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沙想了想，又對那姑娘說，“算了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回家吧！”
他們先到警察局報了案，然而警方到達那個村子的時候，不出意外，果然受到了多放的阻攔。
“一分錢”的老婆剛生完孩子，躺在炕上坐月子，買孩子的人剛好來交易。
雖然人贓并獲，可是買孩子的人并不承認自己是在買賣人口，甚至還要替賣孩子的人辯解。
“她只是剛生下孩子身體不好，俺們是親戚，幫著照看一下孩子，怎么就是買賣人口了？”
“那你們是不是拐賣了一個河南的姑娘？人家可是報案了！”
“那是她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們好心好意收留她，她反而恩將仇報！”
警察也是無語了，這幫人簡直冥頑不靈，將黑的說成白的，是非顛倒。
警察只好亮出了手銬，直接銬住了“一分錢”，他老婆剛生完孩子還在哺乳期，沒辦法逮捕。
這下村里人才不敢再開口了。
買孩子的人，提前都對好了口供，萬一有人問，就說是親戚幫忙照看孩子。
至于那些還沒收起來的“贓款”，現在就成了親戚借給他們的“營養費”。
這就讓警察很難給他們這些人定罪，即便是到了齊沙生活的那個年代，拐賣人口的定罪量刑也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
但這些人無疑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
“一分錢”背叛入獄五年，同伙的幾人也受到的相應的制裁，只是“一分錢”的老婆，這個“自產自銷”的母親，卻因為孩子，實行監外執行，緩刑一年。
孩子反而成了他免于牢獄之災的“免死金牌”，真是可笑、可悲。
這些都是后話了。
五年，真的很快就會過去......
被拐的姑娘說她叫李薇薇，是河南焦作的一個農村姑娘，那里也很窮。
在回家的途中齊沙也向李薇薇透露了自己在外漂泊的原因，李薇薇很受感動，也很為他感到難過。
小姑娘不知道，天底下的男人還能對女人這么好，在她的認知里，男人不打女人就是好人了。
將來她也是要嫁人的。
李薇薇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人并沒有失而復得的高興，反而更多的是震驚。
“微微，恁咋跑回來了？”
李薇薇的父母第一句話不是關心女兒是否受到傷害，反而問他為啥回來了。
“俺被人販子拐賣了，多虧這位大哥救了俺，不然俺就沒命了！”
李薇薇說著，擼起了衣袖，向父母和家人展示自己傷痕累累的胳膊。
一番交談后，齊沙才知道，他們家一共生了六個子女，老六是男孩，上面的幾個姐姐基本上都家人，李薇薇和弟弟年紀相差不大。
但在農村，顯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李薇薇的父親背對著齊沙，跟她母親不知道嘀咕了一句，“她回來了，人家來退錢怎么辦？福根怎么娶媳婦？”
李薇薇只顧得高興地痛哭流涕，根本沒聽到父母的嘀咕。
齊沙耳力驚人，聽出了言外之意，但又沒辦法跟李薇薇言明，不知道這姑娘如果有一天發現真相的時候，會作何選擇。
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他也該離開了。
李薇薇問他，“大哥，恁這就走了？恁這兒是要去哪啊？”
“既然來這里了，就去煤礦上看看，說不定能打聽到消息。”
“那恁多保重！”
他相信李薇薇是真心感激他的，如果她的家人也是幫兇的話，但他救得了李薇薇一時，救不了她一世。
告別了李薇薇一家，齊沙只身去了焦作的煤礦上，以打零工的身份進入，這樣不容易讓人懷疑。
在煤礦找零工，也有它的門道，就是要在固定的地方等活兒，主要是一些裝卸這樣的苦力活兒，一般人不愿意干，因為實在太辛苦了。
大鐵鍬跟簸箕一樣大，完全要靠人力一鍬一鍬地把煤塊扔到卡車上，裝滿一卡車，也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時間超過了，卡車司機會克扣工資。
就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一天最多也就能裝一個車斗的車兩輛，要是拖掛車的話，只能裝一車。
每天干完活兒，齊沙身體都累得像散了架子一樣，可這比起他心里的痛苦，他寧愿讓身體累一些，這樣就不會想到方語臨死痛苦掙扎的樣子。
也不會在每個午夜夢回，被夢中方語痛苦的樣子驚醒了。
那天救了李薇薇，他破天荒地做了一個好，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陰郁。
他不禁想到，難道這是老天爺告訴他要多做善事？
干了幾天下來，大家漸漸熟悉了，幾個人也互相分煙抽，抽幾口就開始吹牛，最后無一例外話題都聊到了洗頭店的老板娘。
齊沙已經知道鎮上一共有五個洗頭店，高矮胖瘦，叫床的聲音大小都通過男人們的嘴了如指掌了。
這天，裝卸工們都坐在一處土坡上等活兒。
經常分煙抽的豁牙男人，走到了齊沙面前，扔給他一支煙，幫他點燃了。
齊沙剛抽了一口，變察覺這煙和以往抽的煙有點不太一樣，他不禁心中狐疑，“這是什么煙？”
“抽起來怎么樣？是不是覺得特別有勁兒？”豁牙問。
齊沙有抽了兩口，“是比以前的煙有勁兒，怎么以前沒見過這種煙？”
那人掏出了煙盒，是一個白紙盒，上面既沒有字也沒有商標。
“這是內部特供煙！”豁牙神神秘秘地說，“你看那邊那個人，他就抽這種煙，不然哪能一個人裝兩車煤，還跟沒事人似的？”
齊沙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是一個干瘦的中年男人，看外表怎么都不像徒手能裝兩車煤的人。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剛才吸的什么煙，估計里面摻雜了大煙。
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窮鄉僻壤的煤礦上，還能見到毒品，在他上一世的印象中，都是那些大城市里空虛的人才會去吸毒。
這人估計是看他年輕，沒什么定力，就來引誘他吸毒，心思可謂是歹毒。
“這種煙貴不貴？”齊沙試著問了一句，既不能表現出拒絕，也不能讓他看出他認出了是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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