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仙子帶路，林云一路跟著，穿過一道光門后兩人來到云海之上。
云海中央有閣樓聳立，樓前庭院那位白衣儒士，依舊在彈奏古琴。
彈得依舊是戰天闕，肅殺的古曲，琴音如蕭瑟之風，入耳之后，眼前好像到處都是劍影。
林云不以為意，這位前輩的音律造詣，依舊沒有太大漲進。
“主人，這小家伙帶來啦！他可厲害了，凝聚了兩顆劍星。”鶴仙子恭敬的道。
白衣儒士笑道：“我知道。”
“夜傾天，星河劍意大成，有何感想？”白衣儒士笑道。
林云神色恭敬，略顯緊張。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位白衣儒士的身份了，龍鄆大圣與他說過，御青峰之前他是昆侖劍帝。
還是天道宗前宗主，是一位驚才絕艷的狠人，三十六天之下最強者之一。
可惜敗給御青峰，身消道隕，留下一句若人皇劍在手，何至于落敗。
林云斟酌片刻，道：“大成之后，才發現這星河劍意只是剛剛開始，還有相當遙遠的路要走。”
白衣儒士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
林云思索片刻，有許多念頭轉過，但感覺都不是白衣儒士要聽的話。
“請前輩講講吧。”林云恭敬道。
白衣儒士啞然失笑：“沒感覺資源不夠用嗎？”
“這……確實感覺到了。”
林云沒想到白衣儒士說的是這個，還以為對方會說一些劍道感悟，沒想到說的是資源。
“不要覺得談資源很俗。”白衣儒士道：“即便是踏入圣境，甚至帝境，也會談到這些俗物，甚至爭搶的更為厲害。”
“大爭之世，爭的是什么，說白了還是名利二字，即便是劍修也無法避免。”
林云深以為然，點頭笑道：“前輩說的沒錯，這之后的資源怎么辦，小子也沒有太多想法。”
“李道陽的話，未必不是一條路，天道宗家底還是很厚的，我做過宗主門清。”白衣儒士笑道。
林云：“圣子？”
“你就是為劍而生的千古奇才，若是因為資源埋沒了天賦，實在太過可惜。”白衣儒士正色道。
鶴仙子在旁暗中吃驚，主人對夜傾天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千古奇才啊。
白衣儒士的雙眼，像是星辰般深邃：“夜傾天，你若是愿意成為圣子，本座可以開點后門。”
若是能成為圣子，林云以后在天道宗，自然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看看李道陽，硬生生吞噬了十六件星曜圣器，就知道這天道宗家底有多厚。
可問題的關鍵是，一旦成為了圣子，就徹底和天道宗綁定了。
日后再想退出，恐怕會相當困難，他以后在劍宗又如何自處。
即便不談這個，他若是為了劍宗與其他勢力起了沖突，天道宗又該如何自處？
可白衣儒士不是一般人，他手中也有許多寶物，鶴仙子就說過幾嘴。
林云思量片刻，終究還是拒絕了，他起身道：“多謝前輩厚愛了，若天道宗有難，在下肯定愿意赴湯蹈火，可成為圣子還是太惶恐了。”
“你還有其他身份？”白衣儒士道：“不礙事的，你成為圣子，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林云搖了搖頭，還是婉言拒絕。
白衣儒士見狀不在強求，道：“行吧，你有自己的堅持，本座也就不強求了。只是……”
他嘆了口氣，臉上盡是可惜之色。
“這是飛天樓。”
白衣儒士起身，指向后面的閣樓，輕聲道：“里面有本座身前收藏的一些俗物，它本身也是一件至尊圣器，也是一件空間秘寶。”
林云眼前一亮，旋即又收回視線。
“鶴兒，你帶他去一層逛逛吧。”白衣儒士道。
“多謝前輩。”
林云也沒客氣，拱手道謝。
“只是一層。一層之中，有一些螢火神劍的注解，你可以翻閱一下。”
“夠了。”
林云笑了笑，沒有不滿。
他既不是對方的傳人，又不是天道宗的圣子，甚至還是外人。
白衣儒士作為前代宗主，能這般幫他，林云心中已存了無限感激。
何況之前掌握星河劍意，靠的也是對方點撥。
“夜傾天，隨我來。”
鶴仙子倒是挺喜歡林云，拉著他進了飛天樓。
她帶著林云進入飛天樓，期間幾次回頭，似乎有什么話想說。
“小丫頭，你想說什么？”林云道。
鶴仙子小聲道：“夜傾天，主人這些年見過很多天才，但即便是道陽圣子，也沒有讓主人如此開心，他真的很喜歡你。”
“你別怪他呀，主人終究是天道宗的人，即便這飛天樓是他私人之物，也確實無法對你傾盡所有。”
林云啞然失笑，道：“你這丫頭，想什么呢，前輩對我恩重如山，我感激都來不及呢。”
“嘻嘻，其實你可以找道陽圣子，他有飛天令可隨時進出此樓，只要借到飛天令，主人肯定不會阻止你的。”鶴仙子眨了眨眼，給林云出著主意。
林云笑道：“這主意靠譜。”
“絕對靠譜，坑他就對了。”鶴仙子笑道。
鶴仙子帶林云來到書架，上面有許多螢火神劍的注解，一卷一卷極為厚重。
林云找到入圣卷隨意翻看著，每一卷最下面都有名字，無一例外俱是大圣。
這些都極為珍貴，他看的很入神，但也沒有太過沉浸其中。
天璇劍圣說過，劍道感悟終究還是靠自己，這些都只能作為參考。
這些注解都各有道理，甚至某些道理，還互相沖突。
比如一位名為汀雨的劍圣，就覺得螢火神劍第二卷的奧義是生命。
十三劍看似互不相干，實際上詮釋的都是生命大道，無論是枯木生花，又或者是如日中天，其實皆與生命有關。
而另一位劍圣，則覺得是死亡，得用死亡將這些劍招串聯起來。
還有各種觀點，全都不一而足，林云看的眼花繚亂，感覺比修煉劍法還難。
“御青峰。”
忽然，他看到了一卷竹簡，這是劍帝御青峰的注解。
林云心中一動，白衣儒士竟然連對手的注解都有。
與其他注解的長篇大論不同，御青峰的注解只有五個字。
流水不爭先！
林云曈昽猛的一縮，劍帝這寫的是什么，流水不爭先那爭的是什么？
看完一圈后，林云反倒迷糊了。
“夜傾天，你可以選擇一卷帶出去。”鶴仙子出言提醒道。
“好。”
林云點了點頭，在書海中選擇了三卷注解，可當他要離開時又想起了那句話。
流水不爭先。
“算了。”
林云將書卷放了回去，也沒有選劍帝那本，只帶著流水不爭先五個字出去了。
“一卷都沒帶？”白衣儒士看到空手而出的林云。
“足夠了。”
林云笑道，他有這些注解，再結合自己的修煉感悟已經夠了。
最重要的是，他記住了御青峰留下的五個字，流水不爭先。
白衣儒士也未多想，道：“隨我來。”
“嗯。”
林云點了點頭。
唰！
白衣儒士抓著林云肩膀沖天而起，等到落下時，來到一條滔滔不止的江河上。
這是一片神奇的地方，江河如凌布一般，旋轉彎曲交叉。
諸多江河環繞的核心，一顆星辰如大日般璀璨，腳下河流之中隱隱有星光綻放。
“道火！”
林云瞳孔猛的一縮，立刻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人皇劍留下的道火，這些河流就是屬于它的星河。
“你見到人皇劍了嗎？”白衣儒士問道。
“只看見一道影子，不確定是不是人皇劍。”林云如實道。
白衣儒士笑道：“那是人皇劍離開時的影子，你看到的應該是三千年前的畫面。”
“哦。”林云稍顯失落。
白衣儒士拍了拍林云肩膀，道：“你或許沒能真正看到它，但我敢肯定，它一定看到了你。”
“它既然留下了一縷道火，自然可以通過這一縷道火看到你。”
林云目光盯著道火，只看了幾眼，眼睛就被刺的生疼無比。
“人皇劍為何走了？”林云問道。
“不知道。”
白衣儒士悵然若失道：“在我成為掌教之前它就走了，如果沒走就該由我來繼承，若人皇劍在手，當年那一戰……”
他忽然笑了笑，岔開話題道：“你還記得自己成為圣傳弟子時，收獲的三道青龍圣火嗎？”
“記得。”
“你可以借助道火嘗試一番，看能不能煉化三道青龍圣火，若能煉化成功，或許有機會真正見到人皇劍。”
白衣儒士頓了頓，道：“若是看到了，你告訴我它在何處就好。”
林云點了點頭。
他能感覺到，白衣儒士已經知曉，即便人皇劍在手，當年那一戰結果也未必會有變化。
可心中還是多有不岔，即便如今已成為器靈，執念還是難消。
“夜傾天，你在飛天樓看到御青峰留下的注解了吧。”
將要離去時，白衣儒士忽然問道。
林云稍稍一怔，而后才道：“是的。”
“若是有了答案，不放也告訴我一下。”白衣儒士笑道。
“好。”林云一口答應。
不管如何，他對這位前輩還是相當敬重的，哪怕他是一位失敗者。
“流水不爭先……”
白衣儒士輕聲自語，念道幾聲后飄然離去，只余下林云一人在此。
【劇情節奏推進的有些慢了，算是我的老問題吧，感覺像劍驚天畫地為牢一樣，我會想到辦法走出去的，我始終相信人定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