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瘦小的兵士當即跪下，兩手貼在額頭，行了個大禮，求著寒凌楓：“斗膽求將軍替屬下出戰。”
嚯——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兵士為了不舔鞋底，腦袋都迷糊了，簡直膽大包天啊！
哪有兵士求將軍出戰的？
慕容雅雅聽此言，卻眼睛一亮，頗有些感興趣。
她看過寒凌楓打仗，但不知道他射箭怎么樣。
現下還挺想看的。
她這么想，寒凌楓當即便知道了。
露出些許寵溺的神色，緊了緊握住的手，點頭答應了那兵士。
那身材魁梧的兵士頓時不干了。
這不是欺負人嗎？
“屬下怎么比得過將軍呢？”他面露難色，想要開口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
寒凌楓擺手，止住他的話頭，牽起慕容雅雅的手。
“我讓你一只手。”他眉毛一挑，“難道你沒有信心？”
兩只手贏不過，一只手還不簡單？
兵士瞬間起了好戰之心，覺得將軍瞧不起自己，想好好地露一手。
贏了自家將軍，就算是一只手，說出去也好聽。
也算是揚名立萬的機會了。
“那就拜托將軍了。”
兵士拱手一拜，臉上已經洋溢起了必勝的喜悅。
慕容雅雅著實怔了怔，讓一只手是在搞什么鬼？
又不是打仗，一只手能既能拉弓，又能扶箭嗎？
“你怎么想的？”
寒凌楓側過頭看向她，眼睛一斜，看著她空著的手道：“這不是還有一只手不是？”
什么意思？
慕容雅雅：“……”
他拉著一臉呆滯的慕容雅雅，從臺上拿起一只弓，遞到她空閑的手里。
“你幫我把著，我拉弦。”
“啊？”慕容雅雅一瞬間神色慌張，掙脫被牽著的手，兩只手擺地都快沒影了，“我不行的！我可從來沒射過箭。”
寒凌楓卻一臉信誓旦旦地拍起胸脯，說自己瞄準，什么都不用她干。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慕容雅雅沒有辦法，只能依著他，站上了臺子前。
“一共三箭。中靶多者贏。”
規則簡單粗暴。
慕容雅雅握著弓箭，看著前方遙遠的靶子，中間的紅心如豆子一般大小。
她有些發憷。
不管是刀劍，還是弓箭，在她眼里都是危險物。
生在太平年代，連切個菜都是小心翼翼地不能割著手指，這種殺人的兵器可從來都沒碰過。
寒凌楓在身后環住慕容雅雅，把臉貼在她的臉頰，著手調整弓箭的角度。
“我怕給你丟臉了。”慕容雅雅壓低聲音，輕聲低語。
寒凌楓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要丟臉的是我，你緊張什么？你一緊張，我的心臟也跟著砰砰直跳。”
聽到他這么說，慕容雅雅暗叫一聲不好，兩人現在情緒相連，自己緊張，他也會受影響。
她立刻深呼吸，撫平狂跳的心臟。
先是那魁梧兵士射箭，箭剛射出去，旋即靶子那邊就有人喊：“十環！正中靶心！”
看來他是個射箭的好手！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
“好——”
“干得漂亮！”
兵士昂首挺胸，得意地笑了笑，朝寒凌楓一拱手道：“將軍請吧。”
寒凌楓淺淺一笑，沒有半點緊張之色，看起來勝利在握。
如寒凌楓所說，她真沒有什么可干的。
只用用盡力氣，抓住箭柄便好。
為了她能夠拉得動，寒凌楓還特意選了個小巧的弓箭。
到底有沒有贏的希望，就看這剛開始的一箭了。
眾人屏住呼吸，看著他把箭矢搭在弦上。
下一秒，箭矢離弓，劃破長空，朝著靶心，迅速射了過去。
速度之快，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瞬間便沒了影子。
沒看清楚有沒有射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看靶人的喊聲。
一秒！
兩秒！
三秒！
……
“十環！正中靶心！”遠方傳來激動的喊聲，“連靶子都射穿了！射中了后面的靶心！”
他說的是后面的備用靶子。
人群中一陣嘩然！
神啊！
行軍打仗，除了近戰用刀劍，遠程就只有弓箭和弓弩了。且在山野中行軍，打獵改善伙食必不可少，誰能耐大就能多分一口肉。所以他們當兵的向來尊敬手下準頭好的。
但像自家將軍這樣，讓小娘子把著弓箭來射的還是第一次見。
姑娘家胳膊力量小，光是舉著弓箭都很費力，莫說要抓住不動了。
稍微一搖晃，就能影響箭矢射出的方向。
這就要依靠寒凌楓精確找到那一剎那的時機，就連一輩子玩弓箭的獵戶都難以做到。
真是神了！
不用再比了，勝負已分。
人群中鼓掌聲震耳欲聾。
魁梧兵士臉都綠了，但也沒有不認賬，拱手認輸：“屬下甘拜下風！”
寒凌楓贏了，自然也是那瘦小兵士贏了。
就算有什么誤會，也是就此翻篇兒了。
慕容雅雅還沉浸在剛才的戰栗中，瞪著大眼，小臉紅撲撲地心臟狂跳。
這種情緒，原封不動地傳遞給了寒凌楓。
他緩緩撫上胸口，時隔好久，再次感受到了心動。
“你真厲害！”慕容雅雅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興沖沖，眉眼彎地跟新月一般。
寒凌楓一瞬間被這燦爛的笑容閃瞎了眼，愣了好久，覺得心臟跳得越發快了。
最后抬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看了這一出好戲，慕容雅雅覺得這趟軍營沒白來，十分高興。
便十分豪爽地道：“今天我請客！美酒百缸，再做些好酒好菜，給兄弟們改善一下伙食！”
聽到美酒，兵士們不禁舔了舔嘴角，紛紛舉手大喊。
“謝夫人恩典！”
到了傍晚，太陽剛下山，軍營里燃起點點篝火，燈火通明。
美酒佳肴齊齊上陣。
兵士們這下可高興了。
還有幾個喝醉酒的將士，非要攔著寒凌楓一起喝酒，一晚接著一碗，喝的又急又快，最后生生喝下去一缸。
這可是極為醇厚的女兒紅啊！
牛都不帶這么喝的！
兩名兵士一左一右夾著寒凌楓的胳肢窩，把他抬進了營帳內。
慕容雅雅捏著手帕，在鼻子前扇了扇，想揮開些酒味。
“放床榻上吧。”
兵士應下，把寒凌楓恭敬地安置在床榻上，接著回身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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