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注視下——
韓芊芊神色鄭重，送上花圈之后繞著骨灰盒走了一圈，然后對身旁的許鳳青說道：“節哀，許伯伯也不希望你沉浸在悲傷之中。”
許鳳青真情流露，眼眶通紅地點點頭，“我明白的。”
韓芊芊對許鳳青也是有感情的，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心疼，感慨命運為什么要對許鳳青如此不公。
還有他的右腿……
“鳳青，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腿是怎么回事？我所知道的，都是道聽途說，并不知道實情。”韓芊芊神色無比凝重，想要追根問底。
原本竊竊私語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一雙雙眼睛望向陳江河，但凡這段時間待在臨州市的，沒有幾個不知道那晚發生的事情。
陳江河就是罪魁禍首。
人群中。
馬伯雄臉上露出玩味之意。
之前他也收到邀請，原本不打算過來，但直覺告訴他今天會有大事發生，所以最終還是來了。
沒想到，還真有好戲。
“有意思，難怪許鳳青要忍辱將陳江河請過來，這是要借刀殺人啊。”馬伯雄喃喃自語，對許鳳青又有些改觀，他果然已經獲得成長。
許鳳青神色難掩悲傷，支支吾吾說道：“芊芊，今天是我爸爸的頭七，我不想蓋過他的風頭，讓我爸爸安心走完最后一程吧。”
陳江河發出輕咦。
這番話，怎么聽起來茶里茶氣的？跟深閨怨婦似的。
不過這番話對韓芊芊確實很受用，韓芊芊更加不爽了，讓許鳳青將兇手名字說出來。
許鳳青看了眼陳江河，數次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沉沉的嘆息：“芊芊，有些人我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若是我仍然不識趣一點的話說不定連許家獨苗都保不住。”
嘶——
眾人倒吸涼氣。
這么說來，許政年之死跟陳江河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他們怎么聽說，許政年是出車禍死的？
馬伯雄眸光閃爍，心說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許政年多半是死于陳江河之手。于是他也主動跟身邊的人交流，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還煞有其事地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疑點，如果是正常出車禍死的話，怎么會這么巧兩個人都不成人樣，顯然是在毀尸滅跡啊。”
眾人恍然。
陳江河聽覺出眾，聽見眾人的竊竊私語后也不禁笑了。
還真被這些人說中了。
許政年就是他殺的。
但——
那又如何呢？
對于一個謀害國家將官的人，給他一個體面已經網開一面。
若是許鳳青仍舊死不悔改，陳江河不介意撕破臉皮。
韓芊芊不疑有他，立即意識到許鳳青說的那個人勢力很強大，她冷哼道：“這么說來，那個人背景很逆天？就是不知道，在我韓家面前他能不能硬氣起來。”
許鳳青仍然不愿意說。
甚至還委屈巴巴地說道：“芊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不愿意讓你趟這趟渾水，到時候要是連累到韓家的話我就是罪人。”
江愁眠都看傻眼了。
她身為一個女人，在許鳳青這番心機面前都得自慚形穢。
太特么離譜了。
韓芊芊打斷許鳳青的話，“鳳青，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別再說這種無意義的廢話。我堂堂韓家，還不至于淪落到畏手畏腳的地步。”
許鳳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如果他一下子就把陳江河說出來，難免會讓韓芊芊生出被利用的感覺。
若是以這種方式循序漸進的話，一方面可以激發韓芊芊的保護欲，另一方面也不會將自己目的表現得太明顯。
何樂而不為？
許鳳青臉色為難，裝出一副豁出去的姿態，咬牙道：“好，那我就直說了吧。把我右腿打斷的人是江愁眠的保鏢陳江河，那天晚上我打算向江愁眠求婚，結果被陳江河不由分說打斷一條腿。我父親之死，我懷疑也跟陳江河有關系。”
韓芊芊秀眉緊蹙，顯然沒聽說過陳江河這個名字。
“陳江河？”
“我怎么沒有絲毫印象？”
“他今天來了么，我想見見他。”
韓芊芊的話語在場館內回蕩，令人嗅到濃濃的火藥味，不少人再次將目光落在陳江河身上，韓芊芊也順著這些人目光望向陳江河。
她先是看見了江愁眠，最后才看見站在江愁眠身旁的陳江河。
“是你？陳江河？”韓芊芊問。
陳江河淡笑道：“不錯，我就是陳江河，許鳳青的腿也是我踩碎的。我就直說了吧，這是他活該。”
韓芊芊眉頭皺得更緊，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才沉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擅自對他人動用武力是違法犯罪行為？許鳳青沒有計較，不代表我不會計較。”
陳江河還想說些什么，江愁眠這時候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把陳江河護在身后。
這一幕，令所有人詫異。
便是連陳江河，也都露出驚訝之色。
江愁眠壓根不懼韓芊芊，揚起精致白皙的下巴說道：“你知道許鳳青為什么不敢計較么？因為是他動手在前，想要傷害他人，然后被反殺。”
“拋開事實不談，許鳳青就是個廢物！”
嘶——
眾人再次倒吸涼氣。
平日里不善言談的江愁眠，居然敢當著韓芊芊的面說許鳳青是廢物，這不是找死么？
韓芊芊怒了，音調都高了幾度，“江愁眠，把你的態度放尊重點！鳳青平日里對你那么不錯，還處處維護你，你居然這么說他，不覺得太過分了么？”
江愁眠回頭看了眼陳江河，用眼神示意陳江河不需要亂動，接下來看她表演。
“呵呵——”
“如果你沒有聽清楚我剛才的話，那我就再說一次，許鳳青就是個廢物！”
“你要是還聽不見，我可以再說，說到你聽到為止。”
許鳳青握著輪椅的手青筋暴突，在父親的頭七追悼會上，居然被昔日夢中情人無情羞辱，已經將他的尊嚴深深踩在泥土里。
韓芊芊勃然大怒。
“江愁眠，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我命令你，立刻馬上給許鳳青道歉，否則我跟你沒完！”
針尖對麥芒！
眾人抱著看戲的態度，津津有味打量著二人，想看看誰會率先后退一步。
江愁眠不甘示弱，雙手抱臂淡淡說道：“道歉？對不起，許鳳青不配接受我的道歉，在我眼里……他連一條狗都不如！”
聞言。
眾人震驚，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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