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寒逼逼賴賴了很久。
雖然研究室里只有兩人獨處，但依舊一本正經，滿是老干部的姿態。
得虧陸婉此時沒有絲毫意識。
但凡有一絲意識，這會兒恐怕都得從床上坐起來，擰著葉大院長的耳朵抱怨道：我都這樣了，你還這樣？
葉知寒“莊嚴宣誓”了一通，下了一堆“軍令狀”之后，握著陸婉的手，沉默了許久。
過了許久。
他目光中的堅毅和正直，變成了擔心和心疼。
那層華夏軍工領袖的外皮，在此刻終于褪去。
他還是葉知寒。
一個活過兩世，仍舊有著少年般對待感情的普通人。
所有的認知和成就，在這一刻都不再重要了。
“在之前，因為擔心我會有什么不測，所以不敢向你保證什么。”
“我說過如果九月十八號之后我能回來，會向你坦白。”
“但你現在睡著了，我就長話短說，說給你，也說給我自己。”
“我向來說話算話，也向來很偏執，只要我決定的事情，就絕對會一路走到底。”
葉知寒的嘴唇輕輕觸碰在陸婉的額頭上，隨后平靜道：“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醒過來，不管是需要將弦論研究透徹，還是需要重新建立起一個新的物理體系，我都會去做。”
“哪怕是這條路徑，最終將推翻我終其一生所研究的物理體系。”
“哪怕我行將就木，哪怕你最終也無法醒來，我都會去做。”
“若非死別，絕不生離。”
葉知寒聲音落下，研究室一片寂靜。
“你看，我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可惜你卻聽不到。”
“可即便你聽不到，我仍舊這么緊張和局促。”
“你一定要醒來，我再同你說一次。”
“或許等你醒來，華夏已經強大了，到時候或許我就可以從繁忙的工作中脫離出來了。”
“若是這樣，我便陪你走遍華夏的大好河山，然后尋找一個你喜歡的小鎮定居，種些花草，一起聊聊物理、水波和弦論，抽空寫寫論文，到了黃昏就把酒東籬。”
“我不會說什么肉麻的情話，但我仍窮盡所有的文學素養，給你我最后想到的最含蓄的語句。”
“只愿酒醉后復醒，當壚仍是你，只能是你。”
“或許不夠動聽，但已是我的極限了。”
葉知寒輕輕的幫她整理著衣物，隨后打了一盆清水，幫她擦拭了臉蛋、脖頸和手掌。
她雖然不愛化妝，但一向愛干凈。
化妝是對這張精雕細琢的臉蛋的畫蛇添足，但若是臟兮兮的，就玷污了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龐。
葉知寒用笨拙的手法將她的長發綁了個蝴蝶結，雖然有些奇怪，但至少不會凌亂的披散開了。
幫陸婉收拾過后，他才緩緩起身。
這一通收拾雖說很欠打，但至少也是一番心意。
“我要繼續前行了，肩上的擔子還很重。”
“華夏一旦走上崛起道路，就只能靠自己，丑國的針鋒相對，沙蘇的化友為敵，都是嚴峻的考驗。”
“但我相信，等你醒來，我們已經度過了這個難關。”
“到時候，我想會是一個翻天覆地的強大的華夏。”
“你好好休息。”
葉知寒離開了研究室，再三考慮之下，他還是將陸婉留在了天壇醫院。
在這里，她能夠得到更好的照顧。
他也能放心一些。
王院長此時無比緊張，但還是領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天壇醫院一定保護好陸婉教授，不會出問題的。”
“謝謝，”葉知寒道：“麻煩您了。”
葉知寒從天壇醫院離開，便直接前往了故宮。
這段時間因為陸婉的事情，他耽誤了許多事情，也有許多事情需要同子任同志交底。
現在陸婉的事情放心了，他便也該全力以赴的投入工作當中了。
菊香書屋。
葉知寒同子任同志簡單說明了這些天忙碌的原因后，便直接切入了正題
“各大直屬院校已經陸續建成，現在已經達到軍工防御階段，該進入第二階段了，但軍工反制階段，末端軍工體系的傳統軍研思想就需要作出改變了，在這個階段，我們主要的目的，是在軍工領域各個方面實現追趕和反超，這需要物理水平的全面提升，”
葉知寒道：“物理水平決定了軍工研發的上限，換句話說，第二階段，我們需要一大批具有一定前沿物理知識以及較高物理水平的科研人員，這就像是再給一片土地施肥，只有培養出一片沃土，我們才能夠在這片沃土上種出各種各樣的花草果蔬，無論是軍工水平還是工業水平，都可以進行質的飛躍。”
子任同志道：“科技發展，你是專家，中科院和五院都由你統籌，該怎么去做，你盡管放手去做就好。”
對于葉知寒能力的信任，由來已久。
但過去，在決定和執行之間還有一道程序——故宮的審核。
雖然五院院長享有兵團級權限，但依舊受參事院管轄。
可自從雙子礁事件之后，子任同志便徹底放權。
接下來的科技發展，面向的是多個領域，行政結構也從中央-五院-地方，改成了葉知寒-五院/中科院-地方。
行政結構的改變，不但是對葉知寒的信任。
從更深層次來講，這次科技發展全權交給葉知寒，這幾乎是一種華夏權力結構的革新。
同樣也是子任同志對權力構架的一種革新。
當然，這背后代表的是近期涌現的新的社會問題，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在當下更多的是聆聽知寒的需求。
參事院現在對于科技發展不做過多干涉，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對葉知寒的提需進行滿足。
“科技水平的提升，需要建立一批高水平高等院校，”葉知寒不容樂觀道：“但說實話，由于大建設的客觀因素存在，我們對于高校教育發展過于疏忽，出現了不小的問題，現在建立的打量院校多少有些形同虛設的樣子。”
子任同志道：“那怎么改變當下的局面？”
“以華夏國情來說，通過政策傾斜，重點扶持高校建設，是最有校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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