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爺,小的也不知道。
打今早天亮,老侯爺就是這么個樣子,一直說著要離開侯府。”
毛管家彎著腰,恭敬的回答道。
“府醫也來看過了,說老侯爺沒什么事情,就是憂思過重。”
所以,毛管家也不知道是何情況。
元徹一臉深沉,奇怪的看向周圍,“其他幾個姨娘呢?”
不是說其他幾個姨娘也要吵著離開嗎?
人呢?都來說說是幾個意思啊?
“回侯爺,幾個姨娘都睡下了。
昨晚不知怎的,幾個姨娘都吹了風,發起了高燒。
今早個個都吵著說咱們侯府風水有問題,也要離開。”
毛管家一臉無奈的說著,幸好侯爺沒有看到今早那幾個姨娘的樣子,不然也夠嗆。
不知她們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個的,反正不怎么安分。
要不是他派了人守著院子,估計她們就得沖出去大喊大叫了。
毛管家猜測她們是想破壞大小姐的吉日。
有這事?元徹心里煩悶,敲擊著桌子,“怎不早說?”
毛管家心中叫屈,苦著一張臉解釋道,“小的是怕耽誤大小姐出嫁啊。”
什么狗屁的侯府風水有問題,他們侯府好著呢,蒸蒸日上。
老侯爺突然將空洞的目光停在元徹身上,從床上站了起來。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他步伐矯健的跑到元徹身邊,抓住他的肩膀,小聲的說著,眼珠子還不停的左右轉動。
“元徹,讓我走,讓我離開。”
“我不在這里待了,好可怕。”
一整天沒有喝水吃飯的老侯爺精神抖擻,除了嘴唇泛白外,沒有任何問題。
他手勁兒還不小,抓著元徹就不肯松開,勢要他點頭同意才行。
“父親,您冷靜一些吧。”元徹想要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但老侯爺死死抓住。
“您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元徹一臉平靜,其實不想過多詢問。
老侯爺胡須動了動,一臉奇怪的盯著元徹,使勁搖頭,夸張的舞動胳膊。
“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讓我走,我要走。
我不待這兒了。”
他要離開,要離開,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不待。
“父親,您要去哪里?”元徹看著老侯爺慌張的面容,眉頭緊蹙,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之前吵著鬧著要長住在侯府,現在又要離開。
老侯爺睜大眼睛,瞪著元徹,沖他嘶吼起來。
“我說我要走。你聽不見嗎?我不要待在這里。”
元徹疑惑的后退一步,環顧屋子周圍。
“讓他走。”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口,對毛管家和元徹冷聲說道。
一個個的,裝神弄鬼。
她派去盯著那些個姨娘的婢女和嬤嬤都說,上一日還十分正常,管廚房要好吃的好喝的。偏偏到了錦瀟成親的那日就開始裝瘋賣傻了。
還有這個老東西也是,跟著她們一塊兒裝糊涂。
侯府誰不是好好的,就她們吵著鬧著說不對勁。
好在今日錦瀟大婚順順利利,沒有橫生枝節,不然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元徹看到自家母親冷漠的面容,心中想了想,對老夫人點點頭。
既然父親要走就讓他走吧。
在侯府待著也是惹是生非,反正他身體沒事,那就隨他們去吧。
當天晚上,元徹就派人將老侯爺等人都送走了。
幾個姨娘抱著自己的包袱就跟身后有鬼追趕一樣,恨不得馬上就飛出梁安城。
唯獨老侯爺的幾個庶子庶女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元徹可不會挽留她們,要走就一起走。
而天剛亮,大夫人也被送回了云崖寺。
元錦意第二日得知消息時,嘴角微微上揚,在床上伸了個舒服的懶腰。
滾的好,免得侯府被鬧的不像樣。
今日府中安安靜靜,元錦意在婢女的伺候下梳洗完坐在桌旁用早膳。
“小姐,您數數看。要是沒問題。奴婢就給展世子送去了。”小玉將銀票遞給元錦意,笑瞇瞇的對元錦意開口。
“信放進去了嗎?”元錦意大致看了一下,對小玉點點頭,輕聲吩咐道。
她要給展曜明說,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雖說也還是朋友,但她無心男女之情,現在和以后也只會把展曜當兄長看待。
小玉點頭,一臉柔和的說道,“放了的。小姐,您放心吧,奴婢會把信親手交給展世子的。”
元錦意一笑,讓小玉現在就送去。
吃完飯,元錦意又開始畫符,今日時間緊迫,一會兒還得出去見裴明舟。
昨日只是簡單的給裴明舟說了幾句,還有些事情沒交代清楚,今日還得出去見他一面。
好在老侯爺和那幾個妾室都不在府中,元錦意行動也沒那么受限。
把符紙和所需東西準備好,元錦意帶上青竹就往外走。
元錦意先到,在茶樓中將所需的東西擺放在桌子上,靜待裴明舟的到來。
在她喝了兩壺茶,心中唾棄裴明舟一百遍,準備回府的時候,某人的身影總算出現在門口。
看著元錦意皺皺巴巴的小臉,一副不怎么高興的樣子,裴明舟摸摸腦袋坐下來,抱歉的開口。
“不好意思,三妹妹。
昨晚睡得遲,早上不知道為什么,有種鬼壓床的感,差點沒有醒過來。”
裴明舟喘了口大氣,顯然是跑著過來的。
“你再不來,我都要回去了。”元錦意毫不客氣的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頭頂越發陰郁的黑氣上,眉梢間帶了些凝重。
怎么又加重了呢?元錦意思索著,表情略微有些奇怪。
裴明舟心里過意不去,他從沒讓人久等過。
“讓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你餓了嗎?我讓伙計給你送些點心上來。”
元錦意擺擺手,眼眸泛起一片迷朦,“別了,正事要緊。”
還吃什么點心,他都要被鬼吃了。
說著,她打開桌上的盒子,將用朱砂狗血兌好的墨汁拿出來。
元錦意讓青竹把門關上,朝打量著桌面物件的裴明舟說道,“把胳膊露出來。”
算他運氣好,最近她剛學完驅除鬼怪的術法和符咒。
裴明舟解開護腕,撩起袖子,很是不解,“要做什么?”
怎么感覺她表情這么凝重呢。
元錦意挪動板凳,湊近了些,小心解釋道。
“這是驅邪的符咒,我將它畫在你身上,鬼怪便不能近身了。”
她拿過一支特殊毛發做成的桃木毛筆,扯著他的胳膊,蘸了蘸朱砂墨汁,在他手臂上仔細描畫起來。
元錦意看著他結實的胳膊,一本正經的忙活著,順帶再次對他提起了昨日詢問過的話語。
“你再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接觸到什么東西?
有我給你的符紙,無緣無故不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裴明舟氣宇軒昂,不動如山的坐著,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而在元錦意扒拉著皮膚接觸時,一股暖流在手臂間涌動。
他聽見元錦意的話,耳尖動了動,移開視線,仔細回想起來。
“......不曾。”他對自己屋子里的擺設還有用具都十分清楚,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一下子就能察覺。
他昨日回府后還特意讓小廝搜找了一番,依舊沒有發現什么。
不可能啊,元錦意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眼,又蘸取了一點朱砂墨,繼續低頭描繪。
“那府中有沒有什么新奇的事兒?”
難不成跟他沒關系?元錦意疑惑的思索著,腦海中匯聚點點不解,咬著小嘴搖頭。
“府中?”范圍也太大了,他不掌家,也不會知道具體事情。
但最近府中似乎挺太平的。
“應該也沒有。”裴明舟端著剛毅的下巴,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的符文間。
驅邪的符?裴明舟昨晚也在想,要是元錦意是壞人,他被玩死了怎么辦?
明明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怎么對這種奇聞怪談如此熟悉?
可惜,他是案板上的魚,要刮要刨,都是她說了算。
元錦意忙著畫符,沒有回答他。
裴明舟視線轉移到元錦意低頭時的嬌嫩面頰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秀挺的瓊鼻帶著淺淺的呼吸,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起伏之間的律動。
纖細的毛尖掃過手臂上的皮膚,裴明舟微微蹙眉,不知怎的,心間也似有片羽毛撓動。
連帶被元錦意摁住的皮膚都灼燒起來。
話說桃腮粉臉,描兩道細細春山,元世伯家的姑娘生的確實漂亮。
裴明舟隱忍額角跳動的青筋,將頭偏向一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最后一筆落定,元錦意放在手中的筆,一道只有她能看見的白光劃過,裴明舟胳膊上的符咒頃刻間靈動了些。
生效了。
“好了,今晚回去別洗澡。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裴明舟趕緊回答道。
“我說府中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只能一會兒回去問問。”
具體事宜還得問母親才知。
元錦意輕嘆一聲,明亮的大眼睛帶上一些無奈。
“好吧。”
看來,只有今晚入夢探尋了。
元錦意又給裴明舟說了好些注意事項,直到口干舌燥才作罷。
她拿起桌上自己的茶杯,嗯?空了?
算了,回去再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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