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在將禮部隨行人員,安排到就近衛所原地等待消息回傳后。
隊伍里剩下的人,經過了一番裝扮,扮成了行商,才又繼續出發了。
......
“涂大人,這使節幡可就交給你了。”
“到時候萬一出了意外,此幡可是我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踏入東察合臺汗的勢力范圍后,趙征命令隊伍打起了商旗。九邊使節幡,被他取下交給了涂杰。
“屬下就算豁出性命,也會保護好其周全!”
涂杰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趙征如此信任,心里大喜,趕緊接過使節幡,身后更是直接纏到了自己腰上。
本來就算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這使節幡的保管一事,他也想要爭取的。
現在還看見了趙征對自己的信任,皇帝交給他的任務,可以更好的完成了!
只是涂杰不知道,之所以留下禮部隨行人員,除了之前那個理由外。
趙征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那就是精簡隊伍里的外人。
禮部隨行和涂杰,于趙征,就是外人。
所以現在隊伍里,就只剩下涂杰這么一個外人了,他又怎么會對涂杰不放心呢。
還得感謝皇帝朱重八對他的重視,讓毛祥從自己手下挑人時,優先選擇德行錦衣衛里的老人隨行。
而這些,可都是當初隨他之前的馬甲救災出身啊。
“趙某自是相信涂大人的!”
“從現在開始,大家也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趙掌柜吧!”
“至于涂大人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涂賬房。”
“是!”
隨行錦衣衛立馬響應。
“是!”
涂杰不知道這是什么道道兒,但因為內心的喜悅,還是跟著吼了一句。
趙征見著他頭上的汗水,忍不住笑了。
“涂賬房你可以把使節幡可以綁松一些,只要時刻記住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行商就行了。”
“讓趙掌柜見笑了。”
涂杰有點不好意思,但手上動作卻沒慢,趕緊將腰間的使節幡松開了一下。
......
......
......
“全體注意,前方有東察合臺汗的部落,把之前的要求,都給本掌柜時刻牢記住咯!”
“是。”
涂杰有些緊張,趕緊回望自己身后的車隊。
卻發現錦衣衛們各個不急不慌,比自己可專業多了。
“涂賬房,你注意好自己就行了。”
趙征看了一眼涂杰,示意他心安。
然后才帶著兩個傀儡,迎著那個部落的守衛主動走了過去。
“勇士大人!我們是日月王朝的行商隊,請問白帳汗國在哪個方向啊,我們有點迷路了。”
涂杰見著趙征一副卑微行商的專業樣子,有些懵逼。
圣人府出來的人,都這么多面手的嗎?
卑微與威嚴,說轉變就轉變。
涂杰又摸了摸自己額頭上不自覺流出的汗水,只感覺有些丟臉。
不過腳步,卻還是誠實的往后又挪了挪。
畢竟性命可開不得玩笑。
但他沒有想到,就在他已幾乎要把自己的身形隱藏到馬車時,趙征卻對他招起了手。
“涂賬房,快快過來!”
“好嘞!”
所以涂杰只好膽戰心驚的邁著小步,靠了過去。
“膽小的中原人,我們又不會吃人。”
“是是是!”
面對著守衛的蔑罵,涂杰趕緊又低頭賠笑。
趙征也趕緊接上話。
“這位勇士大人,您開價吧,我們沒帶多少錢,此次過去白帳汗國,也是去運貨回來。”
賠笑,塞錢,趙征一套動作行如流水。
那守衛才終于露出了笑容。
“指個路而已,不二價,三萬兩!”
而已!三萬兩!
一旁的涂杰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趕緊拿出了算盤開算。
嗒!嗒!嗒!
算盤越打,他越心驚。
這還得過多少個部落,他們一共就帶了五十萬兩的現銀。
這才剛剛開始,居然就要花三萬兩。
“好,我們給!就是拜托勇士大人,看能不能給我們一點羊奶酒喝喝,上一次喝過后,小的一直都記掛著這個美味呢。”
“好!果然爽快!我認你這個兄弟了,叫人來搬酒吧!我個人送你十壇!”
“趙大......趙掌柜!你瘋了!”
涂杰沒有想到,自己還在算呢,結果趙征居然就直接答應了。
趕緊拉住他,給他比劃數字。
“趙掌柜,亦力把里的人是不認我們的寶鈔的,馬車上一共就只運了五十萬兩的現銀。”
“現在才一開始,遇到這么一個小部落,就給出去三萬兩,那我們以后沒錢了怎么辦?”
涂杰一邊說,一邊又拿出了輿圖給趙征比劃。
輿圖上顯示,就算他們走最短的路線,不過城池,沒有其他意外情況,起碼也得經過二十個部落的地盤。
五十萬兩照這么花,根本就不夠用。
“涂賬房,那你說,如果現在咱們不給這個錢,又怎么繼續前進呢?”
趙征笑著拍了拍涂杰的肩膀,然后才把他手上的輿圖折疊了起來,放回了他的懷里。
“至少我們還得到了十壇羊奶酒,這可是當地的美味,一會兒多喝一點。”
“可是......”
涂杰心里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覺得憋屈啊。
眼前這個小部落,不過幾百人的規模。
而他們的隊伍,雖然不到百人,但都是精銳。
想要沖過去,實在是太簡單了。
趙征只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讓這個第一次從京城安樂窩里出來的內鬼,好好認清現實。
畢竟這家伙還得好好活著,不然他怎么讓皇帝老朱內疚,繼續自己的規劃呢。
“涂賬房,我們現在是商隊!我們是要去到白帳汗國掙錢的!”
“你可一定要認清現實啊。”
“是!”
.......
“趙掌柜!我突然覺得三萬兩花得挺值得的,你真是神了。”
“有著他們的護送,剛才經過另外一個部落,他們居然沒攔住我們!”
當天,才是下午,涂杰的心態就徹底轉變了。
“涂賬房明白了就好。”
趙征笑了笑,才閉上眼睛繼續困覺。
可是涂杰卻好像被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嗒!嗒!嗒!
“如此,三萬兩過兩個部落,那一個部落就只用花一萬五。”
“可是起碼還要過二十個部落的勢力范圍,到時候就只剩下二十萬兩。”
“該怎么打動西察合臺汗呢?”
涂杰這個原吏部主事,現禮部主事,好像真的把自己代入了賬房先生的身份,干起了戶部主事的活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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