
秦卿面如常色,看著被鄧鸞喬踩在腳下的帕子,知她是故意,想當眾下自己的臉。
岳華見此怎會坐視不管,她剛要吩咐青玉去撿起。
孟書晴卻站起身,淡笑道:“我來。”
青玉看小姐未反對,她身未動,站在原地,看著孟小姐走了過去。
孟書晴走到鄧鸞喬身前,得體笑道:“鄧小姐,勞煩您抬抬腳。”
鄧鸞喬裝作不知,朝腳下一看,“嘖!”,她抬眼看孟書晴,惋惜搖頭,“孟小姐辛苦繡的帕子,可惜了……”,嘴上說的可惜,但明眼人都能聽出話里皆是幸災樂禍。
手肘搭在扶手上,鄧鸞喬側身依靠著,慢慢挪開腳。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孟書晴在自己身前慢慢蹲下去,然后忽然翹腿換了方向,將腿搭向孟書晴那側。
一雙名貴的女式尖頭皮鞋出現在孟書晴臉前,帶著鞋油味道的鞋頭與臉上的汗毛擦過,差點踢到她眼睛上,側臉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孟書晴動作一頓,垂目盯著那方已印上半只腳印的帕子。
這種極具侮辱的動作,主座兩人皆是眉心一皺。
孟書晴保持姿勢不動,挺直脖子,伸手將地上的帕子撿起,她將其捧在掌心,輕輕一撣,灰散了,但鮮明的腳印卻是去之不掉……
鄧鸞喬看著她的強顏歡笑的神色,心里的悶氣稍稍有所緩解。
她嘴角挑起譏笑,“這帕子落哪兒不好,非要落人腳下……”,鄧鸞喬似不經意看了眼秦卿,又鄙視的瞧著剛才在自己身前卑躬屈膝的人,“看來注定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孟書晴突然掩著嘴,輕笑出了聲
鄧鸞喬鄙夷瞧著她,忽見孟書晴驟然變了臉色,冷著臉,眼神狠戾的揚起手,‘啪!’,一記耳光!
此刻連秦卿都震了下,她沒想到孟書晴竟敢掌摑督軍小姐!
孟書晴扇完耳光,便立刻向后退。
鄧鸞喬捂著臉,瞪紅了眼,滿眼的難以置信!在郇洲誰敢動她一下,就算去別處,對她也是以禮相待!只有她打別人的份,可從未吃虧過!
她站起身,大步朝孟書晴走去。
孟書晴連連后退。
青玉得小姐示意,去拉偏架,她拽住鄧鸞喬的胳膊,“鄧小姐,您消消氣兒,孟……”
‘啪!’,鄧鸞喬回手就扇了她一巴掌,厲聲道:“滾開!”
這一巴掌甚是脆響,青玉捂著發麻的臉,頓感灼熱刺痛。
‘碰!’岳華用力拍桌而起,怒斥道:“鄧小姐可有家教?!跑到帥府打人,你當這是郇洲!”
聽見小姐發火,站在門口的婆子立刻跑進廳堂,將少夫人和小姐護住。
孟書晴不動聲色的朝岳華靠近。
鄧鸞喬怒極反笑,指著孟書晴說道:“岳小姐還真是護短,她方才打人,你怎得不說!”
岳華大聲指責,“到了帥府,皆是客,你大可以打她,為何打我的人!”
臉上陣陣疼痛,鄧鸞喬嗤笑,語氣諷刺道:“雖是過繼,我瞧著也一丘之貉,何必說得冠冕堂皇!”
岳華心疼青玉挨打,一時氣得說不出話。
秦卿這時開口,“鄧小姐與孟小姐初次見面,便知她是過繼,想必你們已將帥府底細打探得這般清楚,連孟家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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