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奪眶而出的一瞬,鉆心的疼痛讓她覺得呼吸都無比艱難。

    為什么......

    偏偏是自己?

    她做錯了什么?將自己折磨成這樣還不夠嗎?

    為什么還要剝奪她當母親的權利?

    唇上咬出血,哭腔也從牙縫中溢出。

    以往,總有親人或者傭人陪伴著自己,她不愿讓大家擔心,總是表現得什么都無所謂,現在只剩她一個人。

    她可以盡情釋放情緒!

    牙齒松開緊咬的唇,痛苦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屋子。

    ——

    宋知意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至累得睡著。

    手機震動,是傭人的電話,詢問她何時回山上,瞞著其他人,讓她私自回京,風險太大,若是她身體不適,藥物忽然發作,她自己恐難承受。

    “小姐,您記得喝藥。”傭人提醒。

    “我知道的。”中藥熬制好后,封裝成了一個個小袋子,宋知意離開時,帶了幾包,但她所有心思都在許京澤身上,沒空喝藥。

    “那您什么時候回來,我很擔心老爺和太太......”

    “放心吧,我明早就回去,父親和母親不會發現的,就算知道了,你就把所有責任推給我,說我強迫你。”

    “您別這么說,我就希望您平平安安的。對了,您明早回來,是已經見到許少了?他怎么樣?身體沒事吧。”

    宋知意只覺得呼吸都有點痛,強顏歡笑:“他沒事。”

    “沒事就好,我就說嘛,許少是吉人自有天相......”

    掛了電話后,她在床上躺了會兒。

    想起了許京澤,她覺得胸口悶得讓人無法呼吸,心顫得讓人覺得渾身都疼。

    疼著疼著,

    她就發現,那個藥物又發作了。

    癥狀雖然比以前輕了許多,但疼起來還是會要人命。

    以往發作時,都會吃些止疼藥或者打鎮痛劑,但這里沒有鎮痛類藥物,她只能竭力忍著。

    宋知意點了外賣送藥服務,已是凌晨,配送得非常慢。

    那股鉆心噬骨的痛感,讓她下意識去抓撓身體。

    渾身疼得出汗,身體卻冷得發涼。

    以前這時候,許京澤總會抱著她,低聲哄著她:“小意,再忍忍,馬上就好了,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疼得難受你就哭出來,我又不會笑話你。”

    “你別撓自己,要是疼得實在厲害,你就咬我一口,反正我也被你咬習慣了。”

    ......

    她很小就出國留學,獨立能力挺強。

    如今,

    卻學會依賴別人了。

    談個戀愛,好似變成了一個廢人,就連看個電視,都恨不能和他粘在一起。

    宋知意,別想他了,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要挺過去!

    直至,

    她聽到了門鈴聲,電話響起,她讓對方將藥掛在門把手上。

    此時距離她下單送藥已過去半個小時,她疼得視線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摸爬到門口的,雙腿疼得酸軟打顫,當她打開門,伸手去拿藥,手抖得抓不緊袋子。

    身子一軟,竟直直往前栽倒——

    而她此時的視線里,

    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

    原來,疼到極點時,會出現幻覺,

    她好像,

    見到她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