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地處三省交界處,干旱少雨,正午或許艷陽高照,溫暖宜人,穿著短袖薄衫即可,但到了傍晚,寒風刺骨,就是穿上薄棉夾襖,也要收緊領口,免得受涼。
臨近清明,城內五天一次的集市,為此多增加了一次。
秦卿一行三人,在集市上閑逛。
“大小姐……”
薛楚丞從兜里掏出一卷錢,“戴副官臨走時,塞給我的,怕您不要,說是少帥的意思……”
“他怎么不塞給我啊?”
衛亭不滿道,他和戴副官的交情,可要比薛大哥要久得多。
薛楚丞白了他一眼,能因為啥,毛頭小子一個,啥也不懂,大小姐和少帥至今沒進展,還不是他傻愣愣的不知男女之事,這錢要是塞到他手里,他當即就能告訴大小姐,那這錢還能留下來了么?有來有往才能促進感情,連個由頭,都被從頭掐斷了,那兩人還怎么加深交流?
秦卿掃了他,眼眸深邃,面色清冷,“你是他的人?”
薛楚丞看著大小姐的神情,還是緊張的心里顫了下,驟然后背發涼,冷水澆頭!
他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在大小姐身邊,聰明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順從忠誠!不可自作主張!他這次犯了大忌!
“大小姐……”
薛楚丞心虛低頭,等待秦卿的處置,若是讓他立刻卷鋪蓋走人,那這老臉可就丟盡了!
秦卿收回目光,淡淡說道:“不要有下次。”
“是是是。”
薛楚丞抬手,張開手掌,那卷錢帶著手汗,在陽光下泛著晶亮。
“大小姐,那這錢……”
“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
手里的錢,頓時成了燙手山芋,薛楚丞連忙求饒,“別啊,大小姐,你饒了我吧。”
這么多錢,他哪敢動啊!
“那我等下回去,還給戴副官吧。”
“不敢動?”,秦卿問道。
薛楚丞重重點頭,“嗯,不敢。”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
秦卿冷下臉,看著他,叫了身旁的衛亭。
“小姐。”
她抬抬下巴,問衛亭,“這錢,你敢不敢花?”
衛亭愣頭愣腦的,不知小姐何意,但也說出心中的想法,“小姐讓我花,我就花。”
薛楚丞聽見此話,立刻恍然大悟,懊惱的皺眉低頭,真是犯蠢到家了!
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就好。
秦卿不再言語,繼續向前走。
薛楚丞灰心喪氣的跟在后面,衛亭聳肩偷笑的走過來,碰了下他的肩膀,寬慰道:“以后聽小姐的話,就沒事了。”
薛楚丞氣悶的彈了下他的腦門,“真是傻人有傻福!”
衛亭憨笑著,“小姐那么聰明,我負責聽話就行了。”
三人照舊如常的繼續閑逛。
“秦小姐?”
是女人的聲音,異城他鄉,還能遇到熟識?秦卿轉身看來人,柳葉細眉,長眼翹鼻,笑得得體端莊,能將大方寬厚演得爐火純青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了……
女人驚訝的走過來,“好巧,你怎么會來容城?”
她來容城,不是什么秘密,稍作打聽就能知曉,更何況此次事關成家,她會不留意,都有誰,來這里?
看破不說破,成子綰既然裝得無知,那她也沒必要句句為真。
秦卿輕描淡寫說著:“閑來無事,到處走走。”
“秦小姐好興致。”
成子綰憂愁的看看周圍的風景,悲傷的說道:“這么美的景色,是該好好看看。”
她皺著眉眼,搖頭嘆息,“可惜我哥哥還不知在哪里受苦,這風景再美,我也是無心其他…”
秦卿眼皮直跳,這是在影射她沒心沒肺么?她很討厭這個女人,秦媛跟她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兩人總共就見過兩次,這女人每每都是這般笑里藏刀,陰陽怪氣,實在討厭!
秦卿淡笑,夸獎道:“成小姐至情至性,想必現在也是歸心似箭,急著趕回國府,等成少爺歸家吧…”
成子綰表情一僵,隨后又含羞帶臊的垂目,“少帥為了成家的事,費心勞神,我特意來此,也是想做些什么,幫幫他……”
秦卿了然,來此是沖著人來的,自然無心看風景,她看成子綰身后,只帶了一人,她此番來河西,若只是想向岳家求救,又豈會跟到容城來……
秦卿想起岳欽說過的話,‘刺殺’……
要真是如此,那成家會不會參與其中?她思慮片刻,忽而心生一計……
“成小姐可知贖金交付地點在哪兒?”
成子綰點頭,“是個叫意樂坊的賭場。”
“今日少帥與我要去暗訪,成小姐,不如一起?”
“去賭場……”
成子綰有些猶豫,朝郭宇看了看。
“若是成小姐嫌棄那里太過臟亂,不愿前去,我也可以理解。”
“我不嫌棄……”
“好,那咱們現在就去。”
不給成子綰解釋的機會,秦卿直接轉身帶路。
………………
意樂坊
十多個人圍在一張大長桌旁,還是早春之際,許多人竟以寬衣解扣,將衣衫搭在肩上,露出油膩的胸膛,賭得大汗淋漓,酸臭悶熱的氣味,稍微靠近,就能聞到。
秦卿帶著成子綰往桌前去,薛楚丞和衛亭一左一右,將人群推開,五人到了桌前。
成子綰從小錦衣玉食,去的場所都是高端雅致,見的男人都是穿著得體的老爺公子,這等的地方,她從未見過,更未來過,身旁的男人,露著胳膊,大滴的汗珠順流而下,手足大力揮舞,她看著汗珠被甩下來,正朝臉飛來,“啊!”她大聲尖叫,捂著臉,躲到郭宇身旁。
一聲呼喊,不光嚇著身邊人,圍在桌旁的人,都停下動作,驚嚇的看著成子綰,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
觀摩了片刻,見女人嫌棄的躲避著周圍的男人,蹙眉耷眼,動作扭捏。
在座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勞力,這種嫌棄鄙視的眼神,他們見得多,也明白過來,她為何尖叫。
平日受夠了白眼,現在這是在賭場,大家都是來玩來賭的,都是花了錢的,就是天王老子來,他們也是平等的,心中怒意橫生,頓時人聲鼎沸抱怨著,“干什么啊!”
“玩不玩?!”
“小題大做!”
“媽的,掃興!”
“裝什么裝,這兒是賭場,你以為是你的閨房呢?啊?哈哈…”
“哈哈…”
眾人大笑著。
成子綰被眾人指責調戲得臉紅耳赤,委屈的咬著唇,可憐無助,惹人心疼。
可惜賭紅了眼的男人,是不會憐香惜玉的,毫不留情的吵鬧一會兒,才有人張羅道:“別理她!來來來!接著來!!”
“下注!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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