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沈書桓感到無力的是,這次事件后,唐婉晴似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相信他。
而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
該救命的救命,該給錢的給錢,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帶孩子,賺錢,孝順......
自己還能做什么來證明呢?
內心壓抑已久的情緒,比千斤巨石還要沉重,重到他忽然感覺氣血翻涌。
唐婉晴坐在床上,聽到衛生間里傳來了一聲悶悶的咳嗽,她轉頭看了眼,卻沒有任何要去查看的意思,只在腦子里想著,如果沈書桓真想做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和他拼命。
而衛生間里,沈書桓把手從嘴巴上放開。
手心中一片殷紅,那是身體受損后殘留的隱患,加上心神受創帶來的反噬。
根據從前那位巫醫所說,任何人在施展禁忌之術后如果吐血,絕對活不過三年。
“三年啊......”沈書桓露出了凄涼的自嘲笑容,雖然時間不長,但自己也算賺了。
最起碼,沒有人可以在死后,還能再活三年吧?
而且老天爺也算給了他機會,沒有立刻把這條早該拿走的命一棍子打死,而是多給了他三年的時間。
雖然沈書桓的醫術,已經超過了那位巫醫,也許他能繼續存活超過三年。
但吐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盯著手心里的血跡許久,然后默默的用水沖洗干凈,直到一滴都不剩。
等氣息徹底平穩后,他才走出衛生間。
唐婉晴立刻本能的往后縮了一下,仿佛是見鬼了一樣。
她的動作,讓沈書桓心里更沉。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唐婉晴,只平靜的走到床邊被褥上躺下。
雖然整個過程如此靜默,但唐婉晴心里卻有種莫名其妙的沉重感。
因為她看到,沈書桓的臉好像有些蒼白,給人一種虛弱感。
但下一刻她又想著,這關自己什么事呢。
厭惡的視線在床邊掃視幾圈,過了會,她才慢騰騰的把房間燈關閉。
月光透過窗簾,讓房間里昏暗不明,一個在床上睜著眼睛,一個在床下睜著眼睛。
兩人想著不同的事情,心里有著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態度,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在為對方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沈書桓還沒坐起來,唐婉晴已經率先起身。
她仍然警惕的看著沈書桓,然后靜悄悄的后退著離開,那副樣子,就像這屋里住著的不是前夫,而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
沈書桓沒有動彈,等她離開后才起來。
他下意識的整理著上下的被褥,也理所當然的發現了枕頭下的美工刀。
看著這把已經露出鋒刃的刀子,沈書桓的手指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些許悲傷。
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這把美工刀,只靜靜的把被褥整理好,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