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喂！”
“你好，我找聶凌川。”
“你是誰？”
“我是他女朋友，我叫……”
“女朋友？川哥的女朋友明明是我，你別不是在做夢吧。”
“……”
“總有女人打電話來說是川哥的女朋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是誰？”
“我都能拿到他的電話了，你覺得呢？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打電話過來，川哥的女朋友只能是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早就喊他的父母為爸媽了。”
此刻是凌晨兩三點鐘，遠在異國的蔡文珊，陷入了更深層的夢境里。
這段記憶，對她少女時期幾乎可有可無。
在后期成長中，根本就占據不了她的一絲心神。
但是，在此時異國他鄉的深夜里，突然在夢中清晰的回放起來。
夢境里的她，大概知道電話另外一端的女人很痛苦。
可誰在乎，她開心就好。
“砰——”
一道清晰的聲音，瞬間敲散了她的美夢。
睜開眼，恍惚了好一會兒，才裹著針織披肩赤腳走到窗邊。
向外看去，夜色還是那么的安逸寧靜。
可就在下一刻，兩道光搖晃著透過落地窗和窗簾，很快伴隨著汽車的引擎聲，消失在遠方。
她并未當回事，穿上拖鞋下樓去沖調了一杯咖啡，坐在電腦前神思不屬的發呆。
大概半個多小時后，警笛聲響起。
蔡文珊走向窗邊，看到有兩輛警車停在了隔壁門前。
還能聽到有人在嚷著什么。
下一刻，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之前的那道響聲，不是汽車碰撞的聲音，而是……槍聲。
抱緊雙臂，呼吸略顯急促的看著外邊，隨后踉蹌著跑上二樓，鎖了臥室的門，鉆到被窩里瑟瑟發抖。
夢境中的美好，早就被恐懼和后怕打散了。
早上起來，和正在晨練的隔壁女主人打了招呼。
然后聽對方提到鄰居深夜家里來警察的事情，是丈夫藥癮上來，和妻子發生了爭執，把妻子給打死，隨后駕車逃跑了。
蔡文珊只覺得全身發冷，她幾乎和死神擦肩而過。
來到公司，她的精神渾渾噩噩的，看著面前的手機，突然想打給聶凌川。
可，她不敢。
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后悔了。
之前聶扶搖沒有出現，在國外遇到麻煩，給聶凌川打電話，對方總是能幫她解決的。
那時候的她，以為這就是愛情。
現在明白了，她在聶凌川眼里只不過是個“爛攤子”。
被老太太帶回家的“爛攤子”。
這個爛攤子總要有人收拾，而聶凌川之所以對她好，不是因為她。
單純的就是不想麻煩老太太罷了。
她后悔。
也有種憋屈到極致的痛恨。
經此一夜，她的精神很明顯產生了波動，反而更貪戀曾經聶凌川對她的好。
她可以不嫁給聶凌川，也能把對他的愛慕深藏在心底。
只要還能回到從前。
可惜，終歸是妄想。
不過也好，她得不到的男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此時她覺得聶凌川的深情，反而是好事。
只要他心里還惦記著那個那人，這輩子就不會結婚。
畢竟，活人怎么可能爭得過死人呢。
大家一起痛苦才好。
**
聶扶搖每天早出晚歸的，程教授最終看不下去了。
“小聶啊，咱們也不差這一天，你都在實驗室連軸轉了這么久了，明天休息一天吧。”
“我不累。”聶扶搖拒絕。
程教授簡直哭笑不得，“你不累我們累。”
聶扶搖回過神來，覺得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明天程教授帶著他們休息一天吧。”
“你呀！”程教授無奈搖頭，“你不休息，我們能心安理得的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要休息大家一塊兒。”
“可是我……”看到程教授那慈和的眼神，聶扶搖妥協了，“好吧，明天集體休息一天。”
程教授這邊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丫頭猝死。
每天基本六點到，晚上十一點多離開，不算早晚的洗漱時間，每天睡眠甚至都無法保證五個小時。
長期如此，身體哪里能熬得住。
即便是封戰那小子三天兩頭來給她送大餐，這也沒長幾兩肉。
瞧瞧她瘦的，能有趙雨欣一半重？
三位博士生暗中交換了個眼神，都看到了興奮。
說實話，他們仨是真被折磨慘了。
本身實驗就幫不上多少忙，大部分時間是跟在程教授身邊，研究5g方面的課題，其余時間幫忙打打下手。
說多忙不至于，可要說輕松，那就有點昧良心了。
每天七點半來，晚上十一點離開，大概這種忙碌的時候，除了高三，就是臨考前的復習階段了。
“明天休息，今晚我可以回家了。”
想想也是，上次回家是多久，她都忘了。
晚飯時和曲翎說了這件事，曲翎差點沒感動哭了。
其實，就算聶扶搖還留在學校，倆人交流的時間也很少。
通常她晚上十一點就睡了，聶扶搖十一點半回來，還得躡手躡腳的洗漱。
早上更是五點半起床，她那時候還在和周公侃大山呢。
看到她這么辛苦，曲翎都要心疼壞了。
大概六點左右，程教授招呼大家停手。
“好了，今天早些回去，好好玩玩，明天咱們繼續。小聶你收拾收拾，我鎖門。”
聶扶搖：“……程教授，不至于。”
“什么至于不至于的，我就怕前腳走了，你后腳熬到大半夜，趕緊的，回家陪陪長輩。”
說著，語氣還急了。
聶扶搖無奈，收拾自己的東西，拎著包走出實驗室。
程教授這邊還真就親自鎖了門，要是塞到口袋里，腳底抹油，飛快消失在樓梯口。
聶扶搖滿臉無語。
她是洪水猛獸嗎？
“雨欣！”
她開口叫住了前邊的趙雨欣。
三人集體打了個寒顫，回過頭看著她，眼神里甚至還帶著驚恐。
聶扶搖被噎的難受，“我有那么恐怖嗎？”
“拿的話，聶教授非常厲害。”
聶扶搖點頭，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然后出現了三個腳底抹油。
答非所問，看來是真的把他們折騰慘了。
再想想前世，她手里的學生，的確是不容易。
中途逃跑轉系的也不是沒有。
來到門口站點，等來了公交車。
從學校到她家，有十二站，中途需要換乘一次。
抵達最終站點，步行近十分鐘，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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