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逸辰半撐著眼皮瞧她，喉骨處艱難擠出了個字音，“嗯……”
“你還疼不疼？”唐果兒的眼睛紅得不像話，“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的？”
“你要是疼，要是不舒服，你就給我說，我去找醫生，千萬不要硬撐著知道嗎？”
“沒事……”看到她為他著急的樣子，好像這會兒眼里全是他，左逸辰蒼白的唇角微微上翹，突然覺得這點傷受得還挺值當。
至少在這么一刻，他覺得他的小傻子還是屬于他的，和小時候一樣，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我不疼……”
“果兒，你別擔心我……”
唐果兒怎么可能不擔心，之前如果再晚送來一會兒，他就差點沒命了，就算現在，都還得留院觀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沒問題。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想到之前的種種，她滿心內疚。
左逸辰越是安慰她，心疼她，她的內疚感更甚，“你騙我，你肯定疼，你就是怕我擔心你，你才什么都憋著。”
“從小到大都這樣，你雖然每天都跟我打打鬧鬧，可不管誰想要欺負我，你都會第一個沖出來保護我，把那些人打得屁滾尿流。”
“你為了我受傷的時候，你還總是嬉皮笑臉的跟我說，沒事，一點都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呢？”
“我知道你是在騙我，我也知道其實你很疼，可你害怕我擔心，害怕我掉眼淚，害怕我內疚，所以不肯說一句實話。”
“你處處為我著想，可我呢，我就是個麻煩精，從小到大都在給你惹麻煩，從來沒有替你做成過一件好事。”
“這次的事也都是因為我，都怪我，如果我不沖上來抱住你，顧夜白那一腳就沒機會踹到你身上，你不會被送去搶救，險些沒命。”
她越說越難受，眼淚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轉，這一秒再也撐不住了一般，碩大的眼淚從臉頰上滾落了下來。
一顆顆往下砸，滾燙炙熱，整個人都虛軟無力，她淚意瑩然，哽咽著一遍遍道歉，“對不起，二狗子，對不起。”
“我當時太擔心顧夜白了，我想都沒想就那樣做，可我怎么就忽略了你呢，你也會受傷啊，你也會沒命的。”
“我為什么會變得這么自私，我討厭這樣的自己，二狗子，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哭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唇瓣更是不受自控的戰栗，哭到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樣，眼前所有的一切在此刻盡數成了光影。
他沒有扎留置針的左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抬起掌住她的后腦勺，吃力的將她一顆小腦袋往下摁。
摁到了懷里，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唐果兒始料未及，消毒水和他身上特有的冷香瞬間侵占了呼吸系統。
他的心跳就在耳畔，咚咚，咚咚。
“二，二狗子……”
他閉上了眼，“噓，別吵。”
“果兒，我頭有點疼，讓我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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