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雖然被立為太子,但太子真正的冊封大典卻被欽天監定在明年春。
有人說,這是朝堂中支持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等人合力抵抗的結果。
他們用盡一切辦法在拖延楚王成為正式的太子。
這里邊的猜忌之聲,直接把六皇子慕容安給忽視了。
因為六皇子是支持楚王一派中,跳得最歡實的。
武將們和慕容安本是沒交集的,但就看他這個態度,都和六皇子親近不少。
這家伙,是真真真沒有自己上位的心。
不管外人如何猜,但太子大典之所以拖延,實際上是慕容尋不想讓懷孕的媳婦辛苦。
他想等姜南卿生產完之后,陪自己一起走太子冊封的流程。
所以,搶先一步立了詔書的景仁帝,擰不過慕容尋的意思。
太子冊封的大典,這才不得不拖到明年春。
而有了等待的時間段,不死心的人就覺得還有機會。
季左相得了高皇后的密信之后,一改前段時間的沉寂,開始頻繁出府奔走。
他這次不是為女婿五皇子慕容博,而是為大皇子慕容峰爭局。
慕容峰在景仁帝宣布立楚王為太子之后,心境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如今他只想好好做事,不想在妄想其他。
可大皇子不想,總有人推著他往前走。
最后,慕容峰無奈,獨自來到景仁帝面前請旨:
“父皇,兒臣想去駐守北漠。”
因為高家的關系,景仁帝對慕容峰打心底里就排斥。
不管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做過什么,他從來都得不到父皇的一句夸贊。
可如今,慕容峰沒有預兆的提議,倒是讓景仁帝刮目相看。
“你可想好了?邊疆苦寒,氣候和環境都比皇城差許多。”
景仁帝戰略性拒絕。
畢竟這提議是慕容峰的真心還是他以退為進的籌謀,景仁帝尚不能確定。
“兒臣想好了。”
慕容峰堅定道。
“說說,為何?”
景仁帝揮手,德福則帶著眾人退下。
剩下的空間,只有父子二人。
這是慕容峰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待遇。
慕容峰跪地,給景仁帝磕頭,然后出聲:
“兒臣只要留在皇城,總會因嫡長子的身份,被有心人在儲君之事上用來做文章。如此下去,只會禍亂慕容朝堂,影響天越江山,與天下不利。”
景仁帝正襟危坐,注視慕容峰,
“讓你更進一步,是你母后長久以來的心愿。你不想,她將不甘心吶!”
高皇后和季左相的聯合,自然全在景仁帝的眼皮子底下。
景仁帝沒有管,是想放縱敵人,然后準備一網打盡。
就像當初的高家。
只有對方冒頭,才會做錯事,他便可連根拔起。
“母后想要權利和榮耀,才會看不清局面。兒臣知曉,天越世家不可再壯大!因此,兒臣亦不想成為世家傀儡!”
慕容峰磕頭繼續道,
“且兒臣并無治理天下之能,僅擅長按部就班做事,不懂解決問題之法,只適合當忠臣。為父皇,為慕容皇族守衛天越,是兒臣此去北漠最好的理由!”
“你當真,如此想?”
景仁帝站起身,有些詫異。
沒想到慕容峰的眼界能洞察到這些。
“兒臣不敢欺君,亦不愿對父撒謊。”
此時的慕容峰,為臣為子的真心展現的相當明白。
“你若離去,皇后怕是會難過。”
景仁帝再提皇后。
“兒臣是母后的兒,亦是父皇的兒,還是天越皇子,身上有守護天越的責任,亦愿意全力輔助太子殿下!”
慕容峰一番話,至真至誠。
且他選擇北漠,本身就是最直白的效忠。
因為誰都知道,楚王成名于北漠。
那邊的百姓和將士,皆對楚王無限忠誠。
慕容峰去一個最效忠楚王的地方,便是只想好好做事,沒有任何二心的態度。
景仁帝沒有馬上答應,而是道:
“此事,朕會考慮,你且退下吧。”
“兒臣多謝父皇!”
慕容峰離去,景仁帝去了高皇后處。
皇帝將大皇子的想法告訴皇后,高皇后當即搖頭不信!
“陛下,你為了楚王當真要如此趕盡殺絕?逼峰兒去北漠吃苦嗎?”
景仁帝這次是完全看在慕容峰懂事的份上,才來見高皇后的。
結果,他堂堂帝王把話說得這么明白,高皇后竟然還聽不懂人話?
“皇后,朕今日才發現,峰兒是個好的,可惜全毀在你這個母后手中了!”
高皇后更是歇斯底里。
她又開始翻舊賬,提及自己當年為了楚王如何的忍辱負重,假裝懷孕云云。
景仁帝臉色黑沉。
高皇后以為這件事是可成功拿捏住景仁帝的軟肋,威脅道:
“陛下,若是峰兒去北漠,慕容尋不是臣妾所生的事,就會傳揚出去!到時候,他這個庶子的身份,便是成為太子,也將成為全天下的笑話!”
“是么?既然如此,那今日,朕就讓你明白,到底是誰沒了嫡子的身份!”
景仁帝后退一步,語氣冷酷。
德福上前,直接宣讀先皇遺詔。
這份詔書其實只有一件事,便是立曾經的鎮國公府楚家女楚尋為太子正妃。
雖說是先皇遺詔,但詔書訂立的時間,卻早在高皇后嫁給景仁帝之前!
“楚尋那時不是罪臣之女嗎?怎能當太子正妃?且還在我之前?”
高皇后不可置信!
“此詔書是太后交給朕的。有此詔書為證,楚尋便是朕的正妻。而楚王,就是朕的嫡長子!”
景仁帝說完,高皇后瞬間跌落在地。
“太后竟然也放棄了本宮?”
“峰兒也要離開本宮?”
“本宮,竟然一無所有了……”
“嘟嘟嘟嘟……”
高皇后心神被先皇遺詔沖擊,混亂之際,開始放屁不止。
景仁帝自然不會說自己和太后之間的交換。
但高皇后自己如何想,那便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若高皇后沒有主動和季左相聯系,景仁帝本還想給高皇后留幾分體面。
但如今,沒那個必要了。
“朕不廢后,是看在峰兒的面子上!”
景仁帝說完,轉身甩袖宣布:
“皇后鳳體不適,從即日起,閉門修養!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出中宮!”
雖然皇后的中宮不止一次閉門,但這回,中宮所有與外界的通道都被徹底堵死。
便是墻角的狗洞,都不可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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