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千六百四十八個,那尸身堆起來,都有山那么高。
莫說眼前這么個憨厚老實甚至發慫的男人,就算是一個排,一個連,要干掉這么多,那也是令人震驚的戰役。
用腳指頭想想,都應該是酒后醉話。
秦二爺忍不住笑瞇了眼,而老吊也嘿嘿笑著,臉上浮現出的笑容,他很熟悉。
這是底層老百姓,小心翼翼地笑容。
沒有人問過老吊,他喜歡殺人嗎?
在田野里農活的那個老吊,喜歡殺人嗎?沒人問過,但總有那么一兩刻,他想殺人。
什么時刻呢?
旱季,農田里睡不夠,需要和村里人爭水,他被那些兒子多的家庭擠兌在外,排到最后,眼珠子看著糧食旱死的那一刻。
他想殺人。
想殺了自己,這沒用的慫貨,明明自己的田靠近水道港,偏偏不敢去爭一爭!
什么時刻呢?
當看到隔壁那惡光頭,領著他那四個兒子,將村里最孤苦無依的李老頭打翻在地,僅僅因為對方實在忍不了,辯駁了幾句。
居然把他的腿,都打斷了。
那一刻,他想殺人。
想殺了自己,自己真是沒用的慫貨,最終也只是等他們走了后,才上前扶著李老頭。
李老頭是他唯一的哥們啊!
什么時刻呢?
過年的時候,看著家家戶戶都有老婆孩子,熱熱鬧鬧過年的時候。
想殺了自己。
這沒用的慫貨。
活了四十幾歲了,連個婆娘都沒得,真沒勁,活著真沒勁。
至于殺別人?
他殺雞宰鵝,殺牛煞豬,在最憤怒的時候,別人打他耳光的時刻,他也只是想著打過去。
馬德!等我如何如何了,我非要打回去!
僅僅如此。
從未動過殺心。
所以,當實驗室挑中了他,不,不是挑中,那就是隨機落下的災難,正好砸中了他。
當記憶力突然彌漫上上萬人的殺戮時,老吊差點被嚇死,他瘋瘋癲癲地在田野上嚎叫。
拿著鐮刀,拼了命的揮舞,想把眼前這些殺戮,揮掉。
沒有人會額外注意到他的痛苦,畢竟對于實驗室而言,他也只不過是萬千實驗者中平平無奇的一個而已。
且,是失敗的那一個。
割頭將軍的記憶并沒有完整而鮮活地被移植過來。
實驗嘛,哪有不失敗的?科學就是在一批又一批的失敗中,走向成功的。
老吊成為了萬千失敗者中的一個,塵埃般,就像他活在這世界上那般。
不,他的整個世界,也就僅僅那個小山村而已。
失敗的實驗,讓他根本無法再留在那小山村,走了出來。
臨走時,他不知被什么東西驅使著。
先去放了水,將自己的農田灌足水,又操了鐮刀,走到光頭家。
敲了敲門。
光頭晃悠著出來,見是老吊,并不開門,只是拉開一條縫,上下打量他。
老吊原計劃一腳蹬開門的,卻沒想到,下意識地、無意識地,他又再一次討好地笑了起來。
“作死啊?大半夜的!”光頭皺起眉頭,呸地往地上吐了那口嚼得早就沒了味的檳榔,“滾!”
“不,不是作死呢,我是來……來……”老吊哈了哈腰。
他永遠記得那晚,支離破碎的記憶,靈魂深處割頭將軍哪能忍得了這種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手中的鐮刀,嗡嗡抖。
“要你滾,聽到沒?”光頭沒了耐煩,拉開了門,吸了一口煙。
煙加檳榔,味兒沖得很,噴到了老吊的臉上。
他永遠記得那晚。
光頭眼底的恐懼,他那幾個兒子從哭天喊地到連哼哼都不敢,只用了幾秒。
“我是來打斷你們家的腿的。”老吊走出他們院子的時候,堆著憨厚的笑,還一如既往地哈了哈腰。
當他們打李老頭的時候,他就這么想過。
要打斷他們全家人的腿,但當時的他沒有這么做,只是縮在稻草堆那瑟瑟發抖。
他永遠記得那晚。
五條腿,蠻重的,也蠻難割的,都怪鐮刀不夠鋒利,而且丟在墻角壘起來,真可怕。
他哈著腰,賠著笑,提溜著滿是血的鐮刀,消失在了黑夜了。
村里人都說老吊瘋了。
精神病殺人都不犯法,更何況打斷惡霸全家人的腿?
這么一晃,那個永遠活在小山村的老吊,被白其索發現了,領走了,養起了。
給了他家。
給了他活兒干。
還給他打造了聽說要不知道多少零才能買到的匕首和鐮刀。
所以,老吊喜歡殺人嗎?
沒有人問過他。
老吊自己也不愿意問自己這個問題。
顯然,這已經無關緊要。
喜歡,或不喜歡,他都是白其索的人,這條命是白行主給的。
真正的活著,有尊嚴地活著,都是白行主給的。
老吊嘿嘿笑著,手緊緊地抓著刀的刀柄,站起來,往窗外看去。
警惕、熱血。
莊稼漢的視力,極好。
不會讓任何一個對白行主不利的人,逃過他的目光。
喜歡不喜歡殺人,習慣不習慣殺人,到底是割頭將軍在殺人,還是老吊本人在殺人。
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是白行主的令,他給了老吊新的生命,新的希望。
他指哪兒,老吊就殺哪兒。
“老吊,清醒點。”李彤之走了過來,柔聲道,“又犯病了?別喝酒了,喝點醒酒茶吧。”
這一晃,好幾個小時了。
一切順利的話,估計已經突到了敵人心臟位置,估摸著,得輪到老吊出手了。
當中心發生危險的時候,八方支援,將老吊留在這個位置上,一則是保護李彤之;二則,殺了那八方資源的領袖人物。
讓他們,想支援,支援不上。
“我不會誤了正事的。”老吊拿起醒酒湯,一飲而盡。
嗡……
他抖了抖手中的鐮刀。
霎時,秦二爺的臉色變了,能將鐮刀這么一抖,就發出嗡鳴的,是有家伙什在身上的。
他動了動唇,看著老吊的背,剛想問什么。
汪!
戰犬的聲音響起,轉過頭一看,只見戰犬嘴里叼著東西,往地上一放。
李彤之上前一步,攤開一看。
“這是鐘樓嗎?”她問道。
“是,對面就是鐘樓,鐘樓底下就是暗道,連通酒棧,怎的,是現在就開始撤嗎?”秦二爺聽罷,緊張了起來。
撤?
老吊嘿嘿笑了笑。
嗡……
鐮刀再一次伴隨著他極快速地舞動,發出了轟鳴。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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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