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膽囊癌手術中，一定要注意肝臟革面的穹窿部，在這里……”
張凡在講臺上不光講著手術路徑，更加講著手術改良的思路。
對于普通醫生來說，手術路徑更重要，至于什么思路, 這玩意對于普通醫生來說，就是奧數集訓題集，聽不聽的沒什么卵用。
如果匯報者口才好，聽的時候他們心里是一股股的原來是這樣，可等聽完半小時后，大腦里什么都沒留下來。如果匯報者口才不好, 哪就是幾個小時的牢獄之災啊，就剩下單純的折磨了。
一點都不夸張的。
不過今天來的, 可以說是代表著華國南方手術水平最高的一批人了，張凡也拿出真本事來認真的對待。
經過半年多在醫科大講課的訓練，說真的，張凡現在的匯報和講課水平，早以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深入淺出，拈手而來，特別是一波一波的手術重點的詳細解說下，直接就讓一群大佬呀呀呀的直接喊舒服了。
“這小子現在了不得了啊，匯報的很厲害，很精彩啊。”吳老頭小聲的給自己的師弟說著話。
“這都是逼出來的，學校剛開始的時候缺老師，他也不得不親自上, 學生教的怎么樣不知道, 不過倒是把這個小子的授課水平給練出來了。”
盧老頭也是小聲的說著。
而其他主任或者副主任的，就不一樣了。“我尼瑪怎么沒想到啊，我怎么沒想到啊, 就這么一點點啊, 我也能改良啊，哎呦！”
坐在最后一排的靜姝看著自己的哥哥，神采飛揚的講著課，她眼圈里面都濕潤了，她好像看到了當年。
看到當年家里哥哥帶著她滿廠子的撿廢鐵，看到哥哥用藏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毛票買了一根冰棍，他舍不得吃，就讓自己吃，他就在一邊故意不看，還說吃冰棍不好，會壞肚子。
甚至，靜姝看到當年自己哥哥剛畢業的時候，精瘦精瘦的，臉上的顴骨都是那么的明顯，就這樣，還給自己偷偷的給錢，吹牛一樣的說，多大的事情啊，以后哥哥發財了，打著飛的來看你。
現在，再看看哥哥, “哥哥，你做到了！”
靜姝心里悄悄的說著。
兩個小時的匯報，會場里除了張凡的聲音，剩下的全是一片寂靜。
當匯報結束的時候，燈光打開的時候，如同油鍋里面飛進了水泡一樣，直接炸裂了。特別是一些年輕的醫生，直接站起來鼓掌啊。
術式改良，需要五大條件。醫生扎實的基本功，大量的患者，有單純的工作環境，長時間的在本質工作中浸淫，最后還需要有個天才一般的頭腦。這五者缺一不可，瞅瞅這五個條件，大家或許覺得太尼瑪簡單了，是不是在糊弄人。
其實不是，這五個條件就目前幾乎湊不齊，只有大量的患者和天才的頭腦可以滿足，其余的什么都不行，特別是單純的工作環境最難，這是社會發展的必經之路。
年輕的醫生心里焦急的湊房貸，中年的醫生焦急的擠職稱，上了年紀的醫生忙著找下家或者忙著找地方去講課。誰尼瑪有功夫想其他的，心思都單純的想著怎么發財呢。
正兒八經一心在工作上扎扎實實幾十年如一日的就太少太少了，其實這也造就了醫患關系不好的一個因素。不光患者浮躁，醫生更浮躁。甚至有的醫生想著一錘子下去怎么就暴富，這要是沒糾紛都尼瑪奇了怪了。
所以，當張凡的術式改良成功后，更加顯的這種改良是彌足的珍貴。
瞧著滿會場的鼓掌聲，靜姝也激動的拍著手，雖然她一句都沒聽懂，但她就是覺得自己的哥哥最厲害，而且還是全世界最厲害。
“恭喜啊，后繼有人了啊！”
這是和盧老頭一個級別的大佬，雙手握著盧老頭的手，有一種羨慕嫉妒恨的給盧老頭道喜，他們這個級別，現在追求的已經不多了，該有的已經全部有了，就剩下比拼后代了，人就這樣，不死不休。
“青出于藍啊，師哥，張凡越來越厲害了啊！”這是盧老頭在散裝省的師弟，老頭也趕來了，雖然知道張凡厲害，但今天才知道，這個貨有多厲害了。
這不光是道喜，而且也是一種認可，盧老頭和吳老頭覺得張凡是第三代最厲害的，不過其他師兄弟未必這樣認為，不過現在看來，大家已經不太反對了。
“張院，精彩，太精彩了，普外十幾年沒有這樣一場精彩的匯報了。”
“謝謝！”
“謝謝！”張凡不停的握手，不停的感謝。
“張院，明天的巡回手術，九點開始行不行？”等寒暄著差不多了，山華的普外大主任詢問張凡。
“可以！”
谷蕩
等著人群慢慢散開，忽然張凡覺得好像有人盯著自己，或許這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張凡一回頭，發現遠處站著靜姝。
“哎呦，靜姝，你什么時候來的？”張凡猛的一下，臉上的肌肉都活躍起來了，大嘴咧的，一看就比前面公式化的笑容真誠了許多。
……
盧老頭吳老頭他們一群老頭湊了一個隊伍，也沒帶張凡他們。本來很多人想邀請張凡晚上吃飯，不過張凡借口第二天手術，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大家都理解。
其實張凡是陪陪自己的妹妹。說實話，張凡比靜姝大很多，從小都是張凡帶著靜姝的，那個年代，家家戶戶其實都一樣，都是大的帶小的。
張凡對于靜姝，真有一種長兄如父的感情。
大師哥的媳婦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趕來了。見到張凡后，相當的熱情。
當初張凡幫著大師哥穩定了院長的位置，還給她銀行的一位董事做了手術，這讓她在銀行里現在是相當有牌面的。
所以對于張凡的這個小師弟，真的是很感激。
可以說，直接按照最尊貴的客人來招待的，弄的張凡都不好意思了。倒是大師哥沒怎么變，以前怎么樣，現在還是怎么樣。
“你小子，這次是給我們爭面子了，這幾年海派醫生很北歸的醫生很是不服我們的，說我們后繼無人，這次你的匯報直接就讓他們閉嘴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匯報結束的時候，山華的幾個海龜主任，臉都僵硬的。”
“靜姝，吃魚，別管他們師兄弟，你和你同學好好吃，你實習的申請表我給你也帶來了，本來我想去學校接你，沒想到伱提前來了。”大師哥的媳婦招呼著靜姝和靜姝的同學。
華國的醫生醫療市場很奇特，北方一般都是傳統勢力范圍，而魔都則是海派和本土醫生激烈對撞的戰場，羊城雖然也不錯，但羊城邊上的大農村已經頗有取代羊城在江湖上地位的架勢了。
因為現在大農村有錢有政策，他們的市場則是海派為主。一些無法在北方或者魔都獲取話語權的頂級醫生，就去了大農村。
所以現在醫療市場的****其實就是可以用三個城市來代表的。
本來山華醫院安排張凡在酒店，不過因為妹妹來了，張凡拒絕了，讓靜姝帶著他去了當初借錢在魔都買的房子。
這種買房子購土地的事情，張凡本就有一種遲鈍感，說句良心話，張凡對于投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錢存銀行里，還是定期存款。
而邵華則不同，當時張凡給大師哥媳婦的領導做完手術，人家直接給張凡賣了一套房子，張凡當時覺得尼瑪這人真會做生意，讓自己手術還能給自己買房子。
不過邵華直接決定就算借錢也要買，當時張凡覺得好像沒啥必要，不過現在再看看，忽然張凡覺得尼瑪人比人氣死人。
兩年前買的房子，這才過了多久啊，漲價漲的感覺張凡這幾年啥都不用干，房子賣了就能自由的感覺。
兄妹聊了一會，然后又和家里的父母邵華視頻，說著說著，張凡看著自己老子眼圈紅紅的樣子，直接給邵華說，讓他們也來魔都轉轉，張凡老子高興的和孩子一樣。
真的，天上的老，地下的小。張凡老子對靜姝真的偏心。
清晨，張凡早早就起床了，在小區跑了幾圈，張凡就有點受不了了，魔都的天氣不太讓西北的漢子能接受。
明明大清早的，可溫度已經上來了，太悶了，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帶著一絲絲的黏液一樣，要往身上貼。
和靜姝吃小籠包，然后交代靜姝去接人，還沒說幾句，山華的電話就來了，司機已經到小區了。
進入山華醫院，首先是查房。
盧老頭吳老頭他們也來了，黑壓壓的一群人在山華的普外一科交班。
雖然是巡回手術，但也要遵守醫生交班的制度。
交班結束，開始查房。
張凡讓吳老頭盧老頭他們先走。
結果，吳老頭說道：“今天你是主刀，你就帶著我們查房吧。”
“師哥這有點……”盧老頭勸著自己的師哥。
“應該的，應該的，當年弄出肝臟圖譜的時候，師父也讓我帶頭查了一次房。這是傳統！我們祖系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