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小師叔,你倒是輕點呀。”卜蒿高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腿。
“你倒是快說呀。”王十二又給他腿上來了一巴掌。
“哎呀,我說我說,你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他這句話直接把開車的那位司機給逗笑了。
“說。”
“你看呀,小師叔,咱們一開始出發,是從哪里,你想想。”卜蒿高故作神秘。
“哪里?”王十二沒反應過來。
“肯定就是.....”卜蒿高拉長了聲音,結果腿上又疼了一下。
“我明白。麻煩送我們去一個地方!”王十二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若是他猜得不錯,那么答案,一定就是那里。
黎陽墓前,王十二抬頭望著天空,卜蒿高抽著煙,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石子。
他們到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加之已經步入秋季,整個黎陽墓顯得清遠而深美,殘陽如血,夕陽西下時的陵園別有一番風情。
陽光灑落,日頭還沒有完全消失在天際之下。
王十二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思緒紛飛,再回首來時路,他已經和從前的自己有了很大的變化。
跨入大門,現在的黎陽墓也有了一些變化,一條寬闊的柏油路,路的兩邊矗立著一棵棵挺拔的大樹,像是一個個高大的禁衛軍,守衛著這座離奇而又絕美的陵園。
從前便栽滿了四季常綠的草株,蒼松翠柏,而現在又加種了一些,將這里襯托得更加莊嚴肅穆。
陵園落嶺南,不愧門庭,流連那奕奕驪珠、巍巍寶塔。氣象昭天下,猶傳孝義,俯仰這森森柏木、穆穆宗風.
王十二跪坐在擺放著石像的池子旁,垂首低語,他的雙唇微微有些哆嗦,是因為激動所導致的。
池子也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不同,種植了一些花束,一束束潔白的鮮花隨風搖擺,花瓣被風片片吹落,散發出淡淡馨香。
風吹日曬,石像都已經有些褪色了,可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尚在,這是陰山派所供奉的鬼王鬼帥,在王十二他們這些陰山派弟子心中,當然有著非凡的意義。
“小師叔,敬奉是在心中的,沒必要對著這些破石頭這般的。”卜蒿高大大咧咧地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絲毫不以為意。
要知道,當初就是這家伙一把火燒了供奉鬼王和鬼母的房子,他當然不會忌諱這些了。
想當初,自己和師父在這里生活,雖然日子平淡如水,但是最起碼也算是安穩。而今物是人非,師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多年不見了。”就在王十二想的出神的時候,就聽到身后有人在講話。
他扭過頭去,就看到一個拿著鋤頭的老頭朝著卜蒿高走了過去。
這人一身黑色中山裝,腳下踩著一雙黑色布鞋,不由得讓王十二想起了師父,因為師父時常也是這副裝扮。
只是這人,他是認識的,正是上次見過的那位,現在接替了守墓人工作的那位老伯。
“師兄,別來無恙。”卜蒿高原本正在搓腳,此時站了起來,恭敬地行了個禮。
師兄?王十二愣了一下,這老伯,竟然是卜蒿高的師兄!按照陰山派一師二徒的規矩,那這人豈不就是,萬俟闕的師父,郝正昌!
“這把老骨頭還能撐些日子。”郝正昌把鋤頭放到一邊,然后去整理旁邊的一排四季青。
“你還是這個臭脾氣,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卜蒿高并不和他計較,顯然是在自己的這個師兄面前竟然吃癟。
“上次已經見過了。”郝正昌確實見過王十二,可他上次既然知道他是誰了,為什么裝作不知道呢。
“對了,你的那個寶貝徒弟張得俊前些天走了,不然可以一起的的。”卜蒿高嘿嘿笑著。
“我沒有徒弟。”郝正昌聲音的沒有一絲波動。
“沒有徒弟?”王十二詫異了下,萬俟闕明明就是他徒弟,為什么他不承認呢?
“你呀你,什么時候改改自己的臭驢脾氣,那孩子挺不錯的。”
“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破了。”郝正昌轉過身,一臉認真地看著卜蒿高,惹得卜蒿高笑的開始有些尷尬。
“什么規矩。”王十二問。
“小師叔,你不知道啊,你的這位師侄給自己定了個規矩,以后絕對不能說是陰山派的人,就連他的徒弟也不可以,然后呢,張得俊這小子有一次食言說漏了嘴,就被逐出師門了,誒,我說師兄,這不是巧了嘛,當時你也是被逐出師門了對吧。嘿嘿。”卜蒿高語不驚人死不休,完全不去管郝正昌會不會生氣。
“逐出師門?”
“嘿嘿,小師叔,你看,還是我這個師侄乖巧懂事吧。”卜蒿高得意洋洋。
郝正昌是被逐出師門的,萬俟闕被郝正昌逐出師門,一定要找機會問問卜蒿高,當初這個臭脾氣老頭是因為什么被逐出師門的,還絕口不提自己是陰山派的人。
“師兄,你看,我們來都來了,再怎么說這也是咱的小師叔,你是不是給我們準備點吃的呀。”卜蒿高說著話,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我早已不是陰山派的人,談不上什么師叔。”郝正昌看了一眼王十二。
“那你為什么要來黎陽墓?”王十二深知,對付這樣的人,一定要用的猛藥,既然他不承認自己的是陰山派的人,不認自己這個小師叔,那還顧得了什么,直接開始問。
“無可奉告。”郝正昌卻并不吃他這一套,拿起旁邊的鋤頭就要回屋子去。
“你是不是見過我師父。”王十二緊隨其后,繼續問著。
“你們走吧,不送。”郝正昌并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著。
“莫非,是因為那尊石棺嗎?”王十二停了下來,大聲的喊著。
郝正昌身體抖了一下,遲疑了那么三兩秒的時候,隨即,走到了屋子的門前。
“有些事情,知道與不知道,并沒有什么差別,你們還是走吧。”郝正昌伸手要開門,但只是把手放在門上,沒有回頭地說著。
“我說對了是不是。”王十二覺得有門,但郝正昌卻沒有再多說什么,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小師叔,別怕,我有辦法。”卜蒿高走到了王十二身邊,嘿嘿地壞笑了一下,直接走到了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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