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一世狂梟 > 第498章 危險仍未解除!
  鄭竹內氣紊亂。

  這如同一臺精密的儀器出現錯亂,而往往一丁點兒錯亂就會讓整臺精密儀器失靈,甚至是損壞。

  掙扎許久之后,鄭竹口中接連噴出三四口鮮血,氣息瞬間從宗師境界跌落。

  遠遠望去。

  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

  白楊暗自松了口氣,這場鬧劇總算要落幕了。

  鄭竹體力不支半跪在廢墟中,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這時候的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修為被廢,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絕代宗師,只是陳江河的手下敗將,只是一個落魄的老頭。

  陳江河站在不遠處。

  一陣風吹過,吹走空氣中的煙塵以及血腥味。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個下場?”陳江河問道。

  鄭竹咧嘴笑了,牙齒縫里充滿血跡,“我如果說想過會有這么一日,你會不會感到驚訝?”

  陳江河搖頭說道:“不會,在我看來你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如果不是你愛徒心切的話我完全發現不了你的真正身份。所以你應該早就想過許多種結果,對么?”

  鄭竹撐著身子站起來。

  “不錯。”

  “好的壞的,悲的喜的,我都想過。”鄭竹迎風站立。

  隔著四五米的距離,鄭竹目光復雜望向陳江河,“你的實力讓我感到震驚,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名青年能強大到這個地步,我記得你還不足三十歲吧?”

  “甚至在二十五歲上下。”

  不等陳江河回答,鄭竹便再次發出感慨,“你的人生有無限可能,與你相比起來我的人生可能性很少,甚至沒有那么光彩。”

  “這就是你加入血魔宗的原因?”陳江河問道。

  鄭竹點頭承認。

  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陳江河不禁高看了眼鄭竹,鄭竹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什么,并且愿意為之付出代價。

  只是——

  他是否會因此后悔?

  鄭竹似乎知道陳江河在想什么,灑脫地笑道:“我猜,你一定是在想我會不會后悔?說實話,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在加入血魔宗之后我實力得到迅速提升,獲得了無限可能。陳江河,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與血魔宗作對,因為血魔宗可怕到令你無法想象,即便是整個昆侖在血魔宗面前依舊渺小。”

  陳江河皺起眉頭。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相信鄭竹不會夸大其辭。

  按理說昆侖有葉凌霄坐鎮,理應不懼怕血魔宗才對,鄭竹這么說一定有其道理。

  “不管血魔宗有多強大,我照樣能夠把血魔宗連根拔起,我有這個信心。”陳江河說這句話之時目光堅定,鄭竹見狀不禁錯愕,而后滿含唏噓說道:“沒準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你善于創造奇跡。不過,我想我應該見不到那日。”

  “陳江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不會反抗。”鄭竹說道。

  面對死亡。

  這位老宗師表現得很灑脫。

  他早就料到這一日。

  “在殺你之前,我還有一事想問。”陳江河開口。

  鄭竹神色淡然,“問吧,只要是老夫知道的,定當如實道出。”

  陳江河遲疑道:“你應該還不是真正的觀主吧?”

  白楊猛地望向陳江河,眼神中充滿錯愕,而半死不活的武承平亦是如此。

  這怎么可能?

  在他們看來,鄭竹確確實實就是洪主觀的觀主。

  短暫的震驚過后,二人又看向鄭竹。

  鄭竹沉默良久,點頭說道:“不錯,我不是真正的觀主,真正的觀主早就死了。”

  白楊與武承平臉色狂變。

  武承平更是渾身發抖,遲疑道:“怎么會?在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這座道觀的主人。如果你不是觀主,那真正的觀主到底是誰?”

  鄭竹抬頭望天。

  蒼老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許悔意。

  在鄭竹的口中,眾人得知了一樁陳年秘聞——

  十年前。

  一座大墓橫空出世,引得各路強者紛紛出手爭奪。

  鄭竹同樣參加了這場大墓的爭奪戰中,墓穴里最珍貴的功法被真正的洪主觀觀主奪走,鄭竹心有不甘一路跟蹤到安南境內,二人大戰三日三夜后鄭竹斬殺觀主。

  而那部功法,則是血魔宗傳承的吸血大法。

  起初鄭竹還能抵擋誘惑,但在嘗到甜頭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徹底墮入深淵之中。

  為了不引人生起疑心,鄭竹冒充觀主身份,所以平日里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轉眼間。

  春去秋來已是十年。

  有時候連鄭竹都忘了自己不是這座道觀的主人這件事。

  若非陳江河提起,他未必能記起來。

  陳江河聞言露出震驚之色。

  不出意外的話,這座大墓就是梁成海奪得寶劍的那座墓穴,意味著墓主人的身份既有可能是血魔宗的重要人物。

  而這把劍……

  肯定與血魔宗有關。

  陳江河搖搖頭,心想這把劍已經歸他所有,而且從這把劍身上他感受不到絲毫血魔宗的氣息。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

  “我還有一個問題,那頭牛妖是你豢養的么?還有那些五色石,你從何得來?”

  鄭竹點點頭說道:“不錯,牛妖是我豢養的。”

  “血魔宗的功法不僅僅適合人類修煉,而且還適合讓野獸修煉,不過需要那些彩色的石頭輔佐,彩色石頭里蘊含著武者無法利用的精純能量,正好能夠提供給野獸。等到這些野獸成長到宗師層次,就是最美味的血食,能夠給我帶來龐大的能量。”

  “我的實力之所以提升得這么快,是因為我已經豢養了三頭宗師級別的野獸,并且把它們全部吞噬。”

  “原本那頭牛妖是為覃十九準備的……”

  說到這兒。

  鄭竹神色黯淡下去。

  覃十九還認不認自己這個師父還得另說。

  陳江河心中咯噔一跳。

  這么說來,那頭被人豢養在墜仙湖的蟒蛇也是出自血魔宗的手筆?

  看來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還有那些五色石呢?”陳江河問道。

  鄭竹搖搖頭,“五色石可遇不可求,之前我得到的五色石大多都是墓主的陪葬品,有些則是我從其他地方高價拍賣得來的,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尋找這些石頭,卻始終沒有線索。”

  陳江河頷首。

  該了解的已經了解完了。

  鄭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便坦然說道:“那老夫,是不是應該上路了?”

  “師父!您不要拋下徒兒不管!”醒來的覃十九跪著爬到鄭竹面前,讓鄭竹神色變得更加復雜,嘆道:“唉,你這是何苦?為師犯下的錯誤不可饒恕,是不可原諒的。”

  “十九,你要好生照顧自己,爭取來日成為武道宗師。”

  覃十九哭著說道:“我不想成為宗師,只想跟師父待在一起,師父您不要走。”

  說罷。

  覃十九回頭望向陳江河,哀求道:“陳宗師,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師父,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修為。就算你不殺他,他也無法跟之前一樣造成太大的破壞。”

  “如果可以,我愿意留在安南給師父養老送終,保證不再踏入華國半步。”

  陳江河嘆了口氣。

  這樣做顯然不行,他生怕覃十九誤入歧途。

  于是他只能向鄭竹投去目光。

  鄭竹立馬心領神會,拍拍覃十九肩膀說道:“十九,你不要替為師求情,為師這輩子都沒有求過別人。而且,你不能讓陳宗師難辦,明白嗎?”

  “為師這輩子殘害了太多人,而且如今修為盡失,活在世上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折磨。”

  覃十九痛哭流涕。

  鄭竹好生安慰,最后再次看向陳江河,“陳宗師,拜托你照顧好我的劣徒。”

  “老夫走了!”

  話音落下。

  鄭竹抓起手邊的一塊磚石,狠狠砸在自己的腦門上。

  覃十九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師父倒在自己面前,讓他大腦瞬間變得空白。

  鄭竹死了。

  陳江河心中不禁戲謔。

  人是矛盾的結合體,這句話果然沒有說錯。

  鄭竹殘害生靈不假,但他卻對覃十九呵護有加,就算對不起全世界,唯獨對覃十九問心無愧。

  白楊立馬上前安慰覃十九。

  陳江河把目光轉移到武承平身上,這位安南國的武道宗師正簌簌發抖,不敢抬頭望向陳江河,“陳宗師,華國與安南兩國武道界簽過互助的協議,您不能就這么把我殺了。而且我與血魔宗無關,并不是血魔宗的長老。”

  “要不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陳江河嗤笑。

  “說得倒是輕巧,你能讓山腳下的安南軍隊撤離么?別以為我不知道,直到現在你仍然懷揣殺機,想要聯合安南軍部對我斬盡殺絕,我說得對么?”

  武承平狠狠咬緊牙關,抬頭死死盯著陳江河。

  這雙渾濁的眼睛里除了憤怒之外還有濃濃的怨毒,“是,我巴不得將你碎尸萬段!你真當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憑什么越境斬殺我們安南供奉的宗師以及安南的將領?陳江河,你真當自己天下無敵嗎?我現在告訴你,世界各國之所以能夠和平相處,是因為各國軍隊互相牽制,武者起到的作用小之又小!”

  “在滾滾鋼鐵洪流面前,再怎么強大的宗師都只是螻蟻!”

  “陳江河,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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