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以詩會友
“又有人要作詩？”
見鄭直走向“人間詩墻”，有人發出驚呼之聲。
這道聲音，成功讓所有人為之側目。
一時之間，鄭直瞬間就成為了焦點。
眾人驚呼之間，也忍不住為鄭直讓開了一條道路。
“好俊俏的少年。”
有女子發出之聲，美眸匯聚在鄭直身上，再也難移半分。
俏麗的臉蛋上，盡泛花癡。
不少女子看見鄭直，皆眼睛一亮。
鄭直的年齡，也不過二十出頭，且他的長相，本就清秀。
加之經歷頗多，給人一種成熟穩重氣質，對豆蔻年華的少女而言，有極大的殺傷力。
不過，也有人嗤之以鼻。
“這小子年齡我看也不過才二十出頭，能寫出什么好的作品？”
“不錯，二十歲，這個年齡段，恐怕連押韻都沒搞明白吧？
更別談經歷、故事，以及意境了。”
不少人議論紛紛，意興闌珊。
確實，正如他們所言，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就算有些文采，能寫的多深刻？
當然，許多人是實話實說，但也有不少人是懷著嫉妒心在煽風點火。
鄭直一上來就吸引諸多少女注目，確實容易招人嫉妒。
然而，對于這些言論，鄭直充耳不聞。
他面無表情，身形停至白玉墻前。
墻邊有筆，墨汁都是由特殊材料所制，遇水不化，字跡千年不朽。
從容不迫，抬手提筆。
下一刻，在眾人的注目之下，一行字跡在白玉墻空白處浮現。
“元夕！”
詩名，與歐陽修一模一樣。
“竟敢與歐陽修同名？”
不少書生見此，驚呼出聲。
不過，他們的目光，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還是鄙夷之色。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那飽含鄙夷的目光，顯然是在嘲笑鄭直的不自量力。
當然，鄭直自是不會理會這些言論的。
手腕抖動，筆走龍蛇。
一行標準的好字映入眼簾。
“好字！”
不少人見鄭直字跡，眼睛一亮。
不過，更多人的目光，卻是被鄭直的詩所吸引：“這詩……”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有人喃喃出聲，眸閃驚色。
一名儒雅男子驚道：“好意境！”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名男子顯然也是屬于那種飽讀詩書之輩，瞬間就看出不凡。
他道：“前一句寫燈，后一句寫煙火，簡單兩句，燈火之盛、之美仿佛近在眼前。”
“你倒是有些眼光。”
鄭直轉頭，微微一笑。
隨后，他繼續揮動手中之筆。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幾乎每一句，都是有人念出來的。
念叨后面，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
那些嘲笑、輕視、譏諷，皆在此刻煙消云散。
落筆，一氣呵成！
鄭直負手而立，靜視自己的杰作。
他默不作聲，一雙眼眸，在這一刻格外平靜。
所有人都沉默。
這一刻，人間詩墻前的氣氛，格外死寂。
所有人都在欣賞、回味著這首詩。
這是一首情詩！
上闕，寫盡元夕之夜燈火輝煌，游人如云。
下闕，勾勒出一副不慕榮華，甘守寂寞的一位美人形象。
此刻，所有人腦海中都出現這樣一幅畫面……
花燈耀眼，樂聲盈耳的極盡繁華之下。
一名少年，孤身矗立。
繁花似錦的街道之上，游客不絕的人群之中，一群游女結伴成群。
她們霧鬢云鬟，頭上都戴著亮麗的飾物，行走過程中不停地說笑。
她們從少年身旁擦身而過，走后，只有衣香還在暗中飄散。
而這些麗者，都非少年意中關切之人，在百千群中只尋找一人，卻總是蹤影難覓。
本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
忽然，眼睛一亮。
在那一角殘燈旁側，分明看見了她，她原來在這冷落的地方，還未歸去，似有所待……
許多年輕男女皆被詩中的畫卷所吸引。
那種萬金無價的人生幸福，又心酸一瞬的美好意境令人深深無法自拔。
那詩中所表達的苦心癡意，更是令人觸動。
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甚至回憶起過往，潸然淚下。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多么美好的畫面啊！
可人生，又有誰能這般幸運？
更多的人，錯過了，便是一生！
那上闋的燈、月、煙火、笙笛、社舞、交織成的元夕歡騰，那下闋的惹人眼花繚亂的一隊隊的麗人群女，原來都只是為了那一個意中之人而設，而且，倘若無此人，那一切就沒有任何意義與趣味。
就連夏秋嬋都楞在原地。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好詩，好詩啊！”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笑聲傳來。
鄭直轉頭望去，只見那人群之中，走出一道白衣身影。
這是一名青年，溫婉如玉，手握一把折扇，舉手投足透著一股獨屬于書生的儒雅氣質。
突如其來的笑聲，也讓不少人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有人認出白衣青年，瞳孔猛縮。
“讓我猜猜，若我所料不錯，閣下便是歐陽修吧？”
鄭直凝視著白衣青年，笑道。
“兄臺見過我？”
白衣青年聞言，微微一愣，有些錯愕。
“以前不曾聞名，今日聞名一見。”
鄭直微微一笑。
二人對視數秒，皆沒有說話。
可那交織的眼神，卻似乎都能理解對方的想法。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以詩會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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