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兩派勢力心里越慌。
要知道呂慈之所以被稱為瘋狗，就是因為極為護短。
護到什么程度呢？
呂家的異人，誰得罪了，都直接等于得罪呂慈！
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族人報仇！
這個不惜，是指可以像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一樣,不停歇的報復，直至對方跪地求饒，或是死亡！
堂堂十佬，能做出這種舉動，不是瘋狗又是什么？
哪怕族人理虧，他也不會讓對方占理占得太舒服。
正因如此，他才得到瘋狗這個稱號。
所以即便是內斗，大家都不怎么當回事。
因為有呂慈在,呂家那群臭小鬼過會就會知道，這位太爺還是愛他們的。
所以蹦跳兩下，找個臺階下就完了。
死人？
絕不可能出現！
他們內斗數月，基本沒有死過一個人，可這幾日忽然間平靜，而林子里又掛著尸體。
這一切…
太詭異了。
“呂慈啊呂慈，你這老瘋狗也別真敗了…”
王藹心跳加快，他最擔心的并不是呂慈死的莫名其妙，而是擔心這一切有全性插手。
如今異人圈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少都與全性扯得上關系，小到天下會原本快死的小少爺，忽然活過來了,實力還大幅提升。
大到王家家主終身殘疾。
若連呂家這種隱蔽大家，都能被全性滲透，那林秀…該算了多少步！
“老爺老爺！”手下在不遠處大喊著。
“找到入口了？”
“沒…沒有。”
“那你喊什么！”
王藹暴脾氣，他現在只想知道呂家村究竟在哪！
連外圍都出現了沒來得及處理的尸體，里面又該是多恐怖的場面。
“可是…我們發現了一處院子！”
“院子？”
王藹眼皮狂跳，將手下推到一旁，朝著他身后走去。
一處暗灰色墻體的院子立在面前，門，墻，全是完好無損。
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撲面而來的是堆積如山的尸體！
全是呂家青年才俊！
“嘔——”
不少較為嫩的手下紛紛轉身嘔吐，這堆尸體已經放了有些時日，上面飄著不少蒼蠅與蛆蟲。
這一幕也拍攝給了牧由那邊。
“這真的是呂家的人么…”
牧由雙眼瞳孔就像兩顆黑珍珠一般，小小顆點綴在白色泛紅的鏡面里。
雙手更是發涼得跟停尸間的死者一樣。
“你在說廢話么，尸體堆最上面的，就是呂家長老的曾孫！”
大長老顫顫巍巍，他也不想承認，可太明顯了，堆積尸體的人，顯然對呂家頗有研究。
這尸體上，從上到下，竟都是按尊卑排序。
雖說大家均為同齡，可有的是長老的曾孫，有的只是呂家普通異人的孩子。
這就是尊卑！
“屠殺呂家的人，是在挑釁誰？”
牧由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心思繼續動腦。
林秀的面孔若隱若現地在腦海飄過。
他的每一舉一動，此時想來,竟都充滿威迫！
“挑釁？不…絕對不是挑釁，要挑釁呂慈的話，只需要殺一個呂家的人，吊樹上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
二長老苦笑，一位將呂家尸體堆成這么有條有理的人，會不知道呂慈的性格么？
“他不是堆給呂慈看的，雖然不想承認，但似乎……就是堆給我們這些外人看的！”
“這是一種示威…”牧由開口時，聲音已經所剩無幾，眼神失焦。
自己自以為是的與他談條件，以為掌握了信息，就能平起平坐。
現在看來，未免太過可笑。
“呂家死傷至少過半，看來…想要跟全性平等合作，不現實。”
目前這個局面，牧由讀出的只有不自量力。
“哈哈哈，既然全性掌門看不上咱們，那就算了，也好，至少良心過得去。”
大長老強裝大笑，心里卻是十分苦澀。
沒了材料，他們江湖小棧就只能和以往一樣，永遠喝個湯底，根本沒有實力跟別人爭風口！
沒曾想在新時代里，他們只能活著，卻不能借勢而上。
二長老卻是一拍木椅，“不，如果呂家死傷過半，呂慈定然也是最虛弱的時候，與其像往常一樣唯唯諾諾，不如與呂家聯手！”
“瘋了嘛！呂家都成這鬼樣子了，還聯手？即便恢復元氣，也得從十佬除名！”
牧由嚇得直跳起來，二長老這個決定太過瘋狂，跟那種半死不活的家族合作，等于與全性為敵啊！
“瘋？我沒瘋，全性不將我們視為同等存在，那么不妨試試對著干，你想，只要我們提供的情報準確，哪怕呂家太殘，也是一群瘋狗！”
嘶——
大家都明白過來二長老的意思。
只要自己提供的情報能對林秀造成威脅，那么呂家一定會不惜代價地出手。
到時候自己就是首個與全性對干的勢力，雖然冒險，但極有可能成為與天師府一樣的領頭羊！
風險向來是與機遇并存的。
“再不濟，也就是我們和呂家一樣，死個半數人。”
二長老這么一說，仿佛半數人不過爾爾。
但細細一想，如果賭對了，今后自己的子子孫孫，可都是享福的！
想一想現在的天師府，哪怕老天師實力沒有那么強悍，這老大的地位，也無人能夠撼動。
可想而知，只要確立第一，百年內不會動搖！
“好！就這么來，家主，你怎么看？”
大長老第一個贊同，隨后便將壓力給到牧由。
即便決定權在牧由手上，可長老們強烈相逼，他就想反對都難。
可他的直覺比所有長老都要準。
而且是帶有邏輯的準。
林秀這種狠人，會故意留下給他們反著干的漏洞嗎？
那可是……將異人圈所有勢力都耍得團團轉的全性掌門啊！
若是不想合作，他隨口拒絕便是，為什么特地提醒呂家？
而且…在后面，他還說了一句話。
情報，只有一種選擇，就是得到。
那得不到呢？
“家主，你還沒想好么。”
大長老語氣變得沉重，牧由從設想中回過神來。
這幾個老東西！
牧由哪里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這要是敗了，就是他家主的問題，到時候鍋全給他背。
若是成了，長老們指揮有功，到時候也能坐享其成。
能給他們這么大自信的原因在于，傳來的畫面里，死的全是年輕人！
也就是說，對付老一輩，林秀還沒那個手段。
“再往前走，如果呂慈沒有重傷或者死亡，就按長老們說的做。”
牧由退讓一步，與全性對著干，或許像茅山，天師府這種頂級正派會做。
但是作為江湖小棧…絕對不可取。
偏偏這群長老并不理會，近乎癲狂道：
“不，那么呂慈死了…也得這么做！”
“小瘋狗…也是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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