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姐！！！”
一聲高過一聲,且焦躁、微顫的嗓音，從車外傳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由遠至近。
顧茉寧被這兩嗓子，嚇得渾身一震。
手驀地一抖，劇本都差點掉到地上。
是劉倩芡。
這一瞬，顧茉寧感覺她是來找自己干架地。
就在她都還來不急反應時。
車門被人從外面猛地一把拉開。
力度不輕。
車身都跟著這股慣性晃動了下。
顧茉寧的心也是。
她此刻很慶幸劉倩芡是個女人，不然車子現在應該要進4S店了。
“怎么了？”
顧茉寧蹙著眉心。
抬頭。
當目光觸及到因為著急，而臉蛋泛紅地劉倩芡時。
眉心一跳。
心底立馬就升騰起一股不好地預感。
劉倩芡從車外上來。
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到她面前。
大喘了幾口粗氣后，說道：“姐，出事兒了。”
她手上拿著手機,眉頭緊皺，神色相當難看。
顧茉寧地心也跟著緊了下。
而就在這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茉寧的眉心，隨著‘嗡嗡’的震動聲。
擰得更緊。
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打濕的棉花，上上不來，下下不去的。
難受。
她單手捏著劇本，拿過桌上的手機，接通。
沖劉倩芡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先坐。
緊接著打開免提。
她有股直覺在告訴她，這兩個人接下來要說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情。
果不其然。
擴音剛一打開。
Khaleel的夾子音，帶著股平常沒有的急躁，就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一股壓抑感，瞬間填滿這有些逼仄的空間。
“網上的東西你看了嗎？”
顧茉寧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沖著劉倩芡，比劃了兩下。
后者秒懂。
立馬將手機遞了上去。
顧茉寧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上。
眉心又緊了緊。
伸手將劉倩芡的手機接過。
她一邊翻著，一邊應道：“嗯，正在看。”
嗓音有些沉，沒什么波瀾。
要不是她緊擰著眉，和嚴肅的神色。
光聽聲音，真的會給人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感覺。
“不是你吧？”khaleel問。
他這話，是問句。
但他此刻的語氣，卻把這話襯得像陳述句。
他問完，顧茉寧沒吭聲。
因為她還未看完，也還不清楚他口中說的究竟是什么事兒。
顧茉寧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畫面有點卡頓，加載的很慢。
她有些焦灼。
眉心不自覺的再緊了些。
片場的網一向不好，因為用的人多。
以往都還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可當下…
著實令人感到有些焦急。
外面也在這時，傳來陣陣騷動，但距離有些遠，聽得也不是很真切。
劉倩芡起身將門關嚴，外面的聲音，頓時變得小了些。
但還是很吵。
不知是不是跟她現在心境有關。
顧茉寧快速翻完。
臉色凝重。
沉默了兩秒，搖頭道：“不是我。”
……
—
三小時前。
電梯間。
“鄭導和葉小姐，一起來吃早飯嗎？”
顧茉寧的聲音不算大，但因為沒人說話，電梯里的空氣靜謐的不行。
這讓她的聲音，就變得格外清晰。
“啊？”
她突然出聲，這讓被點名的兩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鄭向為雖是《失語》的副導，但他沒什么真材實料。
能成為二把手，全是因為高默。
因為高導的先師，也就是鄭向為的父親，遺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而鄭向為卻在自己父親過世，并且下葬的當天，就拿著父親身前攢的錢，投資、做生意。
可他不是精鋼鉆，卻非要攬那瓷器活。
最后虧得一分不剩，甚至還負債。
高默想到恩師生前對自己的點點滴滴，于心不忍，更是為了完成老人家的遺愿，于是便收鄭向為為徒，并且每部戲，都帶著他。
但奈何，鄭向為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阿斗。
說直白點，就是個蠢貨。
他不是做導演這塊料。
而且他自身的品行，也不行。
他總想一步登天，不僅不努力，還嫌東嫌西。
但好在鄭向為在劇組，是沒有發言權的。
顧茉寧也是從進組以來，就沒見過他幾次。
她有時候，會聽工作人員說。
他這個人…恩…
但顧茉寧每每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跟他不熟，也不發表感言。
顧茉寧右唇角輕勾，“沒什么，就是覺得您二人的關系，好像…很好的樣子。”
‘很好’兩個字，被她咬得很重。
葉傾聽著她這陰陽怪氣的語調，登時怒火中燒。
“顧茉寧，你什么意思啊！”她聲調驟然拔高。
說話間，還抬手指著顧茉寧。
語氣很沖，一副太妹模樣。
顧茉寧剛準備說話，一個身影就忽然閃到自己面前。
自己的手腕，也被人抓住往后拽了下。
劉倩芡擋在準備往前沖的葉傾前面。
仰頭，叉腰。
用鼻孔‘看’著她。
“想干嘛啊你，大清早的，吃多了腦子不好使？聽不懂人話？”
“還問還什么意思，我姐那就是字面意思，懂？”
化妝師也跟劉倩芡并肩站著，面朝葉傾。
嗆她，“你早上是光喝的水吧！”
“……”
葉傾被氣的發抖，“你們！”
她的臉色就跟天氣預報，一會陰，一會陽的。
“顧小姐，你的助理，這么說話，真的好嗎？”
站在葉傾身旁的鄭向為，沉著臉開口。
顧茉寧聞言，輕咳聲，抿了抿嘴。
“啊？”她一臉茫然，望著他，“剛有人說什么嗎？”
“顧小姐！”
鄭向為的嗓音提高，語氣溫怒。
見有人幫自己說話的葉傾，表情也變得趾高氣昂。
“哦~~”顧茉寧恍然大悟，“剛葉小姐是問我，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嗎？”
她頓住，笑瞇著眼，“不好意思啊！我剛忘了回答了。”
“嗯…就是字面意思。”
葉傾被顧茉寧的助理，輪番羞辱，再碰上裝傻充愣的她，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而鄭向為的神色，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葉傾咬牙切齒，作勢就要往前撲，“顧茉寧！”
劉倩芡伸長手臂，下意識的將顧茉寧護在身后。
化妝師也是。
她倆擋在顧茉寧身前，像護小雞仔似的。
“葉傾！你難不成還想打我姐嗎？”劉倩芡也變得兇了起來。
葉傾自從上次跟顧茉寧撕破臉后。
在她面前也不裝了。
“葉傾！”
鄭向為及時拉住葉傾，才沒讓她撲上來。
顧茉寧微蹙了下眉。
不是因為即將撲上來的葉傾。
而是鄭向為…
但還不等她細想，鄭向為就開口了。
“顧小姐，我不知道你跟葉傾之前，是有什么誤會，但是你縱容自己的助理，這么出口傷人，是不是不太好。”
他表情和語氣都很是嚴肅。
顧茉寧微瞇著眼眸，看著說話的鄭向為。
她此刻莫名有了種，他想打自己的感覺。
‘叮’
電梯門開。
時間仿佛像是被人摁下了暫停鍵，在這一刻凝固。
顧茉寧的視線落在鄭向為的臉上。
她就這么定定地看著他。
那眼神像是想要在他身上，再看出點什么別的東西來。
直到電梯門即將關上。
顧茉寧兩手分別搭上面前兩人的肩頭。
輕聲，“去外面等我。”
“姐…”
“聽話。”
聞言，劉倩芡和化妝師相視一望，走出電梯。
但她們沒走遠，而是就站在門口，用腳擋著電梯，以免門合上。
顧茉寧舌尖輕舔了下唇。
嘴角勾著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向前邁了步。
她還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做。
葉傾就驚恐的瞪大眼，往后退了半步。
“顧茉寧！你又想干嘛！”
她最見不得顧茉寧笑。
因為她一笑，那渾身陰鷙的壓迫感就來了。
顧茉寧冷笑聲，“別怕呀！我還什么都沒干呢！”
她的視線，從頭到腳，像X光一樣，將葉傾掃了遍。
然后看向她身旁的鄭向為。
嘴角上揚，輕啟。
“第一，不是縱容，是授意！”
“第二，他們說錯了嗎？”
“啊？”鄭向為以為她是在問自己。
但很顯然不是。
只見顧茉寧，笑著搖頭，“我覺得沒說錯啊！一個連話都聽不懂，只知道無能狂怒的人…”
說到這兒，顧茉寧停下，視線重新回到葉傾身上。
后面的話，她沒再繼續往下說。
但她卻歪頭。
癟嘴挑眉，冷笑了聲，“呵。”
這那聲笑，已經足以代表所有。
而門口的劉倩芡和化妝師，已經被顧茉寧帥呆了。
直到她從里面走出來，兩人還呆愣在原地。
顧茉寧不得不出聲提醒，“不走嗎？”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劉倩芡走前，還沖著，電梯里葉傾做了鬼臉。
然后轉身，小跑著追上顧茉寧。
三人走遠，剛上車，準備關上車門時。
電梯的方向，就傳來一道地裂般的怒吼聲。
聲音回蕩著在空曠的地下場內。
凄厲無比。
三人相似一望，皆是一笑。
—
“原來還在這樣啊！”
顧茉寧盯著手機屏幕，笑了。
拖長著尾音，滿是了然。
難怪呢…
早上…
但網上這個…
她沒做。
聽khaleel的語氣，應該也不是他。
那會誰呢？
Khaleel聽到她這聲，很懵，“什么原來還在這樣？你在說什么啊！”
顧茉寧伸手，將手機遞還給劉倩芡。
繼續，“我今早來片場的時候，撞見他們一起吃飯了。”
她話音剛落下，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倒抽了口冷氣。
Khaleel驚呼，忍不住爆粗，“臥槽！”
“這都能被你撞見？你是什么牌子的磁鐵，這么吸八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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