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各自準備就緒,那云狐就被人從臺子上給放了下來。
“咔嚓”一聲,系在足間的靈環應聲而開。
四階云狐只覺得一瞬間,全部被封存的力量重新回到了它的體內。
“開了,快看。”有人小聲說道。
圍觀的人群并不止陸家和張家兩家人,還有許多被請來作為賓客的其他家族的人。
陸元希站在最前方,不慌也不忙,看起來很是胸有成竹。
從張嵐依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她半個側面,很難看清她的容貌。
可就算如此,看著這道背影,也平白地讓她在心底升起幾分不安來。
張嵐依想了想自己給出的香囊,那是元后大修士煉制的,她師父親手所賜,定然不會有差錯出來。
想來,應當是她多心了。
這樣想著,張嵐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只云狐身上。
背后的腳步聲響起,大家卻沒有人回頭,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那邊的動向。
只有小部分人觀察到了新進來的這些人究竟是誰。
“天吶,那是薛家人?”有人看了一眼來人的服飾,頓時吃驚的張開了嘴,久久的合不上去。
“你說的是,天元界一流世家里的那個薛家?陸家人怎么請來的啊。”邊上人也驚住了,修真世家的分野很是嚴重。
凡是能被稱作一流世家的,家里都是出過合道期老祖,且不論老祖還在不在,都一定會有步虛期大能坐鎮的。
如此條件,能夠達成的家族少之又少。
一流家族和陸家之間,差著二流家族、三流家族兩道分界呢。
嚴格來說,陸家這種沒出過元嬰期的家族,還沒辦法算進家族排位中,自然也無從談起是幾流家族。
來人是薛家人,而站在他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放話要去接他家老祖的張三長老。
至于張二長老去哪兒了……
下一刻,大家就看到了新出現的張二長老和他身邊的修士。
那是,金丹期。
張家老祖,天元宗弟子張真人,嚴格來說還能被陸元希叫上一聲師兄的同門。
陸元希在對方踏入此間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出現。
只不過,因為陸元希本人的氣息收斂得很好,就算是張真人,也沒有發現她這個金丹期的存在。
那些紛紛的議論同時傳入了陸元希的耳中,讓她對新出現的幾人多投注了幾分注意力。
作為陸家的金丹老祖之一,陸元希自然知道他們并沒有邀請什么薛家人。
所以說,這個薛家修士應當是張家人請來坐鎮的。
不過礙于此人背后的薛家,陸家倒也不好直接拒之門外,不過嘛……有她在,無論張真人原本打的是什么主意,都不會成功了。
事實上,這薛家人也并非張真人請來,而是張家二長老的故交,一位薛家旁支子弟。
此刻張二長老正為了這件事情,朝著張真人邀功。
顯然,張真人此刻心情不錯。
不知道是覺得和陸家的談判盡在掌握中,還是因為其他什么事情。
場中最受關注的便是馴服云狐的這個賭約,因此,張真人也不可避免的朝著此處投來了注意力。
很快就有張家人上來跟自家老祖講述了一下此刻的狀況,以及討好一樣的細細描述了一下張嵐依在這其中出的力。
提及自家小輩中天賦最好的張嵐依,張真人的笑容愈盛,不住點頭道:“嵐依做得不錯,你們要多向她學習才是。”
另一邊正在直面云狐的眾人可不知道背后發生了什么。
云狐稍微一動,眾人便是一陣驚呼。
要知道,此刻在宴會上還有不少筑基期以下的修士,他們對著四階云狐很難不犯怵。
還好前面有筑基期修士們頂著,他們這才敢稍微探出頭去。
陸元希自然是沒什么害怕和擔心的,云狐再如何也不敢上嘴咬她。
涂山神族血脈的加成下,任何狐族生物面對她的時候,都會受到血脈天生的壓制,輕易反抗不得。
甚至于,因為陸元希本人的一些天賦,大多時候,面對她的狐貍不會有反抗的念頭,第一眼就會覺得她既讓人敬畏又讓人想要親近。
自發的就想湊上前來,蹭一蹭她。
陸元希自然不會拒絕。
她有蘇蘇在,和云狐間已經建立起一層媒介來,只要陸元希想,隨時都能和云狐對話。
張家修士眼見著講云狐腳上靈環解開的時候,那準備了迷藥的修士確實碰到了云狐,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隨著云狐動起來,他還是難免緊繃了一下。
好在,那云狐鼻翼微微聳動了片刻之后,繞開了他,直接朝著陸家那小丫頭的方向轉了過去。
張家筑基修士的心頭一松,面上頓時露出幾分喜色來。
香囊和迷藥有效,嵐依族姐果然可靠。
和他的放松截然相反的是陸家人和傾向于陸家的圍觀修士,他們看到云狐轉移方向的一瞬間,心中都暗道了一聲:糟了。
那張家,果然是有什么貓膩在,不然的話,云狐怎么會看也不看他們派出來的修士一眼。
直接就轉了方向。
陸家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給了陸元希護身符的陸家女修暗暗握了握拳,蘭芽族妹怎么還不用符箓,面子哪里能重要得過人。快點用啊,那云狐快來了。
被咬傷了的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可是陸元希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她焦急的神色一般,狀態輕松的對著關心她的族人們露出一個“你們放心”的笑容。
“族姐!”
“族妹小心——”
云狐撲到了陸元希的懷里,飛躍了過去,狐貍嘴張開,看上去就像是要朝她咬過去一樣。
陸家人的臉色刷的一下子慘白了下去。
“快躲開啊——”
眼見著陸家人的反應,張家人或多或少的露出了幾分得意來,甚至想要拍手稱快。
可……還沒等手舉起來呢,他們的動作一瞬間僵住了。
云狐躍了上來,兩只前爪搭在了她肩頭之上,整個身子掛了上去。
狐貍腦袋轉了轉,朝著她的臉和頭發蹭了蹭,一條大尾巴搖晃起來,在她懷中蹭來蹭去,發出嗚嗚一般像是小可憐一樣的聲音。
陸元希則伸出手去,將它從肩頭扒了下來,抱在懷里,揉了揉狐貍腦袋。
純血云狐的狐貍眼舒服的瞇了起來,整只云狐都呈現出一種極其放松、極其依戀的狀態。
還輕輕的“嚶”了一聲。
半晌之后,才從陸元希的懷中探出腦袋來,露出了兇狠的目光,掃過所有注視著它的人。
當陸元希低下目光看向它的時候,云狐一下子又變得乖巧了起來,什么爪子什么牙齒都收了起來,看起來再乖不過了。
陸家修士們的心提起來又放下去,最后只剩下了無語。
這和剛才的云狐不太一樣。
之前被沒有解開封印的云狐咬了一口的陸家小孩直接看愣了,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其余人也沒比他的表情好到哪里去。
陸元希想了想,敲了敲云狐的腦袋,對它說道:“去跟被你咬了的小孩子道個歉。”
“抓住你的是別人不是他,要咬人也得咬對才行。”
云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輕輕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從她懷中鉆了出來,跳到被咬傷的陸家練氣修士面前,做出作揖的樣子。
然后,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個玉瓶,推到陸家小孩的面前。
被咬傷的陸家練氣修士還是個小孩子,見到云狐這樣做了,頓時害怕都少了幾分,猶豫著把玉瓶接了過來。
剛想要說些什么,就看到云狐像是輕松了起來一樣,一瞬間跳回了陸元希懷中,如一道白色的閃電,還沒讓人看清楚呢,就已經鉆了過去。
陸元希從指尖彈出一道靈氣去,算作給云狐知錯就改的獎勵。
方才陸家修士被傷的只是破了層皮,在修士的治愈力下,已經恢復如初。
這樣也就足夠了。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送來未馴服的云狐來陸家的張家人。
陸元希抬頭看向張家修士們,那站在陸元希對面同樣面對云狐的張家修士已經被這番操作給看愣住了。
還能這么做?
這云狐未免太乖了些,這和他聽說的不一樣。
張家修士都有些不確定起來。
那云狐是這么聽話的嗎?
不是說連長老都給咬傷了,實在馴服不了,才送來給陸家的嗎?
不只他一個人不明所以,張家人中,有人忍不住說道:“這怎么可能?這云狐明明……明明是……”
“閉嘴。”那人剛要說話,立馬被同族攔住了。
張家人中走出一個看起來還算能主事的修士來,對著陸元希等人笑瞇瞇的說道:“諸位陸道友這回看到了,這云狐絕對是馴服的沒有半點問題的。你看它在陸道友懷里多乖啊是不是。”
那樣子就像是在主動表示,他們張家是多么深情厚誼,忍痛割愛才把云狐送過來的。
可無論是抱著云狐的陸元希,還是圍觀的張家人、陸家人都知道。
云狐本身,是絕對有問題的。
陸元希能夠讓云狐安靜下來,只是因為她個人手段了得,絕不是因為云狐真的是有多乖。
陸家人中亦有人脾氣按捺不住,忍不住回道:“說什么狗屁的話,你敢發心魔誓你這狐貍當真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位陸道友這就是說笑了,你看這云狐多乖。我張家派出的修士,不是一樣沒有被咬傷嗎?”
這是陸元希他們先前預料到的事情了。
若是云狐咬傷了陸家人,沒咬傷張家人,自然是應了張家先前的說法,云狐只是在陸家不聽話,在他們張家聽話的很,是陸家自己的問題。
而如果云狐沒有咬陸家人,則恰恰好說明了他們張家送來的東西沒問題,先前的指控不成立。
好像無論怎么做,張家都立于了不敗之地。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在看到云狐沒有對陸元希做出什么,反倒很是乖巧的一幕后的張家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陸元希伸手順了順云狐的狐貍毛,軟乎乎的狐貍抱在懷里,比蘇蘇還要稍微輕上一些。
她的唇角弧度沒有變化,眼中笑意愈發盛了起來,對著說話的張家修士不咸不淡的說道:“哦?是嗎?既然張道友這么說了,我們自然是信的。”
“只希望張道友沒有騙我們就是了,云狐,當然是很乖的。”一邊說著,陸元希一邊彎下腰去,把云狐放到了地面上。
四階云狐有些失落的離開了她的懷里,在陸元希話音落下之后,還沒等那張家修士說些什么呢。
就只見到一道白色殘影,那殘影飛馳的方向不是別的,正是新邁入場中的張家二長老所在的方向。
“二長老小心——”和陸元希對話的那個張家修士臉色都變了。
根本顧忌不了什么,腳下生風,想要攔在云狐的攻擊前。
而云狐既然已經被解開了靈環,哪里還能被他給攔住。
哪怕一個四階一個筑基期,理論上修為是同階,可速度是妖獸與生俱來的天賦,張家修士哪里比得過。
且陸元希默許了它的行為,這就讓云狐更加放心大膽起來。
滿場的修士里,陸家人不能碰,云狐還記得自己被抓起來的仇,自然是有仇報仇,直奔著和它仇最大,把它的靈氣封印起來的張家二長老而去。
張二長老正在和自己的好友薛家旁支的一位筑基期交談著,和他談起了待會兒的事情。
滿臉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燦爛多久,就被云狐一爪子給撓出了血痕。
畢竟是筑基期修士,張二長老及時意識到了不對,下意識的閃開了一些,可下巴上還是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你做什么?”看到張二長老一瞬間冷下來的臉,張家修士們頓時心中一寒,朝著罪魁禍首的陸元希振聲道。
陸元希的笑容稍微收起了一些,無辜道。“這位張道友說的是什么話,我能做什么呢?”
“你狡辯什么?剛才那云狐那么聽你的話,若不是你指使的,怎會突然撲向我們二長老。”張家修士恨恨道。
陸元希自然不會承認,哪怕眾目睽睽之下眾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畢竟張家修士可都承認了這只云狐乖巧且馴服,輕易不會去傷人。
她朝著陸家眾人眨了眨眼,立刻有人意會,立馬接了上來。
“張道友這話就太過了,這狐貍是你們送的,又不是我們陸家的。我族妹不過才和這云狐接觸一兩下,你們張家可是和云狐朝夕相處了不知道多久。怎么云狐就聽我族妹的去傷你家二長老了。”陸家一個修士說道。
“倒是你們張家,不是說這云狐聽你們的話嗎?怕不是有意讓云狐去抓你們二長老好反誣陷我們陸家的吧。”
“就是就是,你們二長老這苦肉計也太低級了一些,這么點小傷吃枚丹藥就好了。想用此訛詐我們族妹不成?”陸家修士憤恨道,振振有詞。
張家修士們直接傻眼了,他們面面相覷,被問的甚至有些懷疑不會真的是二長老的計劃吧。
然而看到二長老那雙淬了寒霜一般的眼睛,卻是立刻清醒過來。
哪來的什么提前計劃,他們二長老根本就是真的被傷到了。
陸元希最清楚云狐傷人的力度,因為張家人的事情,她甚至沒有讓云狐留手,而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愿意多重就多重。
唯一需要顧忌的就是不要在大長老結丹大典上弄出人命來。
這樣不好處理。
除此之外,倒是不需要顧忌什么。
左右張真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會在那之前真的明面上和陸家撕破臉。
既然對方有所想法,那就不怪她利用到底了。
她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張家人若是覺得過分,便也只能怪自己,怪不得她。
陸元希還給他們的,就是讓想出這個方法的張家修士有苦說不出。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這很符合因果道修士的作風。
張家修士們被這一連番的質問給問下來,根本反駁不得,囂張的想要問罪的氣焰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可算讓陸家眾修士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他們擔心陸元希被張家長老抓了當靶子,立馬示意她趕快回來,別讓人注意到。
陸元希自是領了同族的好心,順著他們的意思回到了族人的重重包裹里。
就算張家長老想找出她來,也要費上一番功夫。
陸家長老見到這樣一幕,想要忍笑都忍不住,陸七長老指著張二長老的那張臉,看了眼陸元希,眼中全是“老祖您真厲害”幾個字。
張二長老對陸元希這個罪魁禍首剛想要做出什么來,立馬就被關注著這一幕的陸家長老們給攔了下來。
“張二長老,不知你打算做些什么啊?”陸家長老們這一次對待張家人可是更加硬氣了一些。
“欺負小輩像什么話!”
“就是就是。”邊上人附和道。
然而顧忌著陸元希先前的叮囑,又不好表現得太有底氣,以免打草驚蛇。
正在他們猶豫著到底要做成怎么個度的時候,陸大長老,今天金丹大典的主角出現了。
直接讓陸家其他長老們松下一口氣來。
還是大哥來解決這件事吧。
他們就先退下了。
在經過了幾日的休息,還有服用了陸元希所給的靈丹之后,陸大長老的傷勢已經好了約有六成左右。
剩下的,因為實在是險些傷到根基,并非一兩日能將養得過來。
因此,陸大長老雖然看起來還算精神,可還是隱約透出幾分虛弱來。
他并未掩飾這一點,故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張家的氣焰重新升了起來。
張三長老的眼中也毫無保留的透露出這樣一點來,你們陸家的金丹這么虛弱了,還敢這么對張家?
見到張二長老和張三長老都想問罪于陸元希,陸大長老在看清楚爭執的雙方是何人之后,頓時哭笑不得。
但還是得出頭,替自家這些人撐腰。
云狐轉了一圈,傷完了想要傷的張二長老之后,又繞了回去,跳回了陸元希的懷里。
陸元希抱著狐貍,伸手揉了揉它的頭。
識海中,傳來了蘇蘇的抗議聲,陸元希傳音安撫了幾句,才把蘇蘇安慰了下來。
可云狐卻隱約感覺到了有威脅存在,瑟瑟發抖了一會兒,不得不從陸元希懷中爬了出來。
但還是不愿意離開陸元希的身邊,追在她裙角邊上。
“陸老弟,還未恭喜你結丹。”張真人見到陸大長老出現,便轉身朝他走來。
至于二長老那里……
“老二,你先冷靜一會。”張真人傳音道。
張二長老本想說些什么,可在張真人的阻攔之下,只得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恨意,故作平靜。
遠處,張嵐依也看見了這一幕幕鬧劇。
在看到云狐抓傷了二長老之后,她就知道恐怕二長老那邊稍后她得費些心思安撫一下去了,免得對方在老祖面前給她上眼藥。
不過張嵐依對這些不是很在意,她看著陸元希沒入陸家人里面的那道背影,再次感覺到了熟悉。
不可能……
淡青色的衣裙,出塵飄渺的側影。
那個人更偏愛紅色,不會是她。
可……就在張嵐依再次這樣告訴自己的時候,忽然,她的目光頓住了。
她看到了那張側臉稍微偏轉了過來,看到了陸元希頭頂上的青玉簪子。
“啪嗒——”一聲,是杯子落地碎成碎片的聲音。
張嵐依這里的動靜難免引來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關懷的聲音、看笑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張嵐依卻顧不得了,她的指甲幾乎攥到了肉里,死死的盯著那個身影。
是她,真的是她。
上清峰陸元希。
明明是同樣一批進入天元宗的弟子,她卻將她遠遠的拋在了身后。
現在她也筑基了。
拜師元后大修士門下,卻還是比不得陸元希。
張嵐依意識到了今日事情有變,陸元希在這里的話,就算是老祖也要顧忌幾分。
不提陸元希背后的化神天君,她那幾個元嬰期的師兄師姐也不是好招惹的。
必須要快點告訴老祖才是,否則的話絕對會弄巧成拙。
張嵐依的念頭剛剛一動,就發覺,自己的靈氣一瞬間動不了了。
而且,當她想要抬起腳朝老祖張真人那邊走的時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根本抬不起來。
她下意識的扯了扯嘴角,目光一瞬間對上了一雙仿佛看透了一切的了然的眸子。
像是將她的所有打算都已經猜透一樣。
張嵐依瞬間寒毛豎立,感覺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那種壓迫感并非是□□上的,而是來自于精神上,一種絕對的地位差距。
不知是否是錯覺。
張嵐依聽到她的識海中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清悅而動人,仿佛就在她耳邊響起一樣。
不,不是錯覺。
那人在警告她。
帶著幾分愉快和不知道哪里來的熟稔,輕松且不帶任何抱歉的說道:
“張師侄,許久不見。”
“為了避免師侄壞了我的事,恐怕……只好委屈師侄先安靜一會兒了。”
又似乎是擔心她會接受不了,那道聲音并不帶誠意的安撫了一句。
“不會很久的。”
“大概......只要大典過半,讓張師兄把想說的和想做的都做完了之后,就可以了。師侄別急,很快的。”
那聲音隱隱有幾分輕快和期待,可聽在張嵐依的耳中,卻讓她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可除此之外,她卻一點也動彈不得。
出眾的五感讓張嵐依縱使隔著很遠,也能看清楚這一刻陸元希的表情。
她笑意盈盈的傳著音,一邊封住了她的動作,一邊低下頭去,溫柔的撫摸了那只蓬松如云團一般的純血云狐。
看起來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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