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笑從來沒見過葉盞卿這幅嚇人的樣子。
雖然平時在醫院見著葉盞卿也總是有種不好親近的感覺。
但此刻葉盞卿無疑是駭人的。
眉目皆是寒霜,眼底帶著漩渦,渾身氣勢蓄勢待發。
步子后退兩步,搖頭否認,“沒有,沒喝,里面也沒什么。”
葉盞卿轉頭看向秦捷,秦捷腦子昏脹,抬眼看她時神情懨懨,“葉盞卿。”
葉盞卿聽到他的聲音,心里發緊,再看他腳步有些漂浮,精神狀態不佳,很難讓她相信李笑笑沒對他怎么樣。
“我最后再問一遍,你給他喝了什么!”她厲斥道,語氣已經失去了耐心。
李笑笑渾身冷汗,又驚又慌,“沒喝,他不肯喝,沒有喝,他是吹了風感冒了。”
葉盞卿轉頭問秦捷,“你喝了她什么東西沒?”
秦捷搖頭,啞著聲音道:“她說這是你給我送來的姜湯,關心我。”
葉盞卿面色更冷,轉頭對秦捷說:“你先進房間休息,我處理完這件事就去找你。”
秦捷皺眉不滿道:“你不陪我?”
“聽話,我待會兒就來。”葉盞卿輕聲道。
好在秦捷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好哄,沒有糾纏,乖乖的進了房間。
房門緩緩帶上,葉盞卿轉頭看向李笑笑。
“葉……”
“啪!”
葉盞卿抬手,一個巴掌重重的落在李笑笑臉上。
李笑笑被打的天旋地轉,乘著姜湯的碗具摔得粉碎,姜湯也隨之灑落一地。
可她卻悄悄松了一口氣。
抬頭可憐的看著葉盞卿,“葉醫生,你這是做什么?”
葉盞卿面色冷淡的看著她,向她逼近了一點,“第二次了。”
李笑笑心里發慌。
“拿著我的名頭做事,你應該慶幸的是秦捷沒怎么樣。”
葉盞卿目光平靜甚至冷漠,“不然,你的下半生都不會太平。”
李笑笑壓下心里的恐慌,“我什么都沒做啊,葉醫生,我承認我對秦總有非分之想,但我只是想靠近他才出此下策啊,我什么都沒做啊。”
葉盞卿靜靜看著她,任由她解釋,眼底藏著深深暗色。
李笑笑低聲哭了起來,“葉醫生,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總是會把我往壞處想,但我確實什么都沒做,如果我做了的話秦總肯定會說的,可你看秦總現在還是好好的,你真的冤枉我了。”
李笑笑偷偷打量著她的表情,偷梁換柱道:“而且,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權利,你跟秦總又不是情侶關系,為什么還要限制我去追求他?難道你喜歡秦總嗎?”
葉盞卿的表情沒什么變化,淡淡道:“我喜不喜歡他,都不會任由別人傷害他,李笑笑,我最后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想過傷害他,有沒有實施過?”
李笑笑脊背冒出冷汗,對上葉盞卿審視眼,將真誠吞咽而下,“我沒有,你冤枉我了,我只是喜歡他,關心他,怕被他拒絕,才盜用你的名號而已。”
葉盞卿定定的看著她,死死的鎖著她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像是在努力辨認她是否說謊。
李笑笑心跳如雷,強裝鎮定,努力做到平靜的接受她的審視。
半晌后,葉盞卿出聲:“你真的應該慶幸秦捷沒事。”
李笑笑想擠出些其他的表情,但葉盞卿卻緩步進了秦捷的房間。
李笑笑癱軟在地,看向地毯上的碎渣,伸手撿起大塊,遺留一些細碎,準備下樓拿衛具清理。
當她下樓,秦捷房門緩緩打開一道縫,葉盞卿赤著腳從房間出來,蹲身在走廊地毯上撿起一塊沾著湯汁的碎屑收了起來。
做完這些之后又轉身回了房間輕輕帶上房門,好似無事發生。
李笑笑回到走廊,將碎屑清理干凈,而后才敢沉沉的呼出一口氣。
可回到李天望辦公室坐上沙發,想到葉盞卿看著她的眼神,心里還是涌上一陣后怕。
“又沒成?”李天望問。
李笑笑白著臉點頭,“那個秦捷吹了風把腦子吹傻了,但還是很防備,剛好葉盞卿出來了。”
李天望罵了一聲,緊接著又問:“你確定她相信你的話了嗎?你沒有把柄在她手上吧?”
李笑笑忽的一怔,臉上血色盡失。
李天望看著她這幅樣子,也有種大事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說話啊,你急死我?!”
李笑笑慌張的張口,眼淚瞬間飆了出來:“噴霧,噴霧還在她手上。”
李天望臉色也是一白,當即怒吼道:“你怎么搞的,這么重要的東西你居然落到她手上去了!”
李笑笑六神無主,拉住李天望袖子,“叔,怎么辦啊叔?!我好怕啊!”
李天望何嘗不怕,東西是他買的,計劃也是他的,現在李笑笑搞砸了,要是處理不好,他們都得一塊兒死。
“你先別怕,那東西一般人看不出是什么,你今天已經惹她懷疑了,明天,我把她引出房間,你去她房間里找,找不到就想辦法搜她的身。”
李笑笑邊哭邊說:“她已經排斥我了,我不能去搜她。”
李天望罵了一聲,怒氣沖沖吼道:“誰讓你去搜的!到時候就說她偷了東西,找個員工去當替死鬼!”
李笑笑這才抽抽搭搭的應下。
李天望看著李笑笑的哭顏,只感覺火大,呵斥道:“閉嘴,哭什么哭,又不是死了娘!”
李笑笑努力的噤聲,肩膀時不時抖動。
李天望心里更煩。
秦捷房間。
秦捷蹲在床邊給葉盞卿腳心上藥,藥瓶旁邊放著兩片瓷器。
一片稍大,但表面帶著些塵土,起不到作用。
一片稍小,有水漬。
秦捷的手機響了一聲,葉盞卿拿起,用秦捷的人臉解開,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鐘美萍的聲音。
“葉小姐,人已經出發了,你們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留了兩片證物,到時候讓醫生檢驗一下有沒有問題。”
“您沒受傷吧?先生呢?先生還好嗎?”
葉盞卿瞥了一眼腦子混沌但仍然堅持給自己上藥的秦捷,紅唇微抿。
“他有點傻了。”
秦捷聞言,不悅的抬頭看她。
葉盞卿不再去看她,“秦捷每次感冒都會傻嗎?”
鐘美萍那邊先是一頓,聽著她話語里的輕松也慢慢放了心,緩緩道:“先生小時候因為被丟進雪地燒了好幾天,留了些后遺癥,只要凍著腦袋就會反應漫上很多,雖然平時不影響,但只要一生病就會很明顯,這個時候容易被騙。”
“是嗎?”葉盞卿低聲應了一聲,轉而又問:“人大概什么時候能來?”
“約摸一多小時,直升機很快。”鐘美萍答。
“嗯,好,我知道了。”
葉盞卿簡單的安慰了鐘美萍兩句,便掛了電話,動了動腳,卻被秦捷一把抱住。
“沒好。”
葉盞卿看了眼自己滿腳的碘伏。
微微挑眉,輕輕抬腳。
“這還沒好?”
“沒。”秦捷答。
葉盞卿不打算跟他計較,偏頭靜靜的看著他。
秦捷垂目垂下,動作有些緩慢,相較于平常,確實有幾分遲鈍。
就跟她上次在路邊撿到他的時候如出一轍。
“秦捷。”
她喊了句。
秦捷緩緩抬起頭。
“你喜歡我什么?”
葉盞卿問。
她表情平淡,可聲音里卻帶著一股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緊張。
“都喜歡。”
秦捷說。
“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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